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誰是下一個

“頭兒,這是第三名死者的屍檢報告。”李凱文推開辦公室的門,對著在沙發上半躺著的他喊道。

蕭戈坐起身,幹搓了幾下臉,壓下心中的驚魂。伸手接過來迅速瀏覽著,同時聽著李凱文的報告分析。

“死者23歲,***年出生,身高一米七三,身上無明顯外傷。身上和前兩名死者一樣,均有刺青圖案,上色顏料中含有輕微的貢,材質為同一種。然而他的圖案卻是牡丹和虎,但據鑒定部門分析,紋身手法均出自一人之手。肺部、口腔中均含有大量泥沙,和屍體打撈現場河流泥沙元素一樣,死亡原因推測是,水下窒息死亡。但目前不能確定是他殺還是自殺。”

這是這兩個月以來的第三個命案,又是一名男性。案發現場均在新舊城之間的河裏,其餘兩人身上毫無例外的均帶有彩繪刺青。但是卻又查不出這三個人之間是否帶有確定的聯係,年齡最大的47歲,最小的28歲。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這三個人都去了同一家紋身店。而他們動用了大量的警務人員,並沒有從河裏打撈出什麽來。

全隊的人加班加點都是在查這幾宗命案,但無疑不是在緊要關頭斷了線索,沒法進展。蕭戈站起身,拿起衣架上的外套,邊穿邊往外走,“我們再去一趟案發現場。”

這是又要教他技術的節奏啊,李凱文把精神一抖,異度亢奮的立正吼了個“是”。

蕭戈麵無表情的站在門口看著這個興奮過度的下屬,不緊不慢地說出下一句,“晚上下班之前我要看到案情分析報告。”

剛才還慷慨激昂的人立刻垮了臉,瞥了一眼牆上的鍾表,現在是下午三點。而他們的下班時間,因為是夏日製,所以是下午六點半下班。關鍵是,他還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能被頭兒從現場給帶回來。耷拉著腦袋跟在蕭戈身後下來,就瞥見同一支隊的人立刻從辦公桌裏探出一個腦袋。

那人還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安慰李凱文,上一次大BOSS親自指點的那位,現在已經是市分局刑偵隊的一把手,徒弟都是這麽過來的,你就知足吧。

蕭戈不理會身後下屬的小動作,徑直去了停車場。

依舊是蕭戈自己開車,身邊的李凱文卻是自作主張的調開了他車上的收音機,呲牙咧嘴的跟他說道,“頭兒,這個時間點兒正好是這個節目。”

收音機裏播報了一段新聞,無非是對最近幾個月案情的進展,過了一會兒,忽然開始說起了故事來。碰巧在等著紅綠燈,蕭戈自己也聽了起來:

“聽眾朋友們,我是你們的老朋友,王寅,還是那句老話,所有收聽並支持《信不信由你》節目的聽眾,自稱為‘寅類’,沒聽過的自然就是‘非寅類’,介於這兩者之間的被戲稱為‘半獸寅’。

呦,這短信來了,這哥們兒寫到:‘寅哥,我是個黑客••••••’

主持人:別以為你長的黑就是黑客!你要是削個蘋果,還以為自己是刀客唄!幸虧你個兒小,你要個兒大你還大客呢!”

蕭戈淡笑著發動車子,收音機裏那個八婆的男人依舊還在繪聲繪色的表演。

“這位觀眾朋友的短信內容是:寅哥,瞅你那長頭發帶眼鏡,跟哈裏波特似的,今天又騎掃把來的吧!

主持人:你都過時了!我是騎吸塵器來的!”

蕭戈瞥了一眼在那裏兀自入迷的李凱文,“你整天聽這些,記得去翻翻我給你的那些書!”

李凱文撇撇嘴,頭兒給他的是什麽《變態心理學》《犯罪心理學——行為證據分析》《人體解剖學》……這都已經大學畢業了,他可不想繼續那些學員生活。李凱文打著哈哈關了收音機,開始構思自己的案情報告。

蕭戈對他沒有理會,隻是緩緩降下了車窗,任夏天濕熱的暖風吹了進來

,轟走心中的煩悶之氣。偏頭為自己點了煙,單手支在車窗門框上,隻那麽燃著,並不吸。

夕陽西下下的青州市,籠罩在一片祥和之中。如果不是這一片剛發現命案,這裏應該是健身的好去處吧。從部隊上退下來之後,並沒有接受家裏的安排,自己選擇來到基層刑警隊。家裏的那幾位長輩氣的也夠嗆,前不久家裏才打了電話來催,想起那個家裏的那些事情,蕭戈的內心有了一絲懷疑,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隨意地瞥了一眼倒車鏡,一閃而過的白影,隻以為是某個商店的反光,並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一直追著那一縷殘魂從老宅趕出來的許墨酌,沿著護城河邊修建的花園小道走,同時尋找著自己要找的東西。

青州近幾年發展的挺快,新城建起後,獨棟別墅、高檔小區、現代化娛樂設施一應俱全,不比那些一線城市差多少。隻不過她自己習慣了許家老宅,並沒有像有些族人一樣,搬往新城居住。新城區和古城以舊城門為明顯界限,大梁門以東是古城,以西則是新城。據說這樣的城市布局是為了更好地發展觀光旅遊業,不過這些都不是她所關心的事情。

她看向護城河內,綠水盈盈,不算清澈見底,卻在陽光下明顯的看見自己的倒影。不過很快波光蕩漾,等湖麵再次平靜的時候,裏麵的倒影不再是自己,而是半張因為長時間浸泡慘白到發虛的女人,是中午的那一個搶她血沁的魂魄。

依舊是半個殘魂,每一縷魂魄都會在死後保持著死之前的狀態。所以,此刻的她並沒有什麽懷疑。河中的女人見她已經注意到了,就讓河中的影子不再與她的倒影重合,開始順著河流往南飄去。就像一張剪紙的小人濕噠噠的飄在水麵上,順流而下,漂浮不定。

許墨酌表麵上依舊是波瀾不驚的臉色,不動聲色地盯著水麵的那個女人,她想要帶自己去哪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