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竟是佳人

莫乾當日去和安堂並未講明楚南晴的病情,隻說請人過來幫她看看眼睛。楚南晴夜間發病時,判若兩人的性格在他們看來已經離奇,和安堂畢竟是外人,若是以鬼神之說行事,怕可就不妙了。因而,關於此事,他必定會守口如瓶的。

“少主已經睡下了,顧大夫現在可以診脈了。”莫乾說著,上前將床帳輕輕撩起,楚南晴酣睡中的容顏便落入了顧念眼中。

床榻上睡著的年輕男子,因沉睡容顏中多了幾分稚氣,少了幾分柔軟,倒似一名嬌俏的女兒家似的。顧念暗忖,也不知道這楚南晴祖籍何處,怕是有南人的血統,不然不會出落的如此姿容。南人多溫婉,縱然男子也是如此,所謂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南方的水土綿軟,這裏人的xing子也大多如此。

從藥箱裏取出一隻脈診,便輕輕墊在楚南晴手腕之下。

莫乾偷偷看了一眼,見那脈診竟是用上等的翠玉製成,暗想這顧大夫到底是什麽來路。莫非是哪家名醫世家的後代,竟用的如此昂貴的脈診。

手心裏觸摸著的手腕細瘦軟弱,好像輕輕一捏就會折斷似的,很少有男人的手腕細成這般模樣。顧念觀楚南晴麵色,便知此人多勞累,又不注意調養才養成這般瘦弱的身子。稍稍想了想,顧念便凝神定氣,細細把聞這脈象。

然,手下脈搏浮動中,讓他的心頭砰得一跳,刹那間鳴響在五髒六腑。顧念輕輕放下手中把握左手,又換過右手,細細診之。脈走浮動,陽氣不足,脈走滑動澀而虛,觀其麵色蒼白,眼底略有淡青顏色,這脈象分明是女子天葵將至陰虛體現。手下的手腕好像燙的緊,顧念卻並沒有放開,而是繼續診下去。既然先前已經把出女脈,這楚南晴是女子的身份就不奇怪了。隻是不想,這世間竟有女子要扮作男子生活,倒真是奇怪的緊。

脈氣鼓動無力,脈沉無力運行氣血,脈遲而

無力,於行脈間偶有沉滯,此脈主人定是氣血虧損,又有虛寒之症。五髒六腑間軟弱無力,經脈運行不當,此人若不好好調理,怕是難以活過三十。

顧念收回手指,看向莫乾。“楚老板脈象並不大好。早年便有虧損,又不曾好好調養,身體內也有毒氣淤積,雙眼處經脈不暢,毒氣大多淤於此處,才造成她如今無法視物。如此身體平日好好將養尚且不迭,何以竟有氣血虧損之色。俗言稱心血乃精氣之來源,若耗費精氣,則心血不旺。楚老板怕是已經有好幾日不曾好好休息過了,這到底是為何?在醫治眼疾之前,必要好好將這身體調養一番,不然這般脆弱必定無法阻擋解毒藥物對上身體的侵襲,定會大病一場。”

莫乾一聽就著急了,連忙追問:“這可如何是好啊?!”都怪他一門心思隻聽少主的命令,才讓她的身體如此破損。莫乾追悔莫及,恨不得讓時光倒流個幾年。

顧念微微一笑,輕聲安撫道:“無需擔憂,我開下藥方你每日煮一碗給楚老板來食,再輔以藥膳調養,才可安心診治眼疾。”

莫乾正要應下,忽聽一個略帶睡意的聲音響起:“莫叔,將大夫送出去,我這身子無需治療。”原來竟是楚南晴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看來是已經聽到了莫乾和顧念之間的談話。

楚南晴醒來已經有一會兒了,但身體沉重,更是不能發聲,等待了好一會兒,才終於說出一句話來,卻已經是疲憊不堪。她如何也想不到,她的管家和暗衛,竟會悄悄給她下了迷藥,縱然是為了給她治病,她也無法原諒。

閉了閉眼睛,楚南晴歎了口氣,說:“莫叔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這件事我無法認同。”

莫乾無奈,隻能將顧念送出門去。臨到後門前,他一臉踟躇道:“顧大夫,可否勞煩你,將藥方留下。我家少主或許……”

顧念笑笑,表示自己並不在

意,便打開藥箱,研好墨,很快就開出了一張藥方。

莫乾小心的結果,又往顧念手中塞了一隻份量不輕的金元寶。“顧大夫,今日之事還請您當作沒有發生。”

顧念點頭,應道:“我今日一直在醫館中研習醫書,並未出診。”

莫乾這才滿意的點頭,並笑著將二人送出門去。

顧念同那小藥童一直沿著河堤,待離百花樓有段距離,顧念才停下腳步。“今日之事,你也要當作沒有看到。若是有人問起,便推說不知。我先前給你下了毒,若是你將今日之事泄漏出去,我可不會將你放過的。這其中的奧秘,你可省的?”

這醫館中的藥童自然不是個蠢的,小藥童連連點頭,直說:“公子盡管放下,小童權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待回去之後,會同趙大夫就說路上遇到劫道的,隻是人家劫錯人了。”

是個上道的。顧念輕輕點了點頭,手指摸到袖子裏的一件硬物,便順勢遞到了小藥童麵前。“這個就給你拿去買些點心吃吧。待此事過去後,我自會給你解毒。”

小藥童險些被這樣一大塊的金子給閃花了眼,忙不迭的應下,趕忙把金元寶收回去,生怕顧念反悔似的。

顧念並不在乎這樣一塊金元寶,隻覺著這小藥童有趣的緊。待送走小藥童後,他走至河邊,對著河水,將麵上黏著的假胡須假眉毛,端詳了一下,又恢複了以往冷淡的神情。

百花樓中,楚南晴任初一扶起,才歎著氣說:“你跟在我身邊這麽多年了,不想竟會對我下藥。”

初一一驚,連忙解釋說:“少主,屬下是為了少主的身體著想啊!”

楚南晴擺了擺手,並不想聽他解釋。“你暫且不要跟在我身邊了,望北那裏還需要有人照顧,你就那裏看看吧!”

初一欲言又止,最終隻是沉重的低下頭,走出了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