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小美，對不起
輕輕的，卻滿富磁性的嗓音，是那麽的真切，告訴她，他真的回來了，“怎麽這麽快？”她的視線從他的臉上開始往下移，卻一下子停在了他的手臂上。
一塊黑紗，薄薄的纏在他軍裝的袖子上，一瞬間，她驚的掩住了嘴，卻還是呼喊了出來，“奶奶她……”
“奶奶要見你。”他輕聲的五個字，飄在風裏，飄在她的耳中，字字清晰，字字讓她的頭越來越暈了。
“奶奶在哪兒？帥帥你別騙我，她在哪兒呀？”
“你去過的，就是那裏。”
淚水一下子濕了眼眶，她知道了。
就是郊區的那個公墓，奶奶在那裏，“去跟她喜歡的那個人一起了嗎？”那天，奶奶在那個人的墓前靜靜的坐了幾分鍾，離開的時候臉上洋溢著笑容，她看起來開心極了，滿意極了，所以，她雖然不知道那墓主人是誰，卻也，猜出了一定跟奶奶的關係不淺。
“嗯。”柯以威笑了，“奶奶終於達成目的了。”
“帥帥，你不怪我？”心有點忐忑，她不知道柯以威知道多少。
“不關你的事，不過，下次記得保護你自己，真傻。”他伸手摟過她的身體，擁著她到了車前，抱著她坐在了副駕駛座上，“小美，別亂想。”
安全帶被他輕輕的扣在身上，那‘哢嗒’一聲響悅耳的讓她微微抬頭，“嘭”，一聲悶響，她的額頭剛好撞在柯以威的下巴上，有點癢，他的胡渣青青的一片，“帥帥，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到了這一刻，她才想起問他這些。
“昨晚。”他應了兩個字。
“昨晚？幾點？”
“嗬，知道那麽詳細幹什麽，走吧，我帶你離開。”
她不出聲了，絞著衣角坐在他的身旁，車子駛離了她呆了十幾天的地方，從倒車鏡裏看到那裏的時候，還是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她是真的真的在那裏呆了十幾天呀。
車子，徐徐的駛向郊區，奶奶，真的就死了嗎？
上次帶奶奶來的時候她還會笑，還會開心還會跟她說話呢。
一想起，眼淚便不由自主的流下來，她喜歡奶奶呀。
“小美，對不起。”她哭得正傷心，突然間，身旁的柯以威說了這麽一句。
手背抹著眼淚，誰要他說對不起，“帥帥，開快點。”她想見奶奶呀，長這麽大，奶奶是第一個對她特好的老人家。
柯以威皺皺眉頭，眼見前麵不遠處有一家小吃店，便道：“要不要吃點東西再去？”
她搖頭，她什麽也吃不下，奶奶去了呀，她舍不得。
“那我餓了，我去買點煎餃，看著挺香的。”開著車的他倒是眼觀六路的，把這車外麵看得一個清清楚楚。
她輕輕點頭，他昨晚回來的，又經曆了這麽多，一定沒休息過也沒吃過什麽東西，若不是餓了，他不會要停下來買煎餃的，“去吧。”
心，特別的沉重，看著他跳下車，他手臂上的那塊黑紗怎麽看怎麽礙眼，或者，那時候她再堅持一下，不帶奶奶回去
醫院，遠離他們柯家的人遠一點再遠一點，那就什麽事情也不會發生了。
是她不好，是她不好呀。
安靜的坐在車裏，柯以威真的去買了煎餃，坐這麽好的車，卻喜歡吃那些絕對不是高級口味的小吃，他跟洛北南真的不一樣的，靜靜的看著車窗外買煎餃的他，那側影都是那麽的好看。
她好象嫁給他了呢，一想到這個，臉上便一紅，他是她老公嗎？
為什麽總是有種做夢的感覺，仿佛那些跟他一起的過往都是假的一樣。
他回來了，手裏是才從煎鍋上撿起來的煎餃，還冒著熱汽呢，除了煎餃還買了兩盒紙盒包裝的牛奶，小跑著回來，那樣子哪有半點的首長的樣子，帥帥有時候真的很可愛的。
一開車門，東西就遞給了她，“吃吧，才煎好的，可好吃了。”
真香，她好久沒有吃這些東西了，裏麵吃的飯菜一點也不好吃，半點油星都沒有，水煮的一樣，嗅著那香，她餓了，接過來，夾了一個吃著，太是香了，吃一個想兩個，吃兩個想四個。
“好吃嗎？”柯以威吃得一點不比她慢，相反的，特別的快，卻是一邊吃一邊看著她，“小美，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吃苦了，也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
她驀然的抬起頭，有點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麽意思，“咋了？”
“不該讓你進去的，是我大伯和我爸媽不好。”他一邊吃一邊說了，心疼呀，以為她在家裏不會有事也會照顧自己的，卻不想他那一家子的人這麽的無聊，他大伯居然把她送進了那樣的地方。
她心一暖，緊咬了一下唇，隨即鬆開，也忘記才吃了煎餃嘴上都是油了，一歪身，“吧唧”一口就親了過去，“帥帥……”不知道要說什麽，那便什麽也不說，隻喚這一聲就好了。
柯以威笑了，滿是陽光的臉上寫著滿意，“嗯嗯，咱家小美終於開竅了，知道這世上還是老公最好了。”
“你才不是呢。”她臉一紅，又是想起了兩個人沒扯證的事了。
“嗬，我要不是你敢大庭廣眾之下親我嗎？來，這邊，再來一個。”柯以威真是不害躁，才親完一邊，他把另一邊的臉也給湊了過來。
討厭呀，大白天的，手一推他的胸膛，“去。”
“哪也不去，我要你親我。”
沒見過這樣沒正形的，家裏才出了大事呀，“行了，快吃吧，趕著去郊區呢。”
“不行，一定要親，不然，我不開車。”
她無語了，要不要這麽無賴呀，卻是對他一點辦法都沒有，他那樣子根本就是她若是不親，他一準不開車不帶她去了的。
“吃完再親。”她沒好氣的吼了一聲，低頭對付手上的煎餃，好吃呀，不吃是傻子。
柯以威吃得極快，一盒的煎餃還有牛奶都吃光喝光了，然後，又把臉湊了過來，“小美，我完成任務了，輪到你了。”
討厭呀。
可是，看著他她不親他誓不轉過頭去的樣子，她急急的蜻蜓點水的就在他的臉頰上一
親，“好了，快開車。”
“嗬嗬。”他笑了，心情好象很好的樣子。
明曉殊有些迷糊了，奶奶不是出事了嗎？
他怎麽還能笑出來？
可是看他開車，她便不想提了，什麽，都等到了郊區的公墓再說。
吃好了，就坐在他的身旁，嗅著有他的空氣，她的天地就被他給撐了起來，天不塌了，她也不用再無助了。
身子輕輕一歪，也靠在了他的胸膛上，“帥帥，奶奶是不是很喜歡你？”所以，才會愛屋及烏的喜歡她這個假的小美呢。
一隻手開車，一隻手緊摟住了她，柯以威輕輕笑道：“你猜？”
“討厭啦，當然是了，對不對？”
“那你還問。”
粉拳雨點般的揮過去，她就願意問他能把她怎麽著。
“嗬嗬，打是親罵是愛。”他說著，一個刹車就停下了車。
明曉殊的手一下子停下了，誰要愛他誰要親他呢，“你壞……”“壞”字的尾音還沒有散去，目光掃到車前的她一下子愣住了，那個輪椅，“奶奶……她不是……不是……”
她暈了，他手臂上的黑紗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美，過來。”親親切切的聲音，真的是奶奶的聲音，她沒有看錯。
“奶奶……”明曉殊飛撲過去，一下子的摟住了奶奶的脖子，“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兩行淚落下來，隻瞬間就打濕了臉頰，奶奶沒死，奶奶還活著，這就好呀。
“丫頭，來，讓我看看，怎麽哭了？”細瘦而又滿是皺紋的手輕扯著她的，明曉殊一抽鼻子，硬生生的忍了淚，“奶奶……”
“丫頭，讓你受委屈了。”奶奶慈祥的看著她，眼裏都是心疼。
離得近了，明曉殊這才發現奶奶麵容的憔悴，這十幾天沒見了，又瘦了許多，弱不禁風一樣，“奶奶昨晚才醒過來，他們都說你忙，卻不想，你被送去了那裏，若不是以威也回來了，他們都瞞著我這老太婆呀，幸好你沒事，不然，我跟以威那小子都沒辦法交差了。”說著，便轉向了柯以威，“把手給我。”
“奶奶……”柯以威迷糊的看著奶奶，喊了一聲。
奶奶笑著把她的手遞到柯以威的手裏，然後抓著他的手握牢了她的，“我現在把小美鄭重的交還給你了，以後，不許再委屈她了，那邊的事，都處理好了吧？”
“嗯，都好了。”
“我知道你喜歡當兵，那就等以後我不在了再當兵，現在不行，我不同意，你不在，奶奶受氣，小美也受氣，你要留下來保護奶奶和小美。”理直氣壯的就替柯以威做了決定，卻不想，他居然一一的點頭，真乖呀。
許多話，在人前明曉殊也不便問，但是看著他手臂上的黑紗，她的眉頭一直皺著，等奶奶說完了，才道：“到底是誰過世了？”
柯以威這才正色道：“一個戰友，走吧，我們過去看看。”
隻是一個普通的戰友嗎？
若是的話，奶奶能親自的過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