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暴雨突至

風起。

雲湧。

這是一個注定不會平靜的夜。

或許連月色都會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此刻,她隻是躲在雲彩背後,不願去看下麵的刀光劍影。

一道閃電劃破長空,照亮了夜色下的戰場。

投石車高高揚起,白色的粉末在衛軍頭頂轟然散開。

“快看,那是什麽?”

有人這樣說著。然而,淅淅瀝瀝的雨聲卻讓他的話消失在雨勢中。

從未見過這樣大的雨,好像是天破了一個偌大的窟窿,洪水倒灌一般。

豆大的雨點兒打在臉上,生疼生疼的。眼睛都被雨水糊住了,連嘴巴都張不開。雨水模糊了人們的視線,讓前方的一切都變得不那麽的清晰了。

顧念站在垛口上,措不及防被澆了一臉的水。他連忙攬著楚南晴的腰身,躲在了翹起的屋簷下。

李將軍瞧著兩人略顯狼狽的模樣,忙道:“你們先去屋子裏躲一躲!”

身後是一座供夜裏巡守的士兵們休息的一座小房子,裏麵燃著炭火,很是暖和。

顧念牽著楚南晴進了門,而後便將門關好,免得被雨水給鑽進來。

而在這外麵的其他人,顯然就沒有這麽好的待遇了。

冷風吹著,冰冷的雨水不時的從衣領裏灌了進來,整個人都不舒服到了極致。

衛國雖也有下雨,但這樣大的雨勢也十分的罕見。單薄的衣衫不足以抵禦嚴寒,沒一會兒便瑟瑟發抖起來。

在前進的命令下,他們卻不得不向前行進。

忽然,有人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撞到了自己的頭盔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薄鐵的頭盔經受了這撞擊,整個人的腦袋好像被什麽東西擊打了一下,轟鳴。而有的人更是不巧,被打在了額頭上,頓時就起了一個雞蛋大小的腫包。

見此情形,人們紛紛愣住了。

這夜半,天是突降大雨,竟還伴隨著比桂圓還要大上幾分的冰雹。

那冰球子打在臉上,可不是要人命嗎?!

這種陣仗下,這仗要如何打!

魯於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看著遠處被雨水淹沒的乾江城,對部下命令:“回營!”在這樣下去,他們所有人都要交代在這兒了。可不能連乾江城的門都摸到,就被這大雨冰雹傷了自己。

在他的命令下,衛軍們紛紛往營地趕。

這百萬的軍隊,瞧著甚是壯觀。

言無心隔著雨幕看著,隻覺爽快極了。瞧瞧那奔跑時濺起的水花,多麽可愛啊!

一場即將展開的大戰,就這樣的無疾而終了。

夏侯嵐蘭便是有火也無從發泄。老天豈是她能命令的,這外麵大雨冰雹的,如何能開戰。讓她更加憤怒的是,她的一對婢女,竟趁亂給逃跑了,當真是氣死她了!

兩個下jian坯子,竟也敢!待她抓回這二人,定要把她們送去軍ji營,讓她們這輩子都要張開腿去伺候男人!

眾人都在城中等候著。適才派出去的士兵也已經回來了,這外麵風雨大的很,根本就無法出去。

李將軍見這情形,便道:“先回營去,另外派人好好守著這裏,務必不能給敵人可乘之機!”這場大雨必定不會下很久,就怕敵人反撲,到那時可就危險了。

眾人領命,在風雨中,仍舊眺望著遠處。

顧念接過他人送來的油紙傘,小心的將楚南晴護在懷中。隻是兩人的衣衫已經半濕,委實是沒有多大的效用。

此時的雨勢已經小了些,隻是冰雹打在紙傘上的聲音砰砰作響,還是讓人有些害怕。

涉一被這雨水澆了一身,噴嚏一個接著一個的。好不容易到了別院,將懷裏的少女往段衍身上一丟,人就要進屋去了。

“等等。”段衍一把拉出他的胳膊,略帶祈求說:“你幫她看看傷吧。”

“那你倒是要好我說說,這到底是個怎麽回事。”

“好,我都告訴你。”

兩人進屋後,段衍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同涉一簡明扼要的說了一下。

涉一聽完,當下便怒罵道:“好一群畜生!愧對一個人字!這夏侯嵐蘭個女妖精,憑的這麽作踐一個好端端的姑娘家!”

段衍也是一歎

,道:“這些話埋在肚子裏也就罷了,若是給人知道了,這姑娘日後要如何做人啊!”若非那人是涉一,他也不敢同他說。他知道涉一雖是平素瞧著混了些,為人略顯油滑,但若真的相交,也不失為一個坦蕩之人。

“這種事我曉得。快點起燈來,我來給瞧瞧,免得真的傷著哪兒了,日後要是烙下病根兒可就麻煩了。不過,你可不許說是我給她瞧病的。這姑娘家分明連件衣服都沒穿,又是給人瞧那種地方,若是讓她知道了,可真是活不了了。”

“你的醫術我放心。待她醒來後,我便說是這城中的醫女為她治的傷。”

少女身上裹了一件段衍隨意抓來的披風,此刻把披風扯掉過,涉一不由得抽了口冷氣。“那女妖精果然狠毒,這下可麻煩了。”

段衍時常出入風月場,也見過不少事兒,自然曉得他說的是什麽意思,便道:“你仔細著點兒,別真的烙下病根了。”

“我倒是覺得,她這般模樣倒真的不如死了的好。拖著這樣的身子,活著又有什麽意思。”

段衍劍眉一斂,罵道:“你說的這是什麽話!她許也是好人家的女兒,隻是被夏侯嵐蘭給欺負罷了。”

“隻是這有些麻煩,她一個女兒家,我如何給她給那處上藥。若她真的是名ji子也就罷了,但依你所言,還有她妹妹所穿的衣服,這兩人分明是宮中的宮女。”

段衍一歎,想了想後,道:“罷了。我來,大不了日後取了她就是了。”

涉一一怔,驚呼道:“你瘋了嗎?她這樣……”

段衍一笑,道:“你便以為我是什麽好人不成。有姑娘不嫌棄我就不錯了,哪裏會計較那麽過。”

“可是她畢竟為女子,哪能同男子相提並論。”

“這又有什麽。你若是在端沐麵前說這些話,難保她不給賞你一塊搓衣板子。”

涉一一笑,道:“我家木頭才舍不得呢!得了,聽你的。總歸不能放著這人不管不是?不想我這毒醫,也幹起了救人的事兒,說出去可真要讓人笑話了。”

“這裏隻有你我。那兩個還昏著呢,誰能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