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真的是他
她坐在計程車裏，又是在電話裏，昨夜的事想說也是不能說的，想起他的奶奶，那個一心要見她的老人家，她有些不忍了，“帥帥，我在去醫院的路上。”
“怎麽，你又要去見他？”
柯以威的音量一下子提高了，那個‘他’自然指的是洛北南，她搖搖頭，甚至忘記了他是看不見的，“不是，我是去見奶奶，奶奶讓我給你打電話，讓你也過去呢。”
柯以威鬆了一口氣，“行，我馬上就過去。”
說完，他就掛了，耳朵裏是手機的盲音，有些結，真的說不清楚，也很難解來著。
她以為發生了什麽，可是，柯以威卻仿佛昨夜裏什麽也沒有發生一樣，但是她，真的什麽也記不起來了，喝多了，什麽時候睡著的什麽時候回去的，統統的都不知道。
去奶奶的醫院，她也不願意去的，下了車，第一個感覺好象她真的不是來看奶奶，而是來看洛北南的。
就在同一家醫院呀，他現在還好嗎？
進了電梯，再出去，迎麵走廊的一側開著一台電視，電視裏是一個小女孩，此時正嗚嗚的哭著，“姐姐，我好怕。”
“乖，別哭，沒事了。”
“姐姐，大哥哥呢，我要見他。”
“不知道，他走了，你放心，姐姐一定給你找到那個大哥哥的。”
“姐姐，我好喜歡他呀，找到他，你要幫我親他一下，好不好？”
電視的畫麵忽的切換了，“感謝T市的公安係統，若不是你們及時出現，這孩子現在也不會無恙的站在大家的麵前了，讓我們再次回顧一下小女孩被救的過程，也感謝那位不留姓名的特種兵……”
明曉殊看到了電視裏的畫麵，然後，她站住不動了。
那是柯以威，那個衝著挾持小女孩的綁匪開槍的人赫然就是柯以威，“嘭”的一聲槍響，綁匪倒下了，小女孩被一把搶了下來，那一槍，精準無誤的射中了綁匪的頭部。
真的是柯以威，她不會看錯的。
他是特種兵嗎？
她不知道，什麽也不知道。
靜靜的站在那裏，就連電視的畫麵被切換成了電視劇也不知道。
肩膀上突的一沉，“小美，你喜歡這樣的電視劇呀？”
明曉殊回想著柯以威拿著槍瞄準那個綁菲的畫麵，回轉身，輕輕的擁住他，“不帥，你有沒有怎麽樣？”
綁匪有槍的，腰上還別著刀，此刻想想，那樣的畫麵真的給她九死一生的感覺。
柯以威笑了，“你知道什麽了？”
頭蹭著他的胸口，“我看到了，電視剛剛直播了，帥帥，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當兵的？”
“嗬嗬，你鏡頭裏看到我了？”他撓撓頭，一副領家大男孩的樣子，一點也不象平時那個灑脫的他了，竟是不好意思了呢。
“帥帥，別打岔，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當兵的？”到現在，她還在意外呢，很意外，她知道他體力好，但是從沒有想過他是當兵的。
柯以威點點頭，“被你看到了，是的。”
她抬起頭，一拳捶到他的胸口上，“你怎麽不早說？”從不知道她身邊還有一個當兵的，還是個看起來應該是很厲害的兵。
“你又沒問我，嗬嗬。”
是呀，她從來也沒有問過他，他這樣一說，她又覺得自己不對了，“好吧，是我錯了，不過，我不問你也應該告訴我的，你是特種兵？”
“不是的，快別聽那些記者胡說，我真不喜歡露麵的，若不是這次的任務急，我一定戴麵罩，被認出來的感覺一點也不好。”
她想起了奶奶也說過的話，“你經常執行這樣的任務？”
“算是吧，不過每一次都是不一樣的，這次的這個最簡單了，真的沒什麽的。”
她聽他說這次的簡單，頭皮都發麻了，那綁匪可是拿著槍配著刀的，“帥帥，你前幾次的突然間離開，也是去執行任務了？”回想著，他總是會突然間的離開，也許，真的是這樣的。
“嗬嗬，小美，你就當什麽也不知道好不好？”他憨憨的笑著，一點也不象是他了。
果然，她猜對了，部隊上的這些是不能輕易說出來的吧，所以，他才這樣回答她。
那兩次，他不止是突然間離開了，有時手機也不拿，就算是拿了，也是打不通的。
是的，執行任務的時候若是不相幹的手機響了，真的會害死人的，明曉殊的想象立刻豐富了起來，“帥帥，你奶奶也知道你是做什麽的，是不是？”
“是。”他不諱言。
可是柯家那麽有錢，“你爸爸媽媽也同意？”
“他們不知道，噓，不許說出去喲，除了奶奶，沒人知道的。”
但是現在，她想柯家的人很快就會知道了，電視裏都播出了他呀，雖然他的麵孔隻是曇花一現的閃過，但是她相信，一定會被發現的，突然間就有些心疼，原來，他的工作是這樣的極具危險性的，“走吧，別讓奶奶等急了。”
他牽過她的手，很自然的十指相扣著，“小美，奶奶見到你一定很開心。”
長長的走廊，不住的有人從身旁走過，兩個人的腳步聲徐徐步向奶奶的病房，第一次見奶奶她是睡著的，回想著奶奶的麵容，明曉殊突的很渴望再見到奶奶。
有一個慈祥的奶奶多幸福呀。
“曉殊……”驀的，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男聲，阻滯著她和柯以威一起停下了腳步。
她的身體一顫，然後告訴自己不要回頭，隻要不看見，那就當不見，“帥帥，我們走。”一拉柯以威的手，走吧，不見，把什麽都阻絕的一個徹底。
“曉殊，我有話要對你說。”
她還是飛快的往前走，隻要進了奶奶的病房，隻要把洛北南的聲音徹底的擋在自己的世界之外，她就不會心顫了。
“洛先生，你在發高燒，你怎麽可以拔了輸液的針頭離開病房呢，快跟我回去。”
可，看護的一句發高燒，卻再一次的讓明曉殊停下了腳步，她就是這麽的沒用，站在那裏，她走不動了，她擔心洛北南。
一秒鍾。
兩秒鍾。
時間的指針嘀嘀嗒嗒的走過每一秒鍾，柯以威的手緩緩的鬆開了她的，然後，大步的就在走廊裏朝前快步走去，可他衝去的方向卻不是奶奶的病房，而是，走廊盡頭的樓梯，“小美，你去照顧他吧，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辦好了再來看奶奶。”這是柯以威消失之前說過的。
“曉殊，別走，好嗎？”
她聽到了輕顫的男聲，竟是，那麽的虛弱。
小報的事是阮青竹做的，不關洛北南的事。
心，一直的在抖，怎麽也是放不下嗎？
轉過身，麵前的男子臉色是那麽的蒼白，蒼白如紙般的一點也不象是那個曾經風流倜儻的洛北南了，就是為了她嗎？
她不要他這樣。
可是，他就是要這樣，她知道，她就是該死的知道。
帥帥，對不起，她不能做個無情的人，她生病的時候，洛北南是頂著被傳染的危險一直的陪著她的。
一步一步的走向洛北南，腳步很沉重，可是，她看不了他這樣的虐待他自己，人站在他的麵前，他真的很愛她嗎？
手落在他的手背上，輕輕的一個字，“傻。”
他卻笑了，那一個字裏飽含著幾多的溫柔，她心裏，還是有他的。
“曉殊，對不起，如今，病房裏所有的地方，還有角角落落都檢查過了，你放心，不會再發生上次那樣的事了。”
她的眉輕皺，她回頭，卻不是因為她知道那件事是阮青竹做的了，而是因為許多的過往，因為那時他給予她的一切。
她突然間的明白了，原來跟他一起，就是要還債來著，所以，才會不記名份的陪著他走過了那麽幾年。
傻吧。
她也傻。
手扶著他的手臂，眼睛裏再也沒有了柯以威，那個，也是在她最無助的時候收留她的男人。
不想要以身相許的，可是昨夜……
一想起昨夜，她的心便緊縮著的痛。
奶奶，對不起了。
還是那間病房，冰箱裏很多的食材，洛北南仿佛早就猜到她會回來照顧他一樣，什麽都準備好了的。
給他煮粥，清淡的隻放一些清菜，他還在發燒，四十一度的高燒，冰袋貼在他的額頭上，他的臉紅紅的，端著粥坐到他的床前，“怎麽會發燒呢？”明明昨天前天還好好的，隻是受了傷而已。
“洛先生昨晚洗了冷水澡。”洛北南還沒說，看護先說了。
明曉殊真的是無語了，一個人鑽穿牛角尖的時候就特不愛惜自己吧。
他手不方便，她就喂他吃，吃了一碗又要吃第二碗，她看著，心底湧起酸意，進廚房收拾的時候，看護也進來了，小小聲的問：“他多久沒吃東西了？”這一頓吃了好多粥。
看護推了推門，很嚴實，這才壓低聲音的道：“從昨天你走了就沒吃了，洛先生不讓我說。”
“嘩嘩”的水衝著手裏的碗，水濺得到處都是，她卻猶自不覺。
到底，有多深的愛呢。
可是這樣的愛，於她卻是無比的沉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