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帝都重案(三)

總算是在傍晚之前,慕容宸與周貞趕到了帝都。

回到府邸上的時候,外麵已經是紅霞滿天,周貞有個感覺,就是看著府上的人,在看見自己和慕容宸回來之後,除了紅纓和丸子,金玉也好,衛風也好,都不大高興的樣子,盡管誰也沒有說,沒有表現什麽,可從小的經曆,讓周貞教一般人多了一份敏感,所以說這點,周貞能夠清晰的感覺到。

周貞拜托慕容宸辦的事情,他倒是很快就給周貞辦好了,雖然周貞不知道周裕得知這個消息回如何,但總好過他拿著自己的健康去拚前程。

不管如何聰慧早熟,說到底還是個孩子,他不明白,沒有健康,哪裏來的所謂的前程?

如今帝都中,最受人注目的案子。莫過於宋家長子的案子,聽說是宋世榮與兔兒嶺的山賊有勾結,幾次三番的與這幫山賊坐地分贓,並在兔兒嶺被慕容宸攻破,大部分山賊被抓,押會帝都受審之後,試圖營救罪犯,被官兵當場捉住,本就是利益關係,無忠心可言,那刑具擺在那幾個想著要營救的打手麵前,就都招了。

人證物證都齊了,當天就去了宋家,抓了宋世傑。勾結山賊本就是極重的罪,更不要提還是兔兒嶺上那一幫罪大惡極之徒,而且這案子中勾結山賊的人還是當朝官員的兒子。

宋世榮的事情浮出水麵之後,兩位主審和兩位陪審商量了一番,大半夜的就進宮,立刻稟報了皇上。

已經就寢的皇昭大半夜的被太監叫起來,聽了兩位關於兔兒嶺一案牽扯的嫌疑人之後,頗為震怒。

這案子已經不是簡單的山賊案件了,牽扯到當朝官員的兒子,不難讓人立刻就聯想到宋世榮的他爹,宋世榮的爹宋耿是武將出身,卻當了二十來年的文官,前不久,在慕容宸帶兵攻打兔兒嶺之前,皇昭把帝都城防的保衛工作交給了年近四十的宋耿。

幾位審案大臣擔心的是,萬一真的宋耿真的與兔兒嶺的山賊有什麽牽扯,那這帝都很危險。

皇昭作為一個帝王的果斷在這會兒全然表現的出來。立刻下了旨意,讓侍

衛帶兵包圍了宋家,不得進不得出。這是暫時囚禁了,接著又讓兩位主審大臣繼續調查此案。

一子下錯,滿盤盡輸的例子屢見不鮮。那兩位大臣退下之後,年輕的帝王皇昭踩著月色,走上了城樓上,月色中,下麵是一座繁榮的城池,他的江山,他的子民,年輕的帝王,麵露憂慮。

慕容宸,你要攻打的真的是兔兒嶺麽?

第二日,天剛剛蒙蒙亮。

看起來沒有任何異常的皇昭此刻正在上朝,朝堂上今日少了一個人,宋耿。

這日,已經有了四位大臣提出來,立刻解了宋耿對於帝都城防的兵權,盡管皇昭極力壓著,但是能夠壓多久,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下了朝,準備去書房批奏折。半路上,就看見一直伺候太後的王公公站在前麵,是等著他了。

“萬歲。”

“不好好伺候母後,來這裏做什麽?”

王公公彎著腰:“太後有請。”

皇昭大概知道太後請他過去是為什麽。便朝著太後的寢宮走去。

這一路上的花朵樹木都開始枯萎凋落了,唯有那四季青還泛著蔥綠,可這樣更映得周圍的植物衰敗。這樣的景象,看的皇昭心情更是不好。

太後這幾日能夠下榻了,房間裏放著應季的瓜果,整個寢宮中都泛著果香。這香味倒是教一般香薰更加宜人。

太後麵色好了不少,坐在榻上等著皇昭。

請了安。

免了禮。

皇昭在太後身邊坐下。

沉默了會兒,太後開了口:“知道哀家派人叫皇上過來是為何了吧?”

“母後指的是兔兒嶺和宋府一案?”

太後看著皇昭,眨了下眼,一隻手放在了榻上的幾案上:“這個案子,稍有不妥,就會打亂帝都的兵權分布,皇上是如何想的?”

皇昭想了想,開口說道:“今日朝堂上不少大臣上奏解除宋耿的兵權,都被兒臣壓了下來。”

這件事,太後是知道的,隻是她不能當著皇昭的麵說

知道,後宮幹政一向是最惹人忌諱的事情,何況還是一個想著掌握實際皇權的帝王。

“那皇上?”

“若這案子無進展,兒子不知道能拖延幾時。”皇昭的麵色沉了下去。

太後聽了,看著眼前的皇昭,詢問道:“皇上至今還信宋耿麽?”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父皇在世之時,就是這般,不是麽?”皇昭抬起頭來看著太後。

他名義上母後,雖然不在年輕,那份風華與美貌,卻依舊是其他的女子不及分毫的。

太後低頭,垂眸,染了唇脂的唇輕輕揚了揚,笑道:“你父皇……”頓了頓繼續說道:“是啊。”

太後皺了下眉頭,對皇昭身邊的太監:“我看皇上唇都幹的起皮了,煮些金銀花讓皇上服下。”

皇昭低了低頭:“謝母後關心。”

太後看著他:“知道母後關心你,就該萬分當心自己的身子。”

“母後的話,兒臣記下了。”

身邊的嬤嬤上來對太後說道:“太後該午睡了。”

太後揚了揚手,示意皇昭下去吧。

“兒子告退。”

太後一手扶著自己的額頭,滿是疲憊的睜開眼睛,一手端起了麵前的茶盞來,剛放到唇邊,有重重的放下!

身側伺候的嬤嬤侍女們望著太後:“太後。”

“看看哀家的好侄兒!”

一個兩個的都是這麽的不讓人省心。

伺候太後許久的老嬤嬤上前為太後順氣:“太後莫氣,當心自己的身子。”

太後深呼吸了口氣。內心卻是無法平靜的,她這輩子到底是為了什麽,她愛的人,先皇,算計了她一生,到如今,她是太後,卻還要為算計她這個人的兒子去對抗她的娘家。怎麽能不心力交瘁。

從第一個侄子慕容勳暴病身亡從老二慕容崢在戰場上回來落下一身再也好不了的傷病,她就知道,慕容家與皇昭之間早晚有一戰,總有一方會在這中原上消失。且誰都阻止不了,即便是貴為太後的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