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黃金騎士砍龍
按照《行腳商指導手冊》上寫的：與人方便與己方便，留條後路他日好相見的行商原則。吉米雖然不打算帶著王曠一起走，可也沒打算害他。
“你看見那棵樹嗎？”
“哪呢？”王曠伸長了脖子，順著吉米的手指望去。
“就是那棵，特別大的……”
“沒見啊！都挺大的……”王曠皺著眉頭想，都比咱家小區裏的大上好幾倍呢。
“……就那棵歪脖子的。”
“早說嘛！”王曠仔細看了看，那歪脖子樹確實要比旁邊的樹要大上一些，如果要拿尺子量的話，大概腰圍要寬個三五厘米左右。
“……你到了那棵樹後拐個彎，直走，一個小時後就能出去了。”吉米眯著眼道。至於走出去後怎麽辦，那就與我無關了。
王曠點了點頭：“那你呢？”
“我？我……我肚子不舒服，你先等著我，我方便方便，回來咱們一塊走。”吉米捂著小腹，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
“快去快回。”王曠揮了揮手，雙手掐著鼻子。這人怎麽到了關鍵時候，還出這岔子。
吉米雙腿夾緊要害，提臀彎腰，快步往身後的樹林裏走了進去。
過了快半個小時，王曠有些不耐煩了，叫道：“吉米，完了嗎？”
從空蕩的樹林深處傳來回聲，而卻沒等到吉米的回答。
“搞什麽嘛！”王曠又問了幾句，皺著眉頭轉身走了過去。
在距離剛才兩人對話約有十米遠的地方，一棵大樹背後，貼著一張白紙條，而吉米卻沒了影子。
“我家裏有事先走了，要是下回再見麵的話……隻要王兄照我剛才指的路，就能走出恐怖沼澤……如果王兄到了帝都的話，可以到城外行腳商的酒吧找我……他日相見，我一定請王兄喝酒。”
“……尿遁？”王曠抓著紙條，狠狠地揉成了一團，扔在地上。想了想，還不解氣，又用力地踩了幾腳。
“終日打雁讓雁啄了眼，這算是什麽事嘛。”
要在平時，這種岔子絕對不可能出現。王曠自從進入保險公司，還沒哪個客戶在自己眼前玩這招能成功的。
王曠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一直有些心神不寧，卻想不到讓吉米這個滑頭鑽了空子。
“沒辦法了……”王曠抬頭看著遠處那棵歪脖子樹，無奈地走了過去。
繞過歪脖子樹，右轉，走了大約二十分鍾，那條臭水溝也不見了，四周的樹也變得越來越小，而且顏色隨著越走越久，也越來越紅，比深秋時的楓樹葉子都要紅上好幾倍。
又走了半個小時，按行腳商吉米的話，已經快走出恐怖沼澤了。為何王曠總覺得心跳有些越來越快的感覺，這可不是好兆頭。
記得上回，還是讀大學的時候，也是同樣的感覺。還沒走出校門，王曠就看見門口堵滿了人了，足有百來十個。每個人都叼著煙，染著發，刺著青，手裏用六
毛錢一張的晚報包著家夥。
王曠下意識地繞到後門溜了，第二天聽說，那夥人果真是來找自己麻煩的。
這回……
突然，一陣高檔古龍水一樣的香氣從前方飄了過來，越來越濃，把整個紅樹林都籠罩在其中。這香味讓王曠一下感覺到非常舒坦，就跟小時候躺在被子裏用手電筒看書似的，快意。
猛地又從前方傳來一聲怒吼，直震得大地都被掀起來了一樣。可王曠卻像什麽也沒感覺到，反而一陣狂喜，連滾帶爬地往前跑去。
“說的是中文，我不是一個人！我不是一個人……”王曠激動不已地在心裏重複著這句話。
那聲音聽著是很近，但要走過去卻足足花了半個小時，而那聲音的主人也沒辜負王曠的期望，不時的飆出標準的中國國罵，引導著王曠往深處走。
但等王曠倚在一棵紅樹後，伸出半個腦袋看著聲音的主人時，完全傻了。
其實那主人也沒特別，不過是長著一對三十米長的翅膀，身高超過百米的巨龍罷了。
在距離王曠藏身之處十米外的地方是一片上千個平米的空地，一頭青色的青龍正昂立在一棟同樣巨大紅磚房前。
青龍的下半身特別龐大，以至於隻能坐在地上，靠著四肢精壯的爪子支撐著。王曠十分懷疑它那雙翅膀能不能夠將它超重的身材成功地擺脫地心引力，還是像雞翅一樣，擺看的。
青龍的全身都覆蓋著一層青色的三角形鱗片，每一塊都反射著太陽的光芒，使得整條青龍看起來更顯得神聖無比。
在青龍的正對麵站著一排執著金色巨劍的男子。每個人都是一頭的金色長發，有些紮成了馬尾，有些綁著兩條小辮，有的更是任由它披灑在肩上。
每個人都穿著金色的重鎧甲，胸前的護心鏡鋥亮的，而且很不自然，應該是塗上了一層黃油。不但是頭發，服飾，還有他們背上的披風……就連皮膚、眼珠的顏色也是金色的。
這麽說吧，這些人看上去像剛從金幣廠的熔爐裏撈出來似的，鍍上了一層價傎不菲的金皮。如果扔在金店裏做模特，倒是很不錯的形象代言人。
王曠數了數，一共有十七人。站在最前麵的應該就是他們的頭，他也是唯一一個身上除了金色還存在著別的色彩的人——他的頭上綁著一條紅頭巾。
不知為何，王曠一靠近他們後，那聲音就消失了。而這兩夥人都靜靜地看著對方，一個字也沒吐出來。
突然，青龍猛地罵道：“我草……”
王曠腦子一陣眩昏，這聲音和剛才引導著他走到這裏的聲音一模一樣。看到這兩夥人都不太像中國人的情況時，本來已經做了一些心理準備，可當青龍張嘴就是一句國罵的時候，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青龍不張嘴則已，一張嘴就是一連串的禁語，就連讀大學時那女生宿舍的看門大媽都要比他差上好大一截。
而讓王曠感覺到不可思議的
是，那夥鍍金的，依舊神色不變，安之若素的樣子，完全不計較青龍在給他們家裏祖祖輩輩的人請安。
罵了快有半個小時，青龍終於累了，吐出腥紅血長的舌頭，輕輕喘著氣。
“他在說什麽？”領頭的紅頭巾用標準的倫敦腔問著旁邊的馬尾男道。
“團長，我哪知道啊？這龍族的語言整個奧琴大陸都沒人會！”馬尾男無奈地道。
“這倒也是……”紅頭巾撓了撓頭，抬頭大聲道：“把東西交出來。”
“罵了這麽久也不走，不知道這夥人到底來幹嘛的！”青龍像是沒聽見紅頭巾的話，自言自語道。
“把東西交出來，聽見沒有？”馬尾男雙手握住金劍在地上重重地一頓，重複了一遍。除了紅頭巾外，其餘的十五個鍍金的也都有樣學樣，提起金劍用力一頓。
刹時在地上現出了十六個海碗大的坑，旁邊還有幾道冰紋，顯然這夥人手中的金劍非常沉重，而且鋒利異常。
“晚上吃什麽好呢？龍蝦、魚翅、還是白米飯？”青龍歪著脖子自言自語道。
“……”王曠聽了一陣，算是明白了。合著青龍隻會中文，不會英文；鍍金的隻會英文，不會中文，根本沒法交流。
幸好，王曠早在兩年前泡校花的時候就掌握了好幾門鳥語。其中“鷹語”還是學得比較地道的。雖說四級沒過——那是因為根本沒考。要說他現在的口語水平，直接能把美國總統給忽悠下台。而剛才和行腳商吉米交流的時候，就一直用的是純正的英式英語。
但即使王曠能聽懂兩邊的對話，可也沒打算出去做和事佬。以他隻能湊合兩塊板磚，一對三的功夫。不說別的，光是那些鍍金的把劍壓在自己身上，就能把腰給壓折了。更別說那條青龍了，光他那爪子就夠自己啃好幾個月的了。要抓在自己身上……王曠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戰。
“快把帝國祭典時用的法器交出來！不然我們可要上了……”紅頭巾撂了句狠話，可是他眼神裏卻有些忐忑。怎麽說龍族也是大陸上最神秘最恐怖的種族，隨便牽出來一條都是可以把整個帝國打得稀爛的狠角色。
紅頭巾一直都在強打著精神，給自己鼓勁，至少不能在手下麵前露了怯。畢竟自己是奧琴帝國最強大的黃金騎士團的團長，而這個任務也是在國王麵前下過保證書的——雖然那天喝多了——可要是東西拿不回來，那這輩子也算是完了。
馬尾男就沒紅頭巾想得那麽多，他一心隻要想到能夠把傳說中的青龍給宰了，就止不住地腎上腺素膨脹——感覺比在白奇卡羅娛樂廣場喝花酒還刺激。其餘的人基本上也都跟他一個念頭。
打，還是不打，這是一個問題。眼看著青龍沒有把法器交出來的意思，紅頭巾在心裏尋思著。打的話，自己的“鋼氣”已經練到第七層，達到了“電閃”的境界。除了那幾個老不死的魔法師，在帝都早已沒了對手。但要和青龍拚，隻怕還欠些火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