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斧頭幫幫主
利用這幾天的時間，梁衝帶領兩個人挖掘了一些陶土礦。他還不準備大規模燒製陶器，那是下一步的工作。現在需要的隻是做一個陶管，因為梁衝要用它來製作風箱，沒有風箱就不可能達到冶煉所需要的溫度。
先是將陶土用水調和，捏成管形。再用石頭壘出一個直徑不超過一米的窯，縫隙用陶土填堵踩實，預留了通氣孔和填火孔，然後將陶管坯放在裏麵，添柴燒製。梁衝一共做了四根陶管，事實證明這是多餘的。經過兩天的燒製，陶管完全硬化，無一破損而且相當結實。
接下來再用木棍和獸皮條綁製了一個木架，可以上下活動的那種。然後將狼皮小心的縫在上麵。沒有硝製過的狼皮很硬而且有彈性，用來製作風箱在合適不過了。至於針，狼紅專用箭就可以代替了。
這項工作比挖礦快的多。剩下的時間裏，梁衝唯一的事情就是睡覺。因為接下來的工作可能會讓他幾天幾夜都不能合眼。
第四天，原鐵礦和煤都準備好了，冶鐵工作正式開始。
原鐵礦的主要成分是氧化鐵，其中含有一定數量的炭，通常的冶煉方法是砌熔爐，將鐵礦石和木炭一層一層的放在坩堝裏，通過加熱讓其氧化還原。這種方式產鐵量大，出鐵成色好，但是需要花費大量的人力。由於他們得到的鐵礦石本身就很純，易熔化而且含鐵量大，所以梁衝采取的是另一種方法：一種世界上最早的冶金學家的土方法。
這種方法隻需要將礦石和煤堆成正方形，把風箱接入中間，利用煤燃燒的熱量使炭得到氧化，而在這個過程中鐵礦石被還原，釋放出氧氣。
這個方法最早見於儒勒•凡爾納的經典作品《神秘島》，是不是真的管用梁衝也拿不準，但起碼可以試一試。
一大早，卡魯族男女老幼都跑到山穀裏來。聽說有個瘋子要在石頭裏變出別的東西來，大家都來瞧瞧是不是真的。
在梁衝的指揮下，鐵礦石和煤一層隔一層的堆了起來。至於煤，咬康老早以前問過梁衝這東西是幹嗎用的，梁衝解釋說這是一種可以燃燒的石頭。當時咬康腦袋搖的象撥浪鼓，打死也不信。咱笨是笨了點，但要說石頭也能著火，你拿俺當傻子啊？
然而火種投下之後，人們頓時驚呆了。黑乎乎的石頭漸漸變紅，竟然冒出淡藍色的火焰，稍微靠近就能感覺到明顯的熱浪，比木柴強出不知多少倍。最有意思的是天上忽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這火不但沒有熄滅，反而燃燒的更旺了！
“啊，mimi嗎嗎，哇啦哇啦……”梁衝乘機揮舞著雙手，做出祈禱的架勢。卡魯族人——包括卡魯自己在內，或蹲或跪，拜倒一片（對原始人來說蹲和跪是一樣的，都是表示對對方的敬畏）。
意外的收獲，梁衝從此擁有了神一樣的主宰力量。
在也敢等幾個大力士輪班工作下，風箱將空氣源源不斷的吹進火堆。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梁衝得到了第一塊鐵。
一塊巴掌大小的、顏色發青的真正的鐵！
雖然這僅僅是一塊生鐵，但對於梁衝來說，這卻意味著一個質的飛躍，它標誌著金屬時代的正式到來。
唯一疏忽的是他忽視了木衝的存在。不久之後梁衝才知道，這是他犯下的一個最嚴重的錯誤。當然，這是後話。
生鐵需要經過鍛造，梁衝的做法是以花崗岩為砧，將鐵塊反複敲打，去除其中的雜質。這樣，第一塊熟鐵誕生了。
當然，這種鐵的物理性能並不是十分理想，質地過於柔軟。現在要做的是經過加工，使它變成一塊鋼。因為鐵的質地很純，現在要做的是在其中加上一定數量的炭，使其變成有泡鋼。
方法很簡單，用陶土燒製一個坩堝，然後加入一定量的木炭，放在煤火上加熱。很快他們擁有了一塊真正的鋼。
這是一種在冷熱情況下都能夠鍛造的鋼。在梁衝的正確指導下，人們將它打造成一個斧片的形狀。然後在煤火上燒紅，浸入冷水。經過淬火，再在石頭上磨出鋒刃，這就變成了最原始的斧頭。
盡管沒有槽孔來嵌入木柄，但完全可以用獸皮條來捆綁。在卡魯族人好奇的目光中，梁衝開始展示斧頭的威力。
嚓！一株手臂粗細的小樹攔腰斬斷。
沒有人可以形容人們眼中的驚訝。這是人的力量可以做到的嗎？卡魯是最早一個回過神來的人，“能不能，讓我來試一下？”
嚓！又一株樹被砍斷了。卡魯呆呆的看著手中的斧頭，不知不覺眼淚就下來了。
“嘰裏呱啦……”卡魯揚天狂吼，高高舉起石斧。對於原始人來說，恐怕再沒有什麽力量比這更強大、更值得人頂禮膜拜。
族人們又紛紛跪倒一地。梁衝微微一笑，對於他來說，這僅僅意味著一個開始。
一場野蠻征服的開始！
斧頭以驚人的速度生產著，平均一天兩到三柄。到第七天的時候，卡魯族的每個男人至少擁有了一柄斧頭。梁衝看著一大群壯男手持利斧，第一時間想到了功夫裏麵的馮小剛。不誇張的說，老子跟他一樣，也成了名副其實的斧頭幫幫主，也可以放聲大吼一回：“還有誰！”
副產品是刀、鏟子和鎬頭，有了這些家夥，生產工作已經可以交給女人們完成了。
在冶鐵過程中暴露出來的最大問題，是人力的匱乏。所以梁衝製定了一個新的計劃：掠奪大量的奴隸！
卡魯堅決反對。以前曾經發生過俘虜叛逃的事情，所以對於原始人來說一直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抓到的俘虜要麽處死，要麽吃掉。奴隸這個詞匯對於大家來說，無疑過於新鮮。
梁衝笑了笑。現在在卡魯族裏有相當部分人寧願相信他，也不會相信卡魯老頭，對這一點他有十分的把握。
但是現在還不是直接挑戰卡魯權威的時候，因為這麽做，勢必讓本來就人丁稀薄的族群進一步削弱。梁衝決定采取迂回戰術。
“今天你去打鐵。”一大早，梁衝交給卡魯一把錘子。在原始部落，族長也要一起勞動，而且梁衝有分配工作的特權。所以盡管卡魯不是很情願，也隻好乖乖的去勞動改造。
這天打造的是箭頭。打鐵這種活，越大越輕鬆，越小越費力。打到十多個的時候，卡魯已經掄不起胳膊了。畢竟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這樣
的工作對於他來說相當殘忍。
一天的時間，女人的成績是平均三十四個箭頭，卡魯隻打了二十二個。
“唉，這個……”梁衝看著歪歪扭扭的箭頭，意味深長的歎了口氣。卡魯臉臊的象塊大紅布，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第二天，勞累過度的卡魯還在呼呼大睡，梁衝毫不客氣把他揪起來。“今天你去挖煤。”卡魯咬著牙接過鎬頭，恨不得一口水吞了這卑鄙的家夥。
傍晚，梁衝指著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煤堆：“這就是你一天幹出來的？”
卡魯欲哭無淚。大哥行行好，這把老骨頭就塊斷了！
第三天。“今天你去……”
“我看完全可以重新考慮關於奴隸的事情。”晚飯過後，又經過一天勞動改造的老頭主動對梁衝說，態度十分誠懇。梁衝笑著拍拍他肩膀，“不錯，進步很快。”
第二天，也敢送回了一個非常有價值的情報。由於動物們已經陸續返回森林，門姆族準備向東遷移，預計明日將會進入卡魯族地盤。
門姆族是一個中型部落，而且女人和孩子占的比重較大。拿他來開刀是最合適不過的事。
緊急召開了部族會議，卡魯和幾個老頭們低著頭一言不發。通過對少昆族的作戰，他們絲毫不懷疑梁衝的能力。但是去侵略一個曾經跟自己聯姻的部落，這樣的做法確實有些殘忍。
但是現在暴露出來的生產問題相當嚴重。由於缺乏人口，冶鐵工作不能夠順利開展，甚至把麥香的采集小隊也抽調過來，收集樣本的工作也被迫暫停。盡管這樣人手還是不夠，而且經過連續十多天的高強度體力勞動，族人已經疲憊不堪。所以對於梁衝的作戰計劃，絕大部分年輕人都舉雙手讚成。
在三十五票讚成、六票棄權（五個孩子沒有投票權）的情況下，梁衝開始分配作戰任務。這一次他不打算采取伏擊戰術，對卡魯族的士兵們來說，目前需要的是自信，是樹立對斧頭和弓箭這些新式武器的絕對信心。所以明天的一戰，將是首次真刀真槍麵對麵的敵人。
女人全部編入戰鬥序列，由達蒙指揮。這些天弓箭的製造一直沒有間斷，他們現在已經擁有了七十張弓，一百餘枝鐵箭，五百枝木箭。經過一小天的集訓，二十一名女弓箭手在三十步以內的一次齊射，完全可以摧毀任何強大的敵人。唯一不足的是大部分女射手明顯有些緊張。畢竟這是她們第一次上戰場。
男人們是清一色的鐵箭斧頭，這樣的裝備對於隻有木矛石塊的門姆族來說，大致相當於一支三角洲部隊。
“我們這一次的目標，是盡可能的抓獲奴隸，而不是殺人！”梁衝下達了最後命令。
清晨，部隊集結。
朝陽灑下萬丈光芒，透過樹木枝葉，在地上印出斑斑點點的金黃。十四柄斧頭高高舉起，雪亮的鋒刃閃耀著寒光。二十一名巾幗女子背插長箭，鮮豔的雉雞翎迎著晨風微微拂動。
看著這群殺氣騰騰如同出籠猛虎一樣的戰士，梁衝渾身的熱血開始沸騰。他知道，從這一刻起，不會再有任何人阻擋他前進的步伐！
“出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