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鄧晴其人

不知又睡了多久,舒晚再次醒來,天已經大亮。

枕邊早就空了,昨天折騰那麽久,舒晚渾身都是汗,衣服粘在身上,說不出的難受。

她起身去洗了個澡,擦著頭發往樓下走,看到餐桌上已經收拾得幹幹淨淨的。

想起昨天的瘋狂,她的臉紅了紅。但一種名為甜蜜的感覺迅速占領她的心間,讓她覺得幸福是真實的,是實實在在能把握在手裏的。

推開門走出去,看到路見琛站在一個古鬆盤栽旁邊,她快走幾步,卻突然頓住腳步。

因為,她看到了那個女人,鄧晴就站在那盤古鬆後麵。

怪狀彎曲的古鬆旁邊,舒晚剛好隻能看到她的側邊臉。

她聽到鄧晴說:“路,我已經和宋成允解除婚約了。”

路見琛一隻手斜插在西褲口袋,另一隻手隨意地擺在身側,他隻是“嗯”了一聲,臉上並沒有流露任何情緒。

他向來如此,即使天塌下來,也不會讓他的眉眼多一絲顫抖。也許在他看來,鄧晴和宋成允解除婚姻,隻不過是意料之中的,小事。

鄧晴心裏萬般憤怒委屈,突然朝前一步,就靠進了路見琛的懷裏。她的聲音有些淒楚:“為了你,我連工作都丟了,你告訴我,你打算怎麽安置我?”

初生的太陽已經衝破層層雲霧,朝著大地傾灑而下。照在人的身上,有股說不出的暖意和朝氣。

可是舒晚卻覺得渾身冰冷,沒幹的頭發貼在臉上,滴著水珠,冷得她想落淚。她看到路見琛輕輕拍了拍鄧晴的肩膀,說:“別擔心工作的事,一個女人,我還養得起。”

鄧晴幾乎破啼而笑,她在這個時候看到了舒晚。她離開路見琛的懷抱,得意地看一眼舒晚,卻用異常不安的聲音說:“路……”

這種女人太不簡單,舒晚自問如果三少對鄧晴有意,她舒晚,隻會輸得一敗塗地。

順著鄧晴的視線,路見琛轉過身來看到舒晚,他見舒晚死死地咬著嘴唇,一副彷徨到極點的樣子。

他說:“舒晚,你先進去。”

舒晚不敢置信,路見琛於是又說了一次:“我讓你先進去。”舒晚看了一眼鄧晴,她眼睛裏依然是深井一般的幽靜,透著股讓人膽寒的勢在必得。

這種時候,如果硬要跟三少吵架的話,隻怕吵不出個所以然來。而且,舒晚也不願在鄧晴麵前,表出現任何失態。情敵麵前,誰願意露出丁點的弱勢。

她轉身,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

既然說過相信三少,那麽不管他現在做什麽,她都不能去懷疑他,她會等三少給她一個解釋。

鄧晴走後,路見琛也沒說什麽。

隻讓舒晚換身漂亮點的衣服,然後帶她去買了些禮物,就陪著她回舒家看望舒父和舒母。

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回這裏來,舒晚看著生活了將近十年的地方,隻覺得陌生得恍如隔世。

當著路三少的麵,舒父

和舒母也不好表現得太冷淡,客客氣氣地讓廚房準備了許多好菜,又客客氣氣地陪著他們聊天。

期間舒母倒有幾次忍不住,想說起舒青。但因為是自家女兒跟別的男人跑路在先,是舒家理虧,是以一直吞吐隱忍,不敢吭聲。

舒晚心有不忍,主動說起:“舒媽媽,三少一直有派人在找姐姐,我相信他一定會把姐姐找回來的,您不要太擔心了。”

舒母素來看舒晚不順眼,當初她是一點也不願讓舒晚入住舒家的。舒晚來到舒家後,她也是想盡辦法與舒晚為難,從來沒有把她當成舒家人來看待。

如今聽舒晚這麽一說,似乎當她把自己當作路家少奶奶,聽進耳中,舒母覺得她語氣高高在上,刺耳得不行。

她忍不住譏了一聲:“三少夫人既然說能找得到,就肯定會找到的。”

舒晚咬了咬唇,沒有再出聲。

路見琛握了握她的手心,客氣地對舒母說:“晚兒現在是我的女人,她說的話,的確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我的立場。舒伯母請放心,舒青,我是一定會找回來的,包括那個帶走她的男人,我也會一並帶回來。”

這句話說得舒母膽戰心驚,再也不敢對舒晚說重話。

舒父察顏觀色趕緊出來打圓場,語氣已經不自覺地帶上一絲恭維:“如果是這樣,就太感謝三少了。青兒不懂事,不能跟著三少,是她沒福氣。”

就算舒晚與三少訂婚,但舒晚畢竟隻是一個外人,她甚至一直不肯開口喊他們爸爸媽媽,隻是“舒爸爸”“舒媽媽”地叫,十年了都不肯改口。

她會不會時刻向著舒家,真的說不準,如今還是不要輕易得罪路三少的好。

幾個人又聊了幾句,路見琛雖然一直冷冰冰,但態度尚算客氣,讓舒誌豪暗暗鬆了一口氣。

之前舒氏集團遭到盛耀封殺,但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又鬆手,放過了舒氏集團。如今看來,倒是舒晚的功勞了。

路見琛和舒晚二人在舒家逗留了一個上午,最後路見琛帶著舒晚回去了。他們前腳才邁出門口,舒母就迫不及待地在舒晚背後狠狠呸了一句:“倒看不出來,竟然是隻狐狸精!”

舒晚雖然是代替舒青和路三少訂的婚,但畢竟算是光明正大地對外宣布過婚訊,也算是路家名正言順的未來少夫人。

舒母的這些話實在有些不尊重,要是傳進了路家,指不定又要惹來什麽風波。

舒誌豪斥了她一句:“你就少說兩句,平常若不是你寵著青兒,她哪來的膽子敢做出這種事來?”

“我就青兒這麽一個女兒,不寵她難道還寵舒晚那個外來的?舒晚向來沒什麽好心,青兒會做出這種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暗中受了她的攛掇。”舒母尖著嗓子嚷起來:“舒晚倒好,搶了青兒的丈夫,現在仗著路見琛寵她,都敢對我熱嘲暗諷了。”

舒誌豪對自家女兒自是萬般疼寵,此時也隻有恨鐵不成鋼:“若是青兒嫁給三少

,我們家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過得這麽膽戰心驚。青兒也是不爭氣,怎麽就跟著那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莫少澤走呢?這會也不知道有沒有吃苦?”

舒誌豪心中也隱隱懷疑過舒晚,這會倒也沒有再對妻子進行反駁,隻顧著擔心舒青的安危:“青兒從小到大都沒有離開過家,也不知道那個莫少澤對她好不好?”

“如果青兒出了什麽事,我一定要讓舒晚好看!”舒誌豪的話無疑是火上澆油,舒母聽完他的話,眼睛立馬冒出火來,“哪怕賠上整個舒家,我都要讓她生不如死!”

“唉,隻要青兒能平安回來,我什麽都不求了。”舒誌豪不願再提這些,他轉移了話題,說到兒子身上。

舒庭飛剛接手公司就遭到空前的封殺,雖然後來盛耀又鬆了手,但要處理很多事情。常常帶著助手加班到深夜,有時太累,直接就在公司睡了,連家都懶得回。

舒誌豪身體不好,半年前在醫院躺了近半個月,舒庭飛也是臨危受命硬著頭皮接管家業。但因為經營不善,加上一些老高層,想趁著舒誌豪病重,架空董事長的權力,還有一些人見勢不妙,辭職跳槽……

舒氏集團當時鬧得雞飛狗跳,公司在舒庭飛無能的管理下混亂不堪,股市直線下跌。

後來舒誌豪出院回去主持大局,才稍稍穩住了場麵。但混亂的局麵已經造成,想要在幾年內恢複以前的輝煌,是不可能的了。

於是他厚著臉皮去求路挈蒼,請求和路家聯姻,路舒兩家聯姻的消息傳出後,公司裏仍在蠢蠢欲動的人才安分下來。

他現在也隻能幫著處理一些重大的事情,那些鎖事,就全權交給舒庭飛打理了。雖然辛苦,但也算是一種經曆和磨練,隻有通過不斷學習努力,以後才能魄力全權接管這麽大一家公司。

說起兒子,舒母倒有些興致蔫蔫。

舒庭飛從小就不親她,舒青則完全相反,非常依賴她,她喜歡粘著媽媽,媽媽去哪她都跟著。

所以舒母對女兒比對兒子要親近許多,她可有可無地說:“庭飛最近都很少回家,也不知道公司忙成什麽樣了。你雖然身體不好,但也要多幫幫他。”

舒誌豪剛應聲“唔”,門推開,卻是舒庭飛回來了。

現在才是中午,兒子從來不在這種時候回家的,舒父有些詫異:“怎麽回來了?”

“聽說路見琛帶著舒晚來了,我回來看看。”舒庭飛扯了扯領帶,才感覺呼吸順暢些,他環顧四周,問:“走了?”

舒母冷笑著說:“舒晚那隻小麻雀如今變鳳凰了,看不上咱家,恨不得一分鍾也不要再呆在這裏。”

對於這個掛名妹妹,舒庭飛一直有種複雜的感情。既討厭她莫明來到這個家,無端分走青兒的愛,但同時,又有些道不清說不明的感情,埋在一個他看不見的地方,隻知道觸碰不得。

他朝樓上走去,疲倦地說:“既然回來了,我先上樓睡一覺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