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一次挫折

鍋！一口暗紅色的陶製大鍋！

這是梁衝在開窯火之前偷偷放到裏麵去的。吃了半個多月的烤魚烤肉，他估計都快得腸炎了，一天到晚不停的鬧肚子，這滋味真是不好受。鐵鍋的製作需要專用的熔爐熔化鐵水來澆鑄，而他們土法冶煉的毛坯鐵體積又十分有限，靠單純的打製是不可能做出鍋來的。所以他想到了用陶土來燒製。

摻入了少量細沙和石英粉末的陶鍋非常結實。同窯燒出的還有十二隻碗，有了這些，梁衝開始了計劃已久的盛宴：

搭石為灶，不一會就把鍋水燒的滾開。梁衝在鍋裏放入苦辛和胡羊草（這是兩種味道類似於薑和洋蔥的植物，這些植物都是她帶領勘察小隊辛辛苦苦采集回來的），然後放入精選過的、用刀子切成一片一片的野羊肉和鹿肉。

最後，麥香隆重登場。她為大家帶來的是搗成糊狀的野韭菜泥，拌入海鹽，這就是純正地道的韭菜花。

毋庸質疑，卡魯族的第一頓大餐是中國傳統風味：火鍋！

當晨風中飄起濃鬱的肉香的時候，整個山林頓時沸騰起來……

在享受了美味的“火鍋”大餐後，族裏的人包括奴隸，看梁衝的眼神更多了幾分崇拜。甚至很多人覺得梁衝簡直是神的化身，因為在他們看來，梁衝簡直是無所不能的。

梁衝心安理得的享受著族人近乎崇拜的尊敬，因為他能帶給族人的，遠遠不止這麽多。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建造房屋，使族人結束穴居的日子。

梁衝讓人把燒製成功的磚塊整整齊齊的碼在山腳，然後，又依葫蘆畫瓢，分派人手在山窩裏繼續建造磚窯。

經過一番教導後，建窯和製造磚坯的工作，族人很快就學會了。於是，咬康負責這個流程，也敢則在梁衝的授意下，去做別的工作。

那項工作就是砍伐樹幹，做房梁。房梁在房屋的構架中，最重要的作用就是承重。因此，適合做房梁的樹木，首先要求質地堅硬，堅固結實，粗細長短也有一定的比例。棕櫚科的植物，一般木質會相對較軟，要想找到合適的樹木，並沒有那麽容易。

第一天，也敢铩羽而歸，第二天，還是沒有找到，那小子的牛勁就上來了，三更半夜不睡覺跑出去四處找合適的樹木。三更半夜單獨跑出去，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但總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硬是給他找到了。

那是一種外形類似於女貞木的樹，比女貞木更粗、更高大一些，用來做房梁，做合適不過。為了嘉獎也敢的功勞，梁衝特意把那種樹命名為“也敢樹”，當他連說帶比劃，讓也敢明白以人的名字命名東西對那個人是一種多麽大的榮耀時，也敢激動的眼睛通紅通紅的。

大批量砍伐樹木本來是一向浩大的工程，可是對於擁有斧頭和充足勞動力的卡魯族而言，就容易多了。梁衝又把采集草、樹種和各種植被種子的娘子軍們調過來，複雜打磨被砍伐下來的樹木。同時，吩咐以卡魯為首的老年軍團磨製鐵釘，用來加固房梁所用。

當一切有條不紊進行的時候，梁衝感到了多多少少的一些自豪和滿足。他以前偶爾看過一些兵法、管理之類的書籍，現在他的管理和調配才能被充分的發揮了出來。作為一個合格而出色的領導者，需要做的並不是凡事親力親為，而是能把各項工作都分配給合適的人去做，把所有的事情都做的有條不紊，提高工作效率。

不過梁衝自己也沒有閑著。他現在需要做的是一項十分重大的勞動——腦力勞動，想明白把房屋設計成什麽樣子的。

房屋的樣式，都是和當地的地理環境、氣候條件息息相關、分不開的。

梁衝從地理課本上知道，北方的房子多是尖頂，而南方的房子多為平頂，這是氣候導致；像雲南西雙版納的吊腳樓、四川內江的竹屋......除了受到氣候條件影響外，還與當地的地理環境息息相關。

這些都是梁衝在設計房屋構圖中需要考慮的因素，而諸如山西大同把房屋做成八角的頂，是考慮到“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諺語，這樣的民俗影響，可以忽略不計。還有一點就是構造房屋的時候，要充分考慮到怎麽樣的建築，才是可以既省原料又能保證遇到自然災害的時候，房屋可以最安全。

經過合理的構想，又結合當地的自然環境和地理因素，梁衝決定把房屋一律建造成二層，這樣既可以盡可能的把人聚居在一起，善於管理和調配，又可以省下很多原材料，當有些難以預料的自然災害，比如說地震、颶風等發生時候，不太高的樓層也利於逃生。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等到生產出來的磚塊堆滿山窩子的時候，梁衝又開始安排下一項工作：打地基。梁衝經過考慮後，把建造房屋的地址選在了一大塊開闊的空地上。這樣可以盡可能避免山洪暴發等自然災害對房屋造成的損害。

地基貴在牢固，奴隸和族人齊上陣，過了十來天，終於打出了幾處結實的地基。

填充承重層的時候，梁衝格外小心。他在碎石、沙土外，又命人用水泥澆灌。同時，承重柱也和橫梁一樣，使用的是用也敢的名字命名的樹木。

固定承重柱和橫梁，梁衝讓卡魯和他的老年軍團磨製的鐵釘，就派上了極大的用場。

卡魯雖然不明白梁衝到底要做什麽東西，但是看到自己做的東西能夠派上用場，還是相當的高興。

畢竟現在不比從前，他在族中的地位一落千丈，沒法和被族人當成天神一般的梁衝比了。

這一切都弄好後，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壘轉砌牆。這樣的活屬於技術活，就該由達蒙出場了。他帶領著十幾個手比較巧的人，砌一層磚，抹一層水泥，水泥要抹均勻，磚層與磚層之間的水泥厚度基本相等，很快，牆壁就被砌了起來。

在梁衝設計房屋樣式時，已經把大約可以用到多少塊磚多少塊水泥都計算好，所以用起來很順手，不會出現中間短缺磚塊或者水泥的事。

兩層房屋之間，先用橫梁固定，然後把磚石一層層鋪上去，把水泥一層層抹上

去。很快，就把這一項工作完成。

在登高砌磚的過程中，木頭梯子發揮了很重要的作用，不用說，這個又是梁衝的傑作，也同樣能給梁衝帶來滿堂喝彩。

頂棚，梁衝決定才用平頂設計。因為這個地方基本上不下雪和冰雹，排水可以通過房頂四周用水泥抹斜的方式，讓水可以很快流下來。

這樣在房頂上，還可以建一個陽台，天氣太炎熱的晚上，可以去陽台上乘涼。當然，這個所謂的陽台，其實就是簡簡單單的房頂四周圍上半米高的磚塊而已。

梁衝想到晚上自己可以拉著麥香去陽台上乘涼啊，看星星啊，甚至還可以順帶著做點別的，就覺得說不出的高興。

頂棚加固封好後，下一部要做的就是房屋的地麵和樓梯的設計。為了方便人進進出出，梁衝特意多設計出來一個樓梯。

同時，地麵和天花板都要用水泥刷一層。這樣一來，除了美觀，還可以防潮、防蟲，一舉兩得。

就在一切都很順利的進行時，沒想到發生了一件事，這件事差點讓梁衝開始所做的努力付之東流。

事情很簡單，就是燒磚窯的窯筒子燒死了一個小孩。那個小孩以前從來沒有見多窯，覺得很新鮮，就沿著窯筒爬到了最上麵，從煙囪那裏往裏看，一個不小心從煙囪上掉了下去。等到被人人撈出來時，已經變成了一塊焦炭。

族人覺得恐慌起來。木衝早就看梁衝不順眼，他趁機煽動族人說梁衝建造的窯惹的天神發怒，才會燒死小孩子來懲戒。要想讓天神不再發怒，唯一的辦法就是搗毀那些窯。

看著小孩子焦幹焦幹的屍體，以她母親為首的十幾個人就相信了木衝的煽動，要砸毀那幾座千辛萬苦才建出來的窯，還要燒毀二層房屋。

麥香站在窯前麵，抵死不讓人靠近窯。有很多人是死忠的“梁衝粉”，他們也紛紛站在麥香身邊。更多的人站在邊上觀望。那些奴隸們也不幹活了，紛紛跟著起哄。

咬康見勢頭不好，立刻跑到空地去告訴梁衝。他火急火燎的，又蹦又跳，對著梁衝連說帶比劃了半天，才讓梁衝基本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奶奶的，關鍵時刻掉鏈子！木衝這死小子，總有一天要給他點顏色看看。梁衝顧不得多想，帶上也敢、達蒙還有一大群人來到山窩子裏。

山窩的情況非常糟糕，眼看就要打起來了。木衝抱著胳膊站在一邊，嘴角上翹，冷眼看著場上發生的一切。

娘的，原始人也有這麽有心機的家夥，良心大大的不好。

場上的局麵十分混亂，這多多少少讓梁衝有點沮喪。梁衝自從來到到這裏後，不管做什麽事情，都可以用“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來形容。今天是他第一次在族內遇到挫折。

人在成長的道路上，一個部族在發展壯大前進的道路上，總會遇到挫折的，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一撮而就，也不可能一帆風順。麵對挫折，唯一的辦法就是：幹掉它！

梁衝高叫一聲：“都別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