第032章 手臂或腿
春蘭實在沒有辦法了，五百兩銀子不是五兩銀子，哪怕她現在把自己切成一塊塊稱斤賣了也賣不了五百兩。
春蘭她爹就跪倒在春蘭的麵前，哭的眼淚鼻子一大把。紅鳶蹙了蹙眉臉上有些不耐，她看著春蘭那副焦急的摸樣隻能歎氣，“春蘭，你爹他就是死性不改，你給他還了錢他還是會去賭的，還不如讓他們砍了一根指頭去讓他也長點記性！”
春蘭連忙搖頭，“不行不行啊！我爹爹就一個人了，砍了他的指頭他怎麽幹活啊！”
“不就一根指頭，能有多大影響。”紅鳶說的麵不改色，就像是在說一件十分普通的事情那般。可是對於春蘭來說，那可是她的爹爹，與她有血緣關係的爹爹啊！她眼淚刷刷的，看著紅鳶使勁咬著嘴唇壓抑住抽泣聲，“姑娘，你沒有爹爹，你感覺不到什麽叫血脈相連，什麽叫親情可貴，他是我爹爹，我爹爹受苦我會心疼可你不會。”
紅鳶的臉色冷了下來，她悶悶的哼了一聲看著春蘭一會兒後才對著那兩個彪形大漢開口，“放了他吧，到醉紅樓裏去找管事的要五百兩。”
兩個大漢是隻認錢的，聽紅鳶這麽說就放開了春蘭她爹。春蘭聽紅鳶這麽說一下也沒反應過來，直到紅鳶離開，都快看不到她的人影時她才趕緊鬆開自己的爹趕緊朝著紅鳶跑去。
大漢到了醉紅樓找了沁心要了五百兩後就高高興興的離開了，因為是紅鳶交代過的事兒，所以支出了這麽一筆莫名其妙的銀子沁心也不敢問太多。
聽風院裏的楓葉長開了，風一吹，一旁櫻花樹上的櫻花花瓣就飄落了下來，火紅的楓葉夾雜著粉色的花瓣，看上去格外美好。不過紅鳶此時沒什麽賞櫻花賞楓葉的興致，她走過去伸手摘了一片楓葉就進了屋坐到梳妝台前就朝著鏡子裏的自己看。
她看了好久，不動也不說話。春蘭進來的時候就瞧見她的這幅摸樣，讓她心裏毛毛的。
“姑娘？”春蘭小心翼翼的叫了她一聲，見她不理會自己就揪了揪自己的衣袖，“春蘭對不起姑娘，隻是……”
“你知道夢魘麽？”
“誒？什麽？”春蘭楞楞的，這跳躍度太快，讓她一時間有些接受不過來。
“夢魘。”紅鳶看著鏡子裏又說了一次。
春蘭抬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夢魘就是鬼壓床，就是睡覺的時候突然就不能動彈了。”她說著，又朝著紅鳶看了看，“姑娘是遇到鬼壓床了？我聽老人說，遇到鬼壓床動不了就使勁的罵，聽說鬼怪都怕壞人的。”
她說完最後一句紅鳶就笑了，“鬼怪怕壞人啊！嗬嗬嗬！”她笑的淚都出來了，可突然就一揮手將那片楓葉扔到地上，“青離敢騙我，夢魘？真是什麽東西！”她的語氣裏夾雜著怒意，讓春蘭聽的渾身一抖。
“你下去吧。”她又是話題一轉。
春蘭眨了眨眼睛瞧她，揪著雙手猶豫了下還是說道：“我爹爹的事兒多謝姑娘出手，春蘭會好好服侍您
的。”
紅鳶不想聽什麽，朝著春蘭就揮了揮手。春蘭見她這樣也不敢再多說什麽了，福了福身就乖乖退出，關了門。
紅鳶看著春蘭出去後就冷冷笑了笑，她抬手撐著頭揉了揉太陽穴又長長歎出一口氣，“這種爹爹，哼，送我都不要。”
這事兒就這麽過了一段時間，紅鳶空閑下來就是練舞睡覺，春蘭依舊捧著她的刺繡一針一腳的繡著，好像一切都和曾經一樣平靜非常。不過中午的時候前院的丫頭就匆匆的跑了過來，見紅鳶躺在躺椅上睡覺就朝著春蘭招了招手，“春蘭姐！過來，過來！”
春蘭放下手中的東西輕手輕腳走了過去，問那丫頭，“怎麽回事，可別吵醒了我家姑娘！”
那丫頭伸頭看了看，見紅鳶沒醒就心下一鬆，壓低著聲音說，“春蘭姐，前頭來了個男人，說是你爹爹要見你呢！”
春蘭心裏咯噔了一下，“你說什麽？我爹爹？”
“是啊，心姨不在，丁香姐也做不了什麽主意就讓我過來叫你了。”
春蘭不回話，她心裏總有點不太舒服，感覺好像要有什麽事兒發生，她的眼皮一跳一跳的，讓她越發覺得會有些什麽事兒要發生，“我爹他，他沒事吧？”
小丫頭想了想，“看上去沒什麽問題，就是他像是好久沒吃東西了，咱們桌上放著的糕點都被他一口氣給吃光了。”
“我，我去瞧瞧。”春蘭緊握著手，回頭看了眼紅鳶確認她還在睡覺就跟著春蘭一起去了前院。
前院的大堂裏果然坐著一個男人，他此時正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拿著糕點正在往嘴裏塞。
春蘭見到他就傻眼了，她記得之前見麵的時候她還給了他一些零花錢，不可能會讓他餓的連飯都吃不起的！但是這會兒！怎麽！怎麽？
春蘭不敢想下去了，她想離開，可是那邊的爹爹眼尖的已經看到她了！
“呀！春蘭，春蘭我的女兒呀！”他大叫著上來，匆忙的將嘴裏的糕點往肚子裏咽。“春蘭春蘭，哎呀你現在可是不得了了，我這當爹的想要見你一麵都難啊！”
“你找我幹什麽？”春蘭的聲音有些苦澀，看著麵前的父親真的很想痛哭一場。
隻見她父親搓著手，笑嘻嘻的說道：“女兒，你爹我要和別人一起做生意，你上次給我的那點錢我都放進去了，不過還不夠啊，所以你看給你爹借點？”他說著，“爹是找你借，隻要爹賺回本了肯定連本帶利的還給你！”
“生意？爹，你明說你又去賭好了！你怎麽一點也不記教訓啊！”
“死丫頭你懂什麽！你爹我是為了賺大錢，賺大錢都是需要投入的你懂不懂！”春蘭她爹說的十分理直氣壯，見春蘭反駁就狠狠的扇了一巴掌上去！“死丫頭，老子真是白養你長大了！快給老子拿錢去，不多，就一千兩！”
“一千兩？”春蘭都快暈過去了，“一千兩？你讓我去哪兒弄一千兩啊！”
“你跟
的主子有錢啊，你去問她要啊！上次她那麽大方的給了賭坊的人五百兩，怎麽，現在讓她拿一千兩就拿不出了！”
春蘭氣的渾身發顫，連哭都哭不出了，“你是我爹啊，你怎麽能這麽對我啊！我可是你女兒啊！”
春蘭她爹可不想跟她廢話，見她哭哭啼啼的心頭就煩，又是一巴掌想要打下去，不過這一巴掌他最終是沒能打下去，因為一根長鞭甩來一把就纏繞在了他的手腕上，又是猛的一扯就將他扯倒在了地上。
出手的人是夜痕，他冰冷的一張臉看向躺在地上抱著自己手臂大叫的男人又是一甩長鞭狠狠的就一鞭子打在他的腿上。
春蘭她爹疼的就跟殺豬似的，他的手脫臼了，而腿上則是被抽出一條血痕，正不停的往外冒著血。
紅鳶從後頭出來，瞧見這幅摸樣也沒什麽表情，她攏了攏袖坐到椅子上，輕柔的聲音此時就像是奪命的劇毒，“想要一千兩是吧，當然可以，不過……”她說著就將一把匕首扔到了春蘭他爹麵前，“一千兩，你自己砍了你一條手臂，或者一條腿。”她說著話撐著腦袋，悠然自得，“一千兩銀子啊，一條手臂或者一條腿，多劃得來。”
春蘭這回不求紅鳶了，她隻是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她的臉上有五個紅色的手指印，眼裏夾雜著淚水，滿是失望悲痛。
也是，被親生父親這麽對待，任誰都無法釋然的。
春蘭她爹依舊在地上哀叫著，他看著眼前的匕首身體微微發抖，好一會兒才從地上爬了起來，“你們仗勢欺人，我要告你們，我要告你們！”
紅鳶淡淡的笑，“可以，要不要我送你去衙門？”
那人噎了下，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了。
紅鳶依舊笑笑，“想好了麽？我現在隻給你兩條路。第一條，你自己砍了一條手臂或者一條腿，一千兩歸你。第二條，現在馬上立刻給我滾出去，以後再也不許出現在春蘭的麵前，不然，我想後果不用我說你也知道。 ”
春蘭她爹憤憤的罵了幾句，不過要他自己砍掉自己的手臂或腿他肯定是幹不出來的，所以隻能在嘴上狠了幾句後就抱著自己的手臂出了醉紅樓。
一旁看熱鬧的姑娘們這會兒見沒事可看了便也徑自離開了。紅鳶走到春蘭麵前，伸手，一條白色的帕子就遞到了春蘭的麵前，“擦擦吧。”
春蘭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覺得心裏有無盡的委屈和悲傷，她看著紅鳶動了動嘴，可卻隻能叫了她一聲。
紅鳶將帕子塞到春蘭手中，沒有一句責備，“回去吧，要哭也得關起門來哭啊，被其他姑娘們瞧見了那可多不好意思啊！”
春蘭點頭，她跟著紅鳶回了聽風院裏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裏。夜痕也跟著紅鳶走，在到了她屋內的時候就張口說話了，“風少主那邊似乎是有所察覺我們的跟蹤，所以現在信息又斷了。”
“嗬嗬，挺聰明的啊！繼續盯著吧，有什麽情況盡快給我回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