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三月小路

春日。天氣漸漸暖和起來,溫暖的陽關灑在身上,舒服的讓人想要歎息。

兩匹駿馬悠哉的在路上行走,馬兒舞動著自己的尾巴,盡顯閑適。

馬上騎士是兩名年輕的男子,嘴角帶笑,正說著什麽。

路上不見行人,隻有這二人清閑的,仿佛並不擔心時間的流逝一樣。

這二人便是涉一同段衍。

段衍所中醉紅顏之毒,已經盡數解除,卻還需要幾味藥材將毒性徹底的從體內清除。畢竟他身體內的毒素經年已久,豈是那般可以輕易拔出的。

對於醉紅顏,段衍本來已經不抱有任何希望了,料想自己這輩子便這樣過去。不想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中,他從他人口中得知一個叫鬼鎮的地方,有一名毒醫,他的毒術很是了得,擅長下毒和解毒。本是抱著試試的心態,不想卻解決了困擾他多年的麻煩。

“鬼鎮緣何叫鬼鎮?”段衍一直都沒有問過,因而才對此處有些好奇。不過那處陰森之感,倒真是同鬼這個字眼,十分的相襯啊!

“鬼鎮早年並非叫鬼鎮,而名為槐鎮。因戰亂原因,此處居民盡數搬離,便留下了一座空落落的鎮子。這處地勢偏僻,周邊又荒無人煙,漸漸的這鎮子便成了一些江洋大盜,和亡命之徒的居所。聚集了這麽多窮凶極惡的地方,如何也得有一個嚇人的名字,便去了那個木字,取名為鬼鎮了。但你可比看這鬼鎮裏什麽人等都有,卻也有一些普通人在這兒做買賣,受各方勢力保護。畢竟再凶惡的人,也隻是人罷了。他也需要休息,也需要生活,這些普通人的到來,給鬼鎮的帶來了一些生機,久而久之鬼鎮就成了如今的模樣。倒是在這鎮子上,是不許輕易起衝突的。若是有事需要武鬥,便去鎮子中心的那座廣場之上,無論誰輸誰贏,生死不論!”

“聽你這麽說來,這鬼鎮果真是一個有趣的地方。倒是不知,你為何要搬至此處居住?”

一一笑,回答說:“隻是偶然路過,發現這山中有不少的藥材,便決定在這鎮子上居住下來。況且我家木頭不喜歡吵鬧,鬼鎮倒是一個十分適合的地方。”

段衍以為,涉一和端沐,是他所見過的最奇怪的夫婦了。一個常年在外跑,一個日日就待在這鬼鎮中,偏生感情還是那樣的好,令人羨慕。且端沐可是他所見過的,較為奇怪的女子之一。

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張秀美的容顏,段衍不由凝眉,他似乎想起那人的次數太多了些。像他這樣的人,是不能祈求平靜生活的。況且,那樣溫柔的女子,也並不適合他。

“乾江距離臨安倒是不算遠,早年我倒是偶然也去到過。”

“哦?那你可知乾江是個什麽模樣?”涉一隻是聽聞人說過在乾江附近的一座不知名的高山中,有他需要的藥材。這味藥奇怪的很,隻在初春之時可以看到。若是天氣暖和,或是嚴寒,便是再有經驗的采藥人,也無法覓得它們的蹤跡。

“乾江城雖名為乾江,卻並沒有江河。”

涉一道:“那又怎麽會將此地取名乾江?”

“現在的人們怕是並不曉得,在幾十年之前,或許更久之前,乾江城外的確有一名名曰乾江的大河。後來因幹旱源頭枯竭,乾江也斷流,後來逐漸幹涸,如今那塊地勢已經被新草覆蓋,絲毫讓人不知這裏過去是一條江河。”

“原來如此。乾江乾江,這名字倒是朗朗上口。想必當年為這條江河取名的人,是想討一個好彩頭吧!”

“或許吧。”段衍望向遠處,綠意豐沛,倒是一個好春時節了。“我倒是聽人說,乾江城之前,便是夏軍同衛國交戰的戰場。怕是此去,很是危險。”

涉一眉毛一挑,笑道:“如何?你怕了?”

段衍睨了他一眼,神色中顯出幾分傲慢之色來。“笑話,我豈會害怕。隻是那邊打仗,怕上山尋藥不變。”

涉一一笑,

說:“這些應當是不用擔心的。我瞧過地圖了,那座山距離乾江城還有一段路程,戰火是燒不到那兒的。”

“如此,倒是令人放心許多。我可不想陪你采藥之中,還要分神去對付四周的敵人。”

涉一哈哈一笑,一臉有趣說:“也難得有你不想動手的時候。”

“自然。你當我是喜歡打架嗎?都是bi不得已罷了!”段衍正色道。

隻是涉一見他這種表情,卻愈發笑得開心了。

風過。

有陣陣清蕭之音,甚是清雅。

黃花梨木車廂刻紋景致,車壁並非木質紋理,而是於車壁之上包了厚厚的棉花,外側在繃上一層提花錦緞。哪怕是行駛中,馬車有碰撞,也不會讓車內之人在厚實的車壁上撞壞腦袋。車板上,除卻鋪了厚厚的棉花墊子,還有一張羔羊毛的純黑色地毯。

車窗乃是出自優秀匠人之手,兩扇小小的窗子,便凝刻了多少年的技藝所在。掀開靛青色的車簾,便可嗅到一股濃鬱的木質清香,觀賞到車窗上優美秀雅的雕花。

緊閉的車窗將行人的視線阻隔在車外,而見到這般馬車,也曉得這非一般人家,便是有心為難,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手段。

馬車兩旁隨侍著六人騎隊,領頭之人並非為初一。他乃是楚南晴貼身暗衛,一般是不會在人前出現。年輕俊朗的男子們,身著一色煙色袍服,背脊挺直坐在馬上,麵容肅穆,氣勢淩然。

楚南晴這些年的生意漸漸做大,這群人也是早年便網羅到手下的,各個都對她忠心的很。有時馭人並非要以金錢許之,一顆真心便已足矣。

除卻楚南晴所乘坐的馬車,後麵還有一輛放置行李的普通馬車。同有侍衛保護,讓一行人在路上很是安穩。

楚南晴手握書卷,細細翻閱,對於窗外之事,並不聞聽。剛出臨安城不久,路程還不艱險,隻是不知前路又該是何種模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