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神秘的莫老
鐵豔沉默半響，緩緩道：“不錯，也包括我。如果你執意要回去，我情願你死在我的手上，至少能讓你死得痛快點。相信我少東，否則你的結局隻會更淒慘。”
方少東靜靜地看著他，道：“我不想不明不白地死。”
鐵豔道：“所以，你隻有一條路可以走。”
方少東道：“三個月後我會離開漢唐。”
鐵豔皺皺眉，道：“要那麽久？你是想帶著你新組建的傭兵團走吧？我不認為這種小打小鬧的事情有什麽必要。”
方少東腦海中拂過蔣明瀟的麵孔，淡淡道：“我答應了一個人，一定要給她一個交代。”
鐵豔似乎並不在意那個傭兵團，深深地看著方少東道：“你越快離開，對你來說就越安全。”
鐵豔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金光閃閃的金屬牌子遞給方少東道：“這是我龍組的潛龍牌，拿著它，木府之人便不會再找你麻煩。”
方少東並未說話，默默接過金屬牌子。隻是他用力捏緊的手，顯示出他的心情並不像他所表現的這麽平靜。
鐵豔繼續道：“你是修者的消息，相信很快便會傳到燕京。不過我會將你三個月後離開漢唐的消息也同時放出去。這樣一來，多少會讓一些人選擇觀望。而這塊潛龍牌，也能讓一部分人不對你下手。剩下的，你就自求多福吧。”
方少東緩緩站起身來，將桌子上的琥珀之王、粉紅彩鑽和冰彩玉髓收進口袋。轉身向門外走去。
這期間，鐵豔隻是靜靜地看著他，並不說話。直到方少東走到門口時，鐵豔低沉的聲音才緩緩傳進方少東的耳朵裏：“今天我放你走，是我對方家所表達的最後善意。”
方少東頓住，背著鐵豔的麵孔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這算是對我最後的警告？”
鐵豔眼神複雜地看著方少東的背影，道：“不錯。你若表裏不一，仍試圖回燕京，那麽下次見麵，我們便隻能生死相見了。”
方少東平靜地道：“您過於自謙了。談不上什麽生死相見，無非是你生我死罷了。”說完，拉開門徑直走了出去。
鐵豔收回目光，喃喃道：“還不甘心嗎？難道非要拉上許多人和方家陪葬？”
他話音剛落，從他身後突然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咳咳咳……那也未必。”
房間內突然傳出這個蒼老的聲音，鐵豔卻似乎沒有半點意外。他站起來，轉身微微一拱手，道：“莫老，您來了。”
在房間的落地窗前，站立著一位身穿白色漢服的老人。這老人麵色蒼白不堪，身材瘦弱而矮小，也不知何時突兀地出現在房間裏。但鐵豔對此卻毫不驚訝，因為他知道麵前這位看似弱不禁風的風燭老人，隻要他想，他可以隨時出現在任何地點。
莫老一副久病纏身的樣子，每說一句話總是連連咳嗽：“咳咳咳……我若不來，你豈不是連方家最後的希望都斷送了？”
要是方少東仍在這裏，他一定會從莫老這句話裏判斷出：鐵豔之前之所以打消殺他的念頭，是因為這莫老的存在。
鐵豔神色不變，淡淡地道：“斷送方家的希望，總比斷送漢唐的希望強一些。”
“咳咳咳……”莫老咧嘴一笑，道：“一個小小的方少東，還沒有那麽大的能力去斷送漢唐的希望。事情的關鍵不在於他，甚至不在於方家。關鍵在於，漢唐到底應該是總統說了算，還是元老會說了算。到底是該苟延殘喘，還是大破大立。”
鐵豔搖搖頭道：“莫老，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就不要試圖再說服我了。”
莫老笑著道：“咳咳咳，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說服你，因為我了解你，你最終一定會說服你自己。不然，你剛才就不會給方家小子一塊潛龍牌了。”
鐵豔麵無表情地道：“既然我不能現在殺他，那多送一份人情也沒什麽大不了，就當是還了方老爺子當年的恩情。況且，就算他有潛龍牌，也並不見得就能保住他一命。”
莫老神秘一笑道：“那你幹脆將這份人情再送徹底一點。”
鐵豔皺了皺眉。
莫老道：“五年前的真相，隻有我們這些第三步的老古董知道。而除了你我，到目前為止其他人還不知道方家小子成了一名修者。你不說，我也不說，那小子暫時就沒有了危險。這個人情，是不是更大一些呢？”
鐵豔嗬嗬一笑，語氣卻很冷：“莫老，你這是要我背叛元老會。”
莫老擺了擺
幹枯的手掌，嗬嗬笑道：“咳咳咳，背叛談不上。別忘了，雖然我一直沒有去白房子，但那裏仍留有我的一席之地，我也是元老會的長老，這隻能算是元老會的內部分歧而已。”
鐵豔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莫老您雖未被元老會除名，但五年前您就被剝奪了表決權吧？”
莫老狡猾地笑道：“誰說的？又沒有書麵的東西能證明我沒有表決權。”
鐵豔皺眉道：“您的那套理論在元老會根本就是孤木難支，沒有人理會。”
莫老道：“現在，你不就在與我討論嗎？”
鐵豔麵色一黑，就要反駁，莫老卻嗬嗬一陣輕笑打斷他道：“多一條路，總是好的。小鐵，你不要告訴我這五年來你沒有迷茫過。”
鐵豔麵色一變，頓時沉默下來。
莫老繼續道：“方家小子要成長起來，需要幾十年，甚至更長時間，才能到達你現在的高度。那時方闊（方老爺子）早就壽終正寢，他在政治上沒有了後盾，隻能依靠自己的實力，可是到時候他能有多強的實力呢？咳咳咳……那時，你要是還認為你們現在堅持的路是對的，再殺他也不遲。”
鐵豔沉默良久，才搖頭緩緩道：“就算我現在隱瞞下來，要不了多久這消息還是會傳到白房子裏。到時候，方少東還是會死。”
莫老搖頭笑道：“那時候，方家小子已經遠赴海外了。”
鐵豔再度沉默不語。
莫老輕歎一聲道：“修真一途艱險無比，誰人能保證可以穩當進入第三步？若是我沒有記錯，方家小子已經二十一歲了。嗬嗬，二十一歲才入道，我和方闊，也隻不過是抱了萬分之一的僥幸而已。”
鐵豔似乎終於被說服，緩緩道：“我隻是奇怪，到底是哪個膽大包天的門派或者組織竟然敢收方家子弟。”
莫老若有深意地道：“總有一些先天下之憂而憂的人，也選擇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
鐵豔提出了最後的條件：“那件東西隻能留在方闊的手裏。”
莫老悠然道：“當然，事實上，也沒人能從元老會的眼皮子底下將那件東西轉移走。要是那件東西真的離開了紫竹山，這天下，就要亂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