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傳說中的全職廢人

對峙不到兩秒鍾,林濤就敗下陣來,雖然從級別上看王曠隻比自己高一級,但在公司裏的地位,十個林濤都拍馬趕不上去。他咬著牙摸了摸自己的臉皮,心裏琢磨:這個厚度應該沒問題。

十五分鍾很快就過去了,趙小姐準時的換上了運動服,慢慢從裏麵跑出來,腰肢扭動得就跟掛在陽台被風吹動的紅綢子一樣。

“趙小姐……”

林濤剛一開口,王曠就同情地看著他,搖了搖頭,知道這回他算是完了。

趙麗一愣,轉頭看著林濤問道:“你認識我?”

林濤從沒跟這種級別的美女打過交道,頓時胖臉一紅,揚了揚剛從抽屜裏拿出來的保單:“我姓林,是XX保險的業務員,我想和您聊聊……”

“對不起,我不感興趣。”趙麗冷冷地打斷了林濤的話。

林濤一下被嗆了回來,還不死心:“您是不是看看再說……”

“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感興趣。還有你,怎麽知道我姓趙?”趙麗提防小偷一樣盯著他,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三步。

“我……我……”林濤滿臉通紅,半天吐不出一句話。

“好了,你先回去吧。”王曠拍了拍林濤的肩膀,拿過他手中的產品介紹單。

“換人了?但我還是不想……你?”趙麗愕然地看著王曠把手中的單子撕成了碎片。

王曠笑道:“沒用的東西還是撕了的好。”

王曠這一手玩得既瀟灑又漂亮,趙麗不由得重新打量起王曠來。隻見他身材也不算高,大概在一米七二七三左右。體型偏瘦,長得也稱不上英俊。隻是那雙眼睛……那雙眼睛就像嵌在金剛石的黑瑪瑙,讓整個人的氣質一下提高到了另一個層次。

這是一種很難以表述的感覺,有些人一見麵就會令人感到討厭,而有些人一見麵就讓人有一種可以親近的感覺。無疑,在趙小姐的眼裏,王曠是第二種人。

趙麗微笑道:“貴姓?”

“王曠。我能不能和您單獨聊聊?”王曠含笑把手指向了旁邊的樹林。

趙麗微一沉吟,點點頭,走向樹林。

王曠抱著雙手,靠在一棵參天大樹旁,沉聲道:“三個月了吧?”

趙麗先是一愣,緊接著俏臉一紅,看了一眼微凸的小腹,低聲道:“三個月零八天。”

“怎麽還每天出來做劇烈運動?”王曠的話嚴厲得就像趙小姐肚子的孩子是他播下的種一樣。

而趙麗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麽不應該,反而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應該……應該沒多大關係吧?”

“哼!”王曠冷冷地道:“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肚子裏的孩子著想。”

“是,是。”

“多大了?”

“啊?十八!”

“十八歲就……唉,讓我怎麽說你。”王曠滿臉地痛惜,肉疼得就和自己女兒被人“承包”了似的。

“我也是逼不得已……”趙麗知道王

曠說的是她被人“承包”的事,一臉地羞愧。

“我理解你,咱們都是農村裏出來的娃,不容易啊!”王曠一把抓起趙小姐的手,緊緊地握著,眼睛裏充滿了淚水,好一副老鄉見麵淚如雨下圖啊。

趙麗感動得小腰亂扭,嘴裏哽咽著:“你是一個好人呐……”

“為了下一代,為了祖國的花朵,為了孩子的未來……”王曠變戲法一樣從口袋裏掏出一份合同,誠懇地道:“買份保險吧!”

趙麗接過單子,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一至十八歲分紅基金”、“打架致殘無責任保單”、“奶粉保險計劃”、“被拐帶後找回基金”……

王曠身上像這樣不同種類的合同至少帶了十幾份,有不同需要的人,就拿不同的合同,至於在不在他負責的業務範圍……那再說了。

看著上麵一串亂七八糟的名稱,趙麗隻覺得一陣頭暈,連自己姓什麽都忘了,接過王曠遞過來的筆:“簽……簽哪?”

王曠心下一喜,手正準備指向合同右下角上的簽名欄……突然天猛地一黑,一道閃電狠狠地打在了他的頭上……

王曠極力想弄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剛才還在霜林小區外賣保險,一眨眼就到了這麽一個鬼地方。

他用手擰了擰大腿:“……疼!”不是做夢,也沒中風……難道……難道我“穿”了?

一個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頭腦正常,雄性荷爾蒙分泌沒有變成雌性跡象的男人,少說也看過幾本網絡小說,至少王曠就看過。

看歸看,要真讓自己撞上了……福禍難料啊!

人在逆境中特別容易往壞處想,王曠此刻滿腦子不是什麽美女、金錢,而是那些小說裏被怪物拍成肉餅,大口往下吞的恐怖情節……想著想著,他渾身打了個冷戰,不敢再想下去,眼睛向四周望去……

眼前是一灘散發著濃烈腥臭味的沼澤。它與王曠腳下的草地形成了一個三十度的斜坡,整條沼澤帶大約有三十米寬,而上下都看不到邊,崎嶇蜿蜒不知哪裏是源頭,哪裏是盡頭。

沼澤帶的兩岸都長著望不到頂的參天大樹,光禿禿的,沒有一片樹葉,樹幹幹枯得像八十歲老太太臉上的臉皮,虯枝任意地往天空和四周擠壓著。陽光從繁密的枝丫間射下來,卻讓他感覺不到一絲曖意。

除了大樹與沼澤,地上長著一寸長的枯黃的小草,一副了無生機的樣子。

雖然很意外,但這樣的情形讓王曠放下了心,至少這一切還在他的理解範圍之內,沒出現什麽三頭八腳背上還長著七八對翅膀的怪物。

王曠鬱悶地強忍著沼澤散出來的腥臭味,在大樹下來來回回地踱著步子,試圖想把一切都聯係起來,至少弄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麽地方。

隨著眉頭越皺越深,王曠的思路也越來越亂,最後不得不放棄,從口袋裏掏出煙點上,半蹲在地上,一副隨遇而安的樣子。

悲慘的童年教育了王曠,遇到事的時候,如果事情已經不在自己的掌握之

中,隻能以不變應萬變,等待時機的到來。

王曠扔掉手中的煙頭,剛想站起身,突然從樹林裏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把他給嚇了一大跳,眼睛死死地盯著聲音傳來的地方。

突然從一棵大樹後轉出一個人來,那人見到王曠差點沒跳起來,兩隻眼睛瞪得跟茶杯口一樣。

而王曠在看到他的時候,鬆了口氣:“還好是人!”

那人穿著一件深灰色的衣服,看不出是用什麽布料做的。外麵還套著一件已經沾滿了塵土,看不清顏色的風衣。長相也很平凡的東方人的樣子,套句俗話,這種人丟人堆裏讓他媽去找,也跟大海撈針似的。

唯一讓王曠錯愕的是那人一頭海藍色的長發,還有一雙同樣顏色的眼睛。藍眼睛的人王曠見過不少,藍頭發的可是頭回見著。

在王曠打量著對方的時候,那人也在打量著王曠,眼裏也是一樣驚愕。但還有一些更多的東西,對了,是提防。

王曠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立馬露出一張標致性的推銷保險的笑容,沒等他來得及張口,對麵那位先開口了,而且一張口就讓王曠差點失足掉下沼澤裏。

“Helpme(救我)……!”那人突然臉色一變,大叫道。

“……”王曠打了個踉蹌,滿臉無辜在心裏道:是我“穿”了,還是你“穿”了啊?

“都給你,都給你,救我!”那人拉開衣服,從裏麵倒出一大堆零碎。

王曠看著地上那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個頭兩個大。三角形的白色結晶體,桔黃色的棱形小板,草綠色圓柱形、上麵刻滿了英文的木頭……

這些東西王曠一件都沒見過,更不知道有什麽用。他看著那人緊張的表情和不時回頭張望的神態,頓時恍然道:“你偷人東西了?”

“……”那人把風衣拉到身前,指著左下角,委屈地道:“我是一名行腳商人,這些都是我帶出來的貨物。”

王曠睜大了眼睛,費足了精神,終於看清衣角那裏有著一個硬幣大小的兔子標誌。再結合那人說的話,兔子標誌應該就是行腳商人的標識。不過他依舊懷疑地搖了搖頭。

“你還不相信?”行腳商急起來從褲袋裏掏出一塊五角形,拇指大小的銅板,上麵用英文寫著“行腳商人聯合會”。

“真不是偷的?”王曠看著他,眼神裏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行腳商眼淚都快流下來了,兩腳直蹬地,大叫道:“怎麽可能是偷的呢?我可是堂堂正正地行腳商人啊!”

王曠笑了起來:“不是偷的就不偷的嘛,你著的什麽急啊,我又不搶你東西,跟個小孩似的。”

行腳商一聽這話,哭笑不得:“我早說了我不是偷的嘛,你又不信。”

王曠笑了笑,沒多言語,很自然地從褲袋裏掏出煙,派了過去:“來根不?”

行腳商先是一愣,緊接著小心翼翼地接了過去。先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然後立馬把煙扔嘴裏,用力地嚼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