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四十二章 華山派寶藏

齙牙珍一番痛斥,讓方少東陷入沉思。

本來,方少東已剛步入啟靈境初期的修為越級打敗並殺死了啟靈境中期的敵人,他的心裏還是挺沾沾自喜的。雖然,這裏麵僥幸成分占了一大半,而且自己也付出了沉痛的代價。

在他看來,自己縱然要反省,但更多的應該是總結經驗,卻不料被齙牙珍劈頭蓋臉一通怒罵,將自己批得一無是處。

可是也正是齙牙珍這番嗬斥,如當頭棒喝,也如醍醐灌頂般讓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徹底地清醒過來。

方少東掙紮著爬起來,衝著齙牙珍深深一躬到底,沉聲道:“二師叔,弟子受教了。弟子已經深刻地意識到自己的錯誤。自從弟子入道後,總覺得自己已是修者,比起凡人要高人一等,對於以前在世俗中的一切,便下意識地想摒棄,想淡忘。以至於在戰鬥中,連最基本的戰鬥技能也想不起來了。這幾日修煉,弟子也一心隻想著提升境界,而缺乏思考和熟練術法,實在是大不應該。今日得師叔教誨,弟子方知作為修者更應該腳踏實地,不驕不躁。請師叔放心,弟子一定謹記您的教誨,絕不敢忘!”

齙牙珍眼神充滿欣慰,歎道:“孺子可教也!少東,你是師兄這幾十年來所收的唯一弟子,雖然隻是記名弟子,且沒有正式拜師,但以你的資質,隻要不出意外那都是遲早的事情。你很有可能便是師兄所收的關門弟子。你的資質我不擔心,我所慮者是你的心性。少東,我知你身世,但有句話師叔要告誡你,永遠不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你,記下了麽?”

方少東渾身一震,道:“記下了。”

齙牙珍點點頭,道:“嗯,你那個朋友吳博已知曉了我的存在,當時我趕到你昏迷的地方時,有許多善後的事情需要他做,我的狀況,著實有些不便。我觀此人品性忠良,你可收為己用,切勿叫他透露我的身份。還有你也記住,一旦我這種狀態被第二步、甚至第三步的修者得知,必會遭來殺身之險。”

方少東點點頭,表情有些怪異地問道:“師叔剛才說,收為己用?難道是要將吳博收入蓬萊門下?”

齙牙珍翻翻白眼:“你當我蓬萊的山門那麽好進麽?別說那吳博年歲已大,且根本沒有修真的資質,就算他資質過人,我蓬萊也不是什麽人都收的。我說讓你收為己用,是指你以你個人的身份。不要告訴我,你沒有在世俗中建立自己勢力的想法。”

方少東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呃,這個,還是有的。隻是我不知道,身為蓬萊傳人,能不能再組建別的勢力。”

齙牙珍道:“隻要你不為非作歹擾亂門風,或是在世俗中顛覆政權稱王稱霸,師門是不會管你的。就算你成了世界首富亦或是傭兵之王,你也是我蓬萊弟子。”

方少東鬆了一口氣:“那就好。對了,師叔,大西山的事情,怎麽樣了?”

齙牙珍道:“那個被你殺死的修者,屍體我已讓吳博處理了,不過他身上倒是有一件不錯的法寶,我便為你帶了回來。”

方少東頓時來了興趣:“哦?是什麽?在哪裏?”

齙牙珍用前爪輕輕拍了一下乾坤袋,方少東隻覺眼前一花,頓時一把古樸的短劍靜靜漂浮在半空之中。

方少東抓住劍柄揮舞了幾下道:“我見過這把劍,但是感覺沒什麽稀奇之處啊?”

齙牙珍道:“你現在識海受創,不宜妄動念頭。等你傷好之後,你用念頭禦動此劍,自然會發現它的不凡之處。“

方少東點點頭,問出他最感興趣的問題:“在地宮內可有什麽發現?”

齙牙珍的語氣突然變得興奮起來:“唔,這次收獲頗豐啊,不但聚齊了多枚玉簡,使得兩千年前威震一時的華天一劍神通得以重現天日,更重要的是,玉簡聚齊後是一幅完整的藏寶圖。我猜測,恐怕那正是昔年不群真人遠渡東海之前所遺留的華山劍派遺寶。若是次寶藏讓我蓬萊獨占,隻消一甲子後,我蓬萊必可一躍成為東土第

一修真門派。哼,到時師兄哪裏還用去昆侖求助那些包藏禍心的偽君子?”

方少東注意到齙牙珍的最後兩句話,心中微微一震。不過他並沒有多問,而是繼續問道:“還有什麽發現?”

齙牙珍道:“這地宮內還發現了數十件沒有被焚毀的寶物,都是千年前的珍品。其中有兩件你現在就可以用得到。不過,得等你傷好了再說。”

方少東喜道:“哦?那這次值了。對了,你有沒有遇到兩個修者?一男一女。”

齙牙珍毫不在意地道:“你說的是青城派那兩個小輩吧?老身進入地宮深處的暗室,將裏麵的東西席卷一空,那兩個小輩還麵對機關束手無策。看他們這麽沒本事,得到寶物也會為自己招來殺身之禍,老身幹脆順手拿走了他們身上最後的那一塊玉簡。”

方少東:“……”

齙牙珍繼續道:“這次進去,我還發現了一隻乾坤戒,乾坤戒早在萬年前便無人懂得煉製,我還沒有參悟透它是怎麽運用。不過聽說乾坤戒無論修為,哪怕凡人也可用它。所以等我參悟了它的運用之法,倒是可以送與你。”

方少東聞言心情更是大好:“這次收獲還真是豐厚啊,看來以後可以專門研究哪裏有寶藏。”

齙牙珍打擊他道:“寶藏若是遍地都是,還能稱之為寶藏麽?這樣的福緣,一生中能有幾次就足夠了,太多恐怕你也無福消受,反而是災禍。”

方少東喜滋滋地道:“不是還有一個華山遺寶等著我們去挖掘嗎?這裏僅僅是被丟棄焚燒的寶貝,那真正的寶藏,裏麵得有多少好寶貝?”

齙牙珍嗬嗬一笑,道:“臭小子,你如今識海受創,寶藏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還是好好修煉,盡快恢複你的傷勢吧。”

方少東點點頭,深深吸了口氣道:“我會的。”

大西山一戰,對方少東來說意義重大。這不但是他第一次和修者之間的戰鬥,更重要的是,在臨近死亡危機的那一聲怒吼,竟再次引動了他的天賦能力——烏鴉嘴。當時識海中的變化,方少東可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至此,他終於肯定了那奇異的樹上所結的果實正是宏虛道人和齙牙珍口中所說的那種神秘的“果”,因果的“果”。自己的烏鴉嘴,也正是因為識海中這棵果樹的存在。

方少東不知道自己的識海中為什麽會有這等神秘而玄奧的東西存在,但看著那滿樹沉甸甸,卻大多是黑色的果實,他隱隱覺得這並不是什麽好事。也許,福禍參半吧,誰知道呢?

齙牙珍輕拍乾坤袋,將那把短劍收入乾坤袋,對方少東道:“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已囑咐吳博為你煎了一副鞏固靈識的藥,等一會兒你服下之後,默誦三個時辰《蓬萊啟靈真經》,才可將藥效發揮到最佳。”

說完,齙牙珍蹦下床,向門外蹦去。

……

吳博安靜地坐在一張椅子上,看著煤氣爐上的咕嘟咕嘟冒著熱氣的藥罐出神。

藥罐裏的藥是給方少東服用的,對於為了救自己而身受重傷的方少東,吳博心中充滿了感激,他很慶幸自己能夠遇到這樣一個朋友,在自己遇到危險時,可以不顧一切地冒死相救。

大西山一行,幾乎顛覆了吳博以往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世上還有著如此神奇的事情,也有著那麽一幫神秘而強大的人——修真者。

作為一名考古行業的人,吳博常行走在黑暗而神秘的墓穴和地下宮殿之中。他並不是沒經曆過死亡的威脅,無論是那讓人防不勝防的機關陷阱,或是為了寶物而被貪婪蒙蔽了雙眼的盜墓賊,都對他構成過死亡的威脅。有好幾次吳博都命懸一線,差點葬身於冰冷的墓穴之中。

吳博自認為對一切痛苦都看得很淡了,因為他連死都不怕。但當那個凶殘而強大的王崇明用那種神秘的手段折磨他時,他害怕了,他感到深深的恐懼。

那是一種生不如死的恐懼,連靈魂也在為之顫粟。吳博相信,若是

時光能夠倒流,他寧願死在那地宮中的萬箭之下,也不願再受一次那樣的折磨。

僥幸,自己活下來了,而那個折磨自己的人卻死了。是被自己的朋友方少東殺死了。

方少東所顯露出來的實力讓吳博心驚不已,他本以為自己已經快要看透了這位朋友,但卻沒想到,方少東竟然也是一名修真者!

最讓他不可思議的是,就連酒吧裏那隻經常懶洋洋趴在地上的兔子,竟然也有一個神秘而強大的靈魂藏在其中。這讓他感覺很——荒誕!

是的,荒誕。

這世界怎麽了?活了三十多年,吳博竟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透這世界了。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可是,也就在他得救的那一刻,吳博心裏突然升起一個念頭。這個想法一出現,他便再也遏製不住自己的衝動。直到委身於灰毛兔中的鮑前輩出現,吳博終於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一邊的鬧鍾突兀地響了起來,吳博頓時從沉思中驚醒。他關掉煤氣,找了兩塊抹布墊住藥罐的把手,將藥湯倒入一個潔白的瓷碗之中。

吳博放下藥罐,深深地吸了口氣,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起來。他端起藥湯,向方少東所在的房間走去。

……

一間簡陋的木屋裏,蔣明瀟席地而坐。在她的對麵,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中年人正在低頭看著一份文件。

屋子裏的火爐燒得通紅,上麵的水壺發出“嗚嗚”的歡快叫聲叫聲。窗外,寒風呼嘯。

良久,絡腮胡子才抬起頭來。他放下手中的文件,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蔣明瀟道:“道理傭兵團,嗯,名字不錯。是你這女娃娃起的?”

蔣明瀟搖搖頭道:“不是我,是他。”

絡腮胡子搖搖頭道:“不管是誰,都跟俺沒關係。女娃娃,你回吧。”

蔣明瀟神色不變,不急不緩地道:“您先別忙著拒絕,這裏還有一份文件,您看了再做決定。”說著,從身邊又拿起一份文件放在兩人中間。

絡腮胡子不耐煩地擺擺手道:“不看!俺退役多年,現在隻想守著這長白山,打打獵,挖挖參。外麵的打打殺殺,俺統統不想參與!”

蔣明瀟淡淡地道:“也許,您看了這份文件會立刻改變主意也說不定。”

絡腮胡子嗤笑一聲道:“故弄玄虛!俺就是看你一百份文件,也是兩個字——不去!”

蔣明瀟點點頭,竟是緩緩收起文件,站起來就向外走去。

“吱呀——”一拉開木門,漫天風雪頓時灌滿了整個屋子。絡腮胡子皺了皺眉,道:“外麵風雪太大,你可以在這兒吃完午飯再走。大老遠的來一趟,別說俺不近人情。”

蔣明瀟回過身來微微一笑,道:“不了,來的時候,有人交代過我,在你答應簽下合約之前,千萬不要在你這裏喝一口水,吃一口飯。這樣,你就還是欠他的,想耍賴皮都沒機會。”

絡腮胡子臉色頓時一變。

蔣明瀟微微笑著退了出去,緩緩關上了門。

就在木門快要閉合的時候,屋裏傳來一聲略帶惱怒的聲音:”那啥,女娃娃,把你的文件拿進來再讓俺看看,剛才火烤眼睛,沒看清楚。”

蔣明瀟露出一絲會心的笑容,推開門再次走了進去。

半個小時後,蔣明瀟帶著滿意的笑容再次走了出來,絡腮胡子送她到門口:“女娃娃,回去告訴那個人,俺和他兩清了。以後再敢上這兒蹭酒喝,亂棍打出去!”

蔣明瀟回頭笑道:“我一定轉告。不過,他知道你會這麽說,他讓我告訴你,要是這次你的事沒有辦漂亮,他就把你當年的糗事公布於眾,讓所有的老哥們都笑話你。”

“敢?”絡腮胡子虎目一瞪大喝,氣勢如虎。

走出幾十米遠,蔣明瀟裹緊了身上的狐裘,掏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通知他們,可以入境了。三天之內必須到達,我在東安機場等著他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