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最後的禮數

眾姬妾一聽到拓跋玉息的聲音便忍不住發抖,恨不得他喝糊塗了一個人都看不見。

不過蝶夫人可不怕,順勢往拓跋玉息身上一賴,細聲細氣地道:“殿下~~~聽說殿下沒有這麽快回來,、賤妾就擔心虞王妃一個人初到府中寂寞,特意拉了姐妹們來陪王妃說話。誰知道……虞王妃並不領情,還說……還說以、賤妾們的身份是不準靠近新房的。嗚嗚嗚嗚……、賤妾可不知道還有這樣的規矩,要是早知道的話,肯定躲得遠遠的。”

“哈哈哈哈……你這小狐狸精,”拓跋玉息似乎醉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搖搖晃晃地伸出根指頭點了點蝶夫人的鼻頭,寵溺地說道,“小狐狸精啊,衝撞了本王的王妃還敢狡辯?快快去跟王妃道個歉,今晚就饒了你。哈哈哈……”說話著在蝶夫人的屁股上一抓,將人重新推進了新房。

蝶夫人含羞帶臊地來到虞冉麵前,轉身時那臉孔一下子就沉得黑漆漆的。不冷不熱地道:“蝶夫人無禮,還請虞王妃恕罪。”

虞冉虛抬了下手:“免禮吧。”

姬妾們都鬆了口氣,能在拓跋玉息麵前把是非黑白顛倒還能賣個乖的,恐怕隻有蝶夫人一人了吧?瞧瞧,現在殿下來了,可這新王妃卻連大氣都不敢出,說到底還是蝶夫人有能耐。便趁著拓跋玉息的酒還沒醒,忙忙地都告辭了。

一場洞房花燭夜,她原本就沒有過任何想象,左不過是那樣的風花雪月,她閉上眼誰都一樣。可沒有想到,一個蝶夫人竟還真能翻出浪花來。

人都走光了,蝶夫人依舊不肯離去。秋濃拽了拽虞冉的衣袖,提醒她道:“這蝶夫人城府極深,今夜怕是不好對付。”

誰能想堂堂一個梁王府,姬妾卻這樣沒規沒距,還敢在王妃的洞房裏賴著不走。在虞冉眼中,這更是丟了拓跋玉息的臉,她更對這個冷血斬斷她婚約的男人沒有一絲好感。拓跋玉息在旁人眼中或許是珵國的英傑,是領兵數萬就能守住一個邊防的救世主

,但在她虞冉眼裏,他隻是一個自私鬼。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就不折手段的人。

虞冉的手再次緊緊握在一起,她覆蓋在喜帕下的雙眸慢慢地閉攏,腦海裏一遍遍想象著張啟撞轎時的決絕。她的花轎,便是張啟的魂斷處,她永遠都記得,永永遠遠都記得。

“小姐小姐,浴湯來了!”春曉沒頭沒腦地領著端水的侍女們過來,一進屋就傻了眼。瞪著身形高大穿得喜氣洋洋的拓跋玉息老半天才回過神,“奴……奴婢……奴婢見過梁王殿下,殿下千歲千千歲。”

拓跋玉息的眼窩裏都是紅紅的,睜眼端詳著春曉,突然間笑了起來:“哈哈哈哈……蝶夫人,你……你怎的又從外麵進來了?”說著就在春曉的臉上摸了一把。

春曉嚇得立刻跪下,猛猛地磕了好幾個頭:“奴婢,奴婢叫春曉,奴婢不是蝶夫人,殿下恕罪……嗚嗚嗚,殿下恕罪……”

蝶夫人磨著牙蹭在拓跋玉息身上,就好像是他隨身掛的一件配飾。那身子,妖嬈魅惑熱情如火,水蛇見了她都要甘拜下風。她雙臂環在拓跋玉息的脖子上,不悅地嗔道:“殿下殿下……、賤妾在這兒呢……”

秋濃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眉頭夾得更緊了。蝶夫人這架勢分明是要把拓跋玉息勾走啊,這可是虞冉的同房花燭夜,發生這樣的事情簡直就荒謬透了。

“小姐,這……”這可怎麽辦?王府裏跟姬妾們爭爭鬥鬥的事情她們都聽說過,可是還從沒聽說連洞房都要搶的。

虞冉似早已猜到了。蝶夫人今夜帶了這麽多人興衝衝地來請安,若隻是想給她個下馬威的話,她早就可以離開了。她想要的,豈止是拓跋玉息,她要的……恐怕一般人都不敢想。不過,她想要,也得看她虞冉會不會給。

“春曉,把浴湯送去蝶夫人的住處。”虞冉的語氣始終淡淡的,仿佛就像是看著一場戲,而她就是那個挑折子的看戲人,連拓跋玉息都隻能淪為這場戲的戲子。

黏在拓跋玉息身上的蝶夫人不曾察覺到,他的肌肉正在此刻慢慢繃緊。

虞冉的話讓春曉很不明白:“……小……小姐,這……這不是你要的浴湯嗎?”

“既對我無用,倒不如給有需要的,也免得浪費了這熱騰騰的清水。”虞冉的話至始至終都是平靜的。她的發髻上蓋著火紅的喜帕,身上穿著火紅的嫁衣,整個人便像是融化在了火紅的幔帳裏。若不是喜帕下露出的一抹白皙下巴,仍有著少女晶瑩柔軟的質感,拓跋玉息真會覺得那團火紅底下沒有他的王妃。

蝶夫人聽了此話頓時變得更為趾高氣揚,認定了是虞冉怕了她,而拓跋玉息給她的恩寵是無人能及,也是無人能替代的。她揚起下巴,烈焰般的紅唇微微開啟,聲音極為嬌媚地說道:“那就先謝謝虞王妃成全了。殿下……您瞧,虞王妃這兒好像不太歡迎殿下呢!嗬嗬嗬……”

“這樣啊……哈哈哈,那……蝶夫人你收不收留本王呢?”拓跋玉息的臉上瞬間滑過一抹陰鶩,但轉眼已經將手捏在蝶夫人的腰上,輕輕一擰,眼睛裏冒著無數桃花。

蝶夫人的雙頰粉紅,低下頭戳著拓跋玉息的胸口,嬌滴滴地道:“殿下……當然是您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啦……”

拓跋玉息隨即就把蝶夫人打橫抱了起來,蝶夫人發出一聲愉悅的尖叫,整個人都快化在拓跋玉息的懷中了。二人正要離去,虞冉輕輕笑了聲:“殿下留步。”

拓跋玉息的身子一凝,他懷裏的蝶夫人便兀地沉下臉:“怎麽了王妃娘娘,莫非你又反悔了?這可不行,出爾反爾的事情殿下是最不喜歡了。殿下,是不是?”

拓跋玉息一臉醉笑,點頭道:“蝶夫人說得對。虞王妃,你要是現在不舍得,好像有點晚了。”

“殿下誤會了。”虞冉說道,“今日是殿下跟虞冉的大婚之夜,有些禮數還是做到比較好。”

“禮數?什麽禮數?”周公之禮?蝶夫人頓時尖叫著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