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初識雲海

莫少澤眼角劇烈地抖動了一下,臉部肌肉突然扭曲得可怕:“你簡直蠢得不可救藥。你又了解什麽叫親情?如果你天天被自己的母親折磨打罵,你還敢不敢說出親情這兩個字!”

舒晚詫異地看了一眼莫少澤。

原以為,像他這樣的人,即使天塌下來,臉上是永遠不會出現崩潰的表情的。

但此刻的莫少澤,似乎瀕臨崩潰,幾近瘋魔。

舒晚甚至害怕他下一秒鍾,就會變成魔鬼,朝她張開血盤大口,一口把她吞吃了。

“我的耐心已經被你磨光了,現在不用你親我了。”莫少澤突然揪住舒晚的頭發,慢慢朝她的臉靠過去。

“你是我的階下囚,我想對你做什麽,還需要與你談條件嗎?我要親你便親你,甚至我想碰你,你也反抗不了!”

舒晚咬著唇,把臉別過一邊。

莫少澤捏住她的下巴,強硬地讓她麵對著他,朝她的嘴唇湊過去。

他今天,要在舒晚身上,印下屬於他的烙印。

越來越近,莫少澤覺得自己的心,開始“怦怦怦”亂跳,跳得越來越強烈。

幾乎要從胸臆間跳出來一般可怕。

女孩緊緊抿著的雙唇,就仿佛無言的誘惑,讓他的喉嚨發幹。

然而莫少澤沒有再向舒晚靠近,突然朝舒晚臉上狠狠甩了幾巴掌。

他甚至是自厭般,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禍水!”

罵完後,他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間,把藏在抽屜的照片統統拿出來。一張張惡狠狠地撕著,眼睛裏有著猙獰的狠決。

殺了她!

這個女人不能留!

他把撕碎的照片朝半空一扔,於紛紛揚揚的紙碎中,微眯著眼睛,有了決定。

天微微亮的時候,莫少澤剛剛吩咐手下準備轉移藏匿地點,突然聽到一陣陣撕打聲。

是路見琛來了嗎?

莫少澤臉色一變,馬上說:“不要管這裏了,找幾個人跟著我,不管怎麽樣,不能讓他把舒晚救走。”

“是。”手下的人接令,馬上去執行任務。

迷迷糊糊中,舒晚聽到很吵的聲音。

她又渴又餓,頭上的傷似乎又在流血。恍惚地想,是不是三少來救她了?

但很快,她就被人粗魯地從地上拖起來,直接扛在肩膀上,然後一路飛快地朝前跑去。

舒晚被顛簸得胃裏翻湧難受,又睜不開眼,不知道他要把自己帶到哪裏去。

隻能虛弱地求他:“放我下來,求你,我胃裏難受,我想吐……”

莫少澤永遠都沒有試過這麽狼狽,這個女人居然敢說吐就吐?

當那一股溫熱的,帶著某著讓人作惡的**濺到身上時,他想也不想,直接就把舒晚朝地上扔下去,厭惡地在她的肚子上踢了幾腳。

“賤人,敢朝我身上吐?不想活了?”

舒晚早就不醒人事,莫少澤嫌棄她身上髒,踢了幾腳仍不覺得解恨。

他想起那些強烈的心動,心下發狠地想,幹脆一刀宰了她,至少也能讓路見琛心痛上好一陣子。

如果留下這個女人,將來肯定成為禍害。

紅顏從來是禍水!

下了決

定,莫少澤也不磨蹭,直接從身上拔出刀來,朝著舒晚胸口狠狠地刺了下去。

舒晚痛得悶哼出聲,用力睜開眼睛看向他。

她的眼睛有些迷茫,就像迷了路的孩子,忽而清澈忽而迷離。

莫少澤心裏一軟,手抖得厲害。幾乎是一秒鍾,就要緊緊擁抱她。

舒晚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終於沒有力氣發出任何聲音。

我要死了嗎?

三少,我多麽想,再見你一麵。

此刻的她,是這麽地絕望,她知道,不會有人來救她了。

男人大怒,更覺得這個女人留不得。

他咬牙,準備再補一刀,突然聽到“砰”的一聲,手中小刀被打落。

緊接著又是一記槍聲,莫少澤就地打了個滾,險險避過。心道對方槍法如此了得,不好再硬拚,於是朝著黑暗中發足狂奔,逃了。

舒晚落入一個陌生的懷抱中,她模模糊糊看到一雙眼睛,焦急地看著她。

三少,是你嗎?是你來救我了嗎?

可是那雙眼睛溫柔得,仿佛能把冰山融化。

三少怎麽可能會用這眼神看著她?

“三少?”舒晚虛弱地喊了一聲,就徹底昏過去。

隨後趕來的人探了探舒晚的鼻息,又摸過她的手腕脈搏,恭敬地說:“先生,她的脈搏虛弱,要馬上進行搶救。”

“快去安排。”被稱陸先生的人緊緊抱著舒晚,心痛萬分。

女孩憔悴的模樣讓他不知所措,隻能狂亂地吻著她的發頂。

他明明知道,路見琛那樣的人,又怎麽會直心待一個人好?他早就應該出手,把這個女孩搶到懷中,如果她出事,如果她出事……

自從那次宴會遇見這個女孩,陸雲海就對她魂牽夢縈。

但因為她是路見琛的女人,他又不得不壓抑著自己,一天比一天洶湧的感情。

在痛苦的思念裏,舒晚成了他想而不得的心魔。

如今看到她吃了這麽多苦頭,受了這麽多委屈,更加心痛得仿佛被刀絞一般難受。

他發誓,以後一定要好好保護她,不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是。”跟在陸雲海身後的楚封應答後,馬上拿出了手機。

天漸漸大亮。

舒晚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一點一點睜開眼睛。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垂掛在天花板下的漂亮吊燈。

視線移到床邊,一束還滴著水珠的百合花撞入視線,帶著清新的視覺衝擊。

再轉動眼珠,就看到了淺藍色的窗簾。

陽光透過窗簾,照出窗簾上漂亮的圖案。

寬大的落地窗打開著,吹進來的風有著淡淡的梔子花香。

這裏陌生極了,舒晚不知道自己在哪裏。

想坐起來,卻覺得全身都沒有力氣,心口又痛得讓她不知所措。

但舒晚是個性子堅韌的女孩,越是難的事她越要做到。

她很努力地試了幾次,終於坐了起來。

發現床邊沒有鞋子,隻得赤著腳下地。地上鋪著雪白的地毯,絨絨的,一腳踩下去,仿佛踩在雲端上,柔軟而飄忽。

這間房子已經大得有些荒

涼,舒晚打開門走出去,發現外麵更大。

廳裏空空蕩蕩地隻放了幾張沙發,連一張椅子都沒有。

沒有茶幾,沒有電視,隻是在樓梯的兩側,像征性地擺了幾個大大的花瓶。

花瓶上也是空空如也。

這個房子的主人,一定很寂寞。舒晚這樣想著,就看到了那個側影。

他半趟在竹藤編製的椅子上,眼睛看著落地窗外麵,不知是不是在看外麵大朵大朵盛放的梔子花,還是在看太陽正烈的天空。

他整個人都暈在太陽灑進來的光裏,就好像鍍了一層淡淡的金邊。

舒晚覺得有些眩目,隻看得移不開目光。

似乎是感覺到有人在看他,他回過頭來。

看到舒晚站在那裏,眼睛裏瞬間綻放著驚喜的光彩,馬上站起來走到她身邊:“你醒了?”

舒晚呆呆地看著眼前的陌生男人。

男人有著非常英俊的臉。

他的眼睛很大很亮,目若朗星,眼睛下方還有獨特的臥蠶。他的微笑看起來單純和暖,燦爛地就像窗外的陽光,讓人一見就能忘記憂傷。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空氣裏散著花香的緣故,舒晚覺得他的唇邊似乎盛開著明媚的花朵。

明明和三少是兩個人,完全不同的神態。

但是舒晚就是覺得,他和三少一定有關係。他眉眼之間的神態,哪怕他笑得再溫和,竟然是和三少一模一樣的。

“怎麽了?”估計是舒晚的眼神太過熱烈,他微笑著問:“一個女孩,這麽長時間地盯著一個男人看,會讓人以為,你愛上這個男人了。”

“你是誰?”舒晚回過神來,突然問:“我為什麽在這裏?”

“你受了傷,剛好被我遇見,所以救了你。”陸雲海自我介紹:“我叫陸雲海,我們見過。”

“我不認識你。”舒晚說:“謝謝你救了我。現在我醒了,可不可以讓我回家?”

“當然可以。”陸雲海沒有被舒晚冷淡的樣子影響到,依然是溫和的笑容:“你睡了四天,每天隻靠著輸液維持營養,我讓人準備一些吃的,等你吃過後,我再讓你送你回去,好不好?”

舒晚狐疑地看著他,看得出這位陸先生沒有惡意,如果他想對她不利,她早就沒命了。

想起被莫少澤刺中心髒的一幕,她覺得胸口陣陣發寒,不由地撫住胸口。

“怎麽了?”陸雲海注意到這個細節。

馬上走到她身邊扶住她的手臂,關切地問:“傷口還疼?”問完又覺得自己簡直多此一問,才四天,那麽深的傷口怎麽可能不疼了?

他善意地說:“你傷口還在愈合期,不適合長途顛簸。要不然你在我這裏多休息幾天,等傷口好一點,我再送你回去好不好?”

舒晚奇怪地問:“為什麽說長途顛簸?這裏不是F市嗎?”

“這裏是N市,因為我正好有急事要趕來N市。但救了人又不能放任你不管,而你一直昏迷,我不知道你家住哪裏,家人是誰,所以一並把你帶來了。”

這番解釋太過牽強,舒晚更加不信,隻是看著他的眼睛。

陸雲海敗下陣來,誠實地說:“好吧,我是故意把你帶來這裏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