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收獲魂珠
緩緩合璧的豁口內，驀地響起驚天動地的巨聲，原本安靜的天地元氣被瞬間引爆，狂暴的風暴從豁口的縫隙噴薄而出，頓時將整座水潭炸上了天。
林素反應極快，早在出了靈域時，便已奮力向水潭外劃去。
但仍是難以避免受到衝擊，巨大的氣浪將他掀飛出去，狠狠撞在山穀中一側山壁。
噗！
他張口連噴三道鮮血，神色萎靡的靠在山壁前，望著千瘡百孔已不成形的水潭，不禁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
雖然他早已料到引爆獸晶的後果，卻依舊沒想到這元氣風暴會是如此之大。
炎龍靈域，其元氣之充沛，實在令人咋舌。
想想也是，那三階獸晶，本就是三階凶獸一身精華所在，一旦爆開，即使是凝真巔峰武者也難免會受傷。
那炎龍靈域中的天地元氣乃是上古炎龍一身所化，即使絕大部分精華都已注入到炎龍神卵中，但僅是其中一部分，就足以讓最強大的武者也感到汗顏。
這些元氣受靈域所限，無法擴散到外界天地，其密度之高，簡直無法想象。毫不誇張的說，僅是這處靈域所蘊元氣，就足以支撐數百位凝真巔峰的武者成功蛻凡。
如此濃密的元氣，若始終平靜無波，倒也無妨，但林素卻冒天下之大不韙引爆獸晶。
這就好比是向火藥桶中扔進一根火柴，其後果之嚴重，可想而知。
濃密的天地元氣瞬息間被點燃，進而引發了元氣風暴，若不是這處靈域極為堅固，隻怕轉眼間就會被徹底摧毀。
連續吞下五枚療傷丹藥，才壓抑住體內的氣血翻騰，林素勉力起身，來到已被夷為平地的水潭前。
赤色界壁憑空顯現，恍如一個巨大的罩子，無數凸起從界壁上起伏不定，毫無疑問，內中的元氣風暴仍未消散。
身後，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林素回頭望去，就見魏嶽一臉擔憂的急馳而來。
顯然是察覺到了山穀中的異狀，擔憂林素安危。
見他神色萎靡臉色蒼白，魏嶽嚇了一跳，慌忙道：“少爺，發生了什麽？你沒事吧？”
林素默然搖頭。
魏嶽仍不放心，大步走到近前，這才看到那薄薄一層赤色界壁，麵帶驚奇道：“這是什麽東西？”
林素淡淡道：“這是界壁！也就是常言所說的靈域與外部世界的分界。”
界壁！靈域！
他的語氣平淡無波，可落在魏嶽耳中，卻不啻於驚雷之聲。
駭然的目光在赤色界壁與林素臉上掃來掃去，魏嶽張大了嘴巴，啊啊半晌，卻始終說不出完整的話。
他的心中掀起驚濤駭浪，腦袋裏更是一團糨糊。
能夠踏入凝真巔峰，魏嶽早已是林家重點培養的武修，尤其這些年東奔西走為家族效力，更是積攢了大量的見識。
如果說之前林素跨越符修與武修的桎梏，擁有著先知先覺的算計，還能讓他勉強接受，那麽此時再度望向林素時的目光，已由古怪不解上升為了敬畏恐懼。
靈域啊！
整個符武大陸的修者，有誰會不知道這是何等寶貴的存在？
能夠找到一處，哪怕是已瀕臨破滅的靈域，都足以讓無盡修者為之癲狂。
換句話說，
此處靈域若是拿出去拍賣，足以換取到林家所需的任何寶貝。甚至是符修功法，也不在話下。
而就算不拿出去拍賣，有這麽一處寶地，十年之內，便可以讓林家增加三到五名先天蛻凡境武者，屆時，天歌城四大家族又算得了什麽？
要知道，靈域在修者口中，又稱為洞天福地！身在其中，修煉速度加倍，那會是多麽暢快淋漓的感覺？
可偏偏林素如此淡然平靜的說出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說一樣不值一文的東西。
魏嶽張口結舌，想要說些什麽，卻發現自己早已被震撼的不知該怎麽說。
見他這副模樣，林素不禁好笑的搖了搖頭：“罷了，本打算過些時候再讓你進去，既然來了，那就隨我一道吧。”
他已看到那赤色界壁漸趨平穩，顯然其中元氣風暴已逐漸衰減。
大步走到赤色界壁前，在魏嶽驚異的目光中，林素伸出雙手貼在界壁上，下一瞬，一個可供二人進入的豁口便已呈現在眼前。
他招了招手，也不理魏嶽，便徑自鑽進。
看著林素消失的身影，魏嶽已然麻木不堪，搖了搖頭，感受著充沛的元氣自豁口處噴薄而出，不禁精神一振，快步緊隨。
靈域之中，仿佛剛剛遭受一場颶風，一團團赤雲漂浮在半空，不時發出爆裂聲。
沙礫遍地，一道道巨大的溝壑蜿蜒向遠方，長的有百丈，短的也有十數丈。溝壑深不見底，隱隱可見下方赤色界壁，赫然是幾乎將整個靈域貫通。
站在界壁邊緣，望著這幅滿目蒼夷的景象，再聯想到林素那番重傷的模樣，魏嶽咋舌不已。
雖然不知林素使了何種手段，會產生如此巨大的破壞力，但毫無疑問，眼前這幅景象絕對是他造成的。
不遠處，一顆瑩白透亮的珠子隨風滾動，魏嶽怔了怔，走到近前拾起，頓時失聲驚叫：“這竟然是魂珠！”
又是令人發狂的至寶！
沒有聽到林素的回答，他木然抬頭，就見林素正飛快的拾取這些魂珠，微微一愣，魏嶽也四處搜尋起來。
二人尋了盞茶時間，便已將周遭五裏內的魂珠全部收取，望著袋中三十多枚魂珠，林素眼中閃過一抹失望神色。
並不是所有魂靈死亡後都會化為魂珠，隻有那些魂力強大的才會如此。
追殺他的炎狼足足有上萬頭之多，可最終落下的魂珠，即使加上魏嶽交上來的二十枚，也不過隻有區區五十多枚。
這些魂珠品質不高，堪堪達到下品級別，就算全部被他吸收，也不夠支持他將神河擴展到中階符師的境地。
不過這五十枚魂珠若是拿出去賣，隻怕能賣出數千枚甚至萬枚三階獸晶的價格，算起來倒是不虧。
林素搖搖頭，心說自己還是貪心了些。靈潮大起之前，魂珠乃是不可多得的至寶，就算是九大天門，隻怕也拿不出多少。
即使是靈潮大起，各處靈域紛紛現世，魂珠也絕對是符武大陸的硬通貨。
這般一想，心裏略微舒服，囑咐魏嶽守在一旁，他拿出一枚魂珠，開始修複受傷的神河。
之前連續不斷的使用符法，給他那剛剛成型的神河帶來了極大的負擔，尤其是最後傾盡全力引爆十四枚獸晶，不僅令他五髒六腑受傷，更震動靈
台，使神河重創。
如今那數以萬計的炎狼已被元氣風暴徹底毀滅，想必那山中炎狼所剩無幾，想要重新恢複到如此規模，沒有十年八年絕對難以做到。
他默運暗血魔諦，血河之中，突然泛起強大吸力，瞬息間，手上的那枚下品魂珠便已消失不見。
精純的魂力注入神河，那本已黯淡的血河頓時明亮不少。
見此情況，林素毫不猶豫再度拿出一枚魂珠，光芒閃爍，下一刻便已化作精純魂力融入身體。
隨著一枚枚魂珠消失不見，原本堪堪達到一丈長的神河瞬息間便已增長到兩丈長短！
濃厚的血氣彌漫上空，那略顯簡陋的命符也開始變幻形狀，一道道玄奧的紋路憑空生出，填補著命符之中的空白。
命符，乃是符修真正的本源，它的存在，意味著符修對於天地大道的領悟。
正常情況下，符修就算塑造出神河，想要凝出命符，也需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參悟典籍，明悟自我，進而凝煉出貼合自身的本命之符。
上一世林素凝練命符，早已對自我了解的極為透徹，重生一世，自是無須做這番無用功。
可惜的是擊殺魏天龍後，突如其來的頓悟，使得神河化為血河，頃刻之間凝出血色符文，那已不是他所能理解的存在。
此次有魂珠相助，命符發生變化，卻是一個了解它的最好機會。
林素死死地盯著血河上空不斷勾勒的符文，隻覺得其中韻味無窮，不知不覺間便已沉浸其中。
整整耗費半天功夫，他才從潛修之中醒來，睜眼一看，不遠處魏嶽早已進入入定狀態，頭頂之處，一道赤色元氣若隱若現，竟是呈現出蛻凡的征兆。
所謂蛻凡，意指蛻去凡胎，溝通天地。
武修以修煉自身小世界為本，與符修命符化為先天，可驅使天地之力截然相反，一旦蛻凡，便會凝結武道元胎，汲取天地元力融入自身。
簡單點說，武修對於天地元氣是掠奪，而符修則是融入。
方法不同，但殊途同歸。
觀魏嶽此時情況，那封住他與天地溝通的頭頂鹵門顯然已被衝擊的露出一絲縫隙，才會引得天地元氣紛湧而至。
林素能感覺到魏嶽心中的焦躁，恨不得立時衝開鹵門，凝結武道元胎，然而這絕非一時之功。
將目光從魏嶽身上收回，他默默查看自身情況。
隻見靈台之中，那血河已增長到三丈之長，滔滔魂力充沛至極，讓他有種想要仰天長嘯的感覺。
符修神河，每增長一丈，便意味著更進一階。一般符修，神河增長到如此地步，已有足夠底氣踏入高階符修境。
可不知為何，他卻始終未曾感覺到進階的契機。
林素輕輕歎息，他並非完全不知曉原因，隻是不想承認罷了。
上一世神河未曾蛻變為血河，魂力駁雜，便是遭遇這般情況。
直到神河長達五丈，才堪堪踏入中階符師，等到了高階符師，神河已有十丈之長。
而紅顏知己宗淩月在巔峰符師境界，其神河也不過隻有區區五丈之長。
這便是純魂之資與朽木之資的區別所在。
本以為血河能改變自身資質，如今看來，卻有些癡心妄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