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數落罪狀
趙子高哼一聲，便開始數落起蘇玉的所有罪狀來。
“首先，這個女人連最基本的刺繡都不會，你們也看到了今天她送的那個香囊，那麽難看，簡直就拿不出手。”
“玉妹妹人家雖然不會，但為了你，人家在改呀。不然，怎麽會突然給你繡香囊，我相信，她以後會做得更好。”
“好，這個就不說了。就說說她的言行舉止，沒有一點氣質不說，還粗魯無禮，喝茶的時候，還能發出“咕嚕”的聲音。笑起來更是血盆大口，也不知道遮掩，簡直就跟鄉野村婦一個樣。爹，我們趙家雖說是暴發戶出身，但也不能接納這樣一個沒規矩的人。”
“子高啊，你可不能這樣說玉妹妹，人家那是真性情。試問天底下，又有哪家小姐敢做到這樣？誰不是人前一套，人後一套，按我說，寧可娶這樣坦率不做作的女子回來，也不要那種嬌柔扭捏的大小姐。”
“你……”
有些無語的趙子高，隻當下心一橫，似被逼到了極點，也顧不得三七二十一，直接豁出去道：“別的二爺我都忍了也罷，可剛剛，她把我打成了這副模樣，我實在忍無可忍。人家都說，閨家小姐不是楚楚動人，就是小鳥依人，可這蘇玉，簡直就跟土匪流氓一樣。要讓她嫁到趙家，你兒子我肯定短命，到時候趙家香火後繼無人，爹，你就再去找房小老婆吧。”
“子高，你胡說什麽呢！”
一直不發言的趙銀士在聽到這句話後，老臉一紅，開始斥責起自己的兒子來。
“我沒胡說，你讓蘇玉嫁入趙府，結局恐怕就是這樣的。”
趙子高賭氣的轉過臉，就是想用香火一事，逼自己父親就範。
誰知趙燕燕這個攪局的家夥，又開始道：“爹，這玉妹妹剛剛之所以會打子高，那是有原因的，我聽丫鬟們說，是子高先動的手，說什麽要教訓別人的丫鬟枝枝，後來玉妹妹才忍不住還擊的。”
“子高？你怎麽能對人家一個丫鬟動手呢？”
原本心有疑慮的趙老爺，陡然來了火氣，瞪著兒子就開始質問。
趙燕燕幸災樂禍道：“是啊，爹從小就說，男人的拳頭是用來保護女人的，你卻用來欺負女人，怪不得人家蘇玉會對你大打出手。”
“我……這……這明明就是蘇玉和她丫鬟先挑釁我的。”
趙子高這次隻覺自己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啊。這歪的都能讓這趙燕燕說直。
“哼，哪怕再是如此，你也不能對人家弱女子動手啊。”
聽罷趙老爺的話，趙子高更是無言反駁，片刻才指著遠處，一臉委屈：“爹，蘇玉還叫弱女子？她一出手，估計連莊稼地裏的老黃牛也受不了啊。”
“嘿嘿，這是好事啊，子高，你不是最喜歡在外惹事生非嗎？我聽說不少達官貴族的子弟看你不順眼，想找機會報複你呢。你要是有一個會拳腳功夫的夫人在身邊，估計爹爹再也不用擔心，你哪天會橫屍街頭。”
“你……趙
燕燕……”
“好了，燕兒說得對，子高，這事你自己反省，我讚同你姐的說法，玉兒不錯，你好好珍惜。”
“弟，好好珍惜啊。”
趙燕燕咧著唇上前，伸手輕輕拍打對方的肩膀，眼中的快哉之色，就像一把熊熊的烈火，要將趙子高燃燒起來。
“趙燕燕，這仇我記下了，最好別讓我抓住你什麽把柄，否則……”
“嘿嘿放心，我趙燕燕行事，才不會像你小子那樣粗心大意的。對了，祝你和玉妹妹，早日成婚，早生貴子，百年好合啊！”
“滾！”
年府內院……
“雲飛，你不必再瞞奶奶了。我大壽之日，那兩個新穎出彩的節目，就是那個什麽蘇家大小姐蘇玉安排的吧？”年老夫人端坐於上堂，眉目慈愛，手中緊握著上好的龍頭紅木拐，半眯的眸子看似曆經了歲月滄桑，實則精氣內斂。
“奶奶，你都知道了？”
年雲飛有些詫異，清俊的臉上，微帶著一抹失落。
“唉，不瞞你說，奶奶也私下派人打聽過了，這才得知了一切。”
“奶奶，你若真是喜歡，孫兒一定會尋幾個能人過來為你表演。畢竟天下之大，不可能隻有蘇玉能找到這樣能說會道的家夥，孫兒必然也可以。”
盡管年雲飛滿心不甘，可是這幾天訪遍了整個柳元街頭，也沒有尋找到他想要的結果。
“算了雲飛，奶奶知道你一片孝心。那日的賀壽曲目，想必也是經人精心編排，並非一般人可以演得來。這樣吧，你讓蘇家那位小姐來我們府上坐坐，奶奶倒想見見這丫頭。”
“什麽？奶奶，你要見她？”
年雲飛微愕，擰起的眉頭讓那張出塵的俊顏看起來，略顯陰沉了幾分。
“是啊，孫兒為何如此大驚，有什麽不妥嗎？”
“不是啊奶奶，她……”
“其實不用說，奶奶知道你擔心什麽。奶奶雖然歲數大了，但有些事情，還是很明白。聽府裏下人說起，這丫頭似乎很喜歡你，前陣子還瘋狂的追求。不過你卻百般回避，想必在我祝壽之日的一番心意，也是衝你而來吧。”
年雲飛被年老夫人的寥寥幾句，弄得麵頰緋紅，忙有心遮掩道：“奶奶，這個蘇玉並非一般閨秀。我看你還是不要見她了。”
“奶奶當然知道她非一般閨秀，否則會把追求你的事情弄得滿城風雨？她一介女流不怕旁人恥笑，對你這般死心踏地，這份心思倒是不錯。”
“奶奶，她這是厚顏無恥。”
見自己孫兒那副傲氣且惱怒的樣子，年雲夫人忙搖了搖頭辯駁道：“話不可能這樣說，得空了，你就讓她來府裏一趟吧，奶奶就想瞧瞧這姑娘是個什麽模樣，總覺得她精靈古怪著呢。”
“奶奶，你怎麽會想見她呢。這全京裏的人可都避著她呢。”
“無妨，奶奶是什麽人，有什麽場麵震不住？再說，她若真的是一個品行不端，且厚顏無恥的
女人。那奶奶就當麵教訓她一番，讓她斷了對你的念頭。這樣，你也不會再受其擾了對嗎？”
知道年老夫人執拗，年雲飛當下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硬著頭皮應答道：“奶奶，那我就聽你這一回。不過，到時候你一定要有心理準備，因為這蘇小姐，不是一般人能夠接受的。”
“行行行，奶奶就要看看，她是什麽樣的妖魔鬼怪。”
……
迎客小樓……
但見樓台下方，人來人往，旅客，遊人，小販，不住穿梭而行。吆喝，叫賣，更是源源不絕於耳。
如此一片熱鬧盛景，卻讓人無心觀賞。
“嘿，我說蘇玉，你這吃相能不能文雅一點，你這哪像個千金小姐，跟餓鬼投胎一個樣。”
趙子高坐在樓台一側，高高的翹二郎腿，一邊搖晃，一邊皺著眉頭怒斥旁邊在啃“豬蹄”的蘇玉。
蘇玉無視趙子高的嚎叫，隻是默默把一側的豬蹄啃得差不多了，這才吮著發亮的手指，無不津津有味的說了句：“唉，人間美味啊。真香。”
看著她吮手指的模樣，簡直跟個小孩子一般天真浪漫，微風襲來，吹得她腮前的墨發飛揚，整個俏麗的臉蛋，不由柔情嫵媚了起來。
趙子高莫明有些臉紅的挪開眸，然後很不自在的頂了一句：“你要是能把這門親事給退了，爺頓頓都請你來這裏吃。”
一說起這事，蘇玉才正經了幾分，忙用絹帕將手指一擦，露出一臉的納悶道：“我說你們趙家人怎麽回事啊，我都這樣了，你們家都不退婚啊？你爹和你姐是咋想的？”
趙子高苦惱的揪著自己的頭發，這讓那張紈絝而自大的臉沒有了往複的神采。
“唉，別提了，我爹和我姐就是個怪胎。她們好像因為前天的事情，反而更滿意你了。這幾日時不時就提你，一說起啊，嘴上就掛不住的笑。”
“什麽？我都那樣揍你，他們還覺得滿意？早知你們家挑媳婦就這標準，我還不如一拳打死你。”
“你還說呢，那天把我鼻梁都打壞了，差點毀了二爺的容。”
“沒辦法，你不是說你姐姐很精明嘛，這姐不演真一點，怎麽行啊？誰知道還是不成功。”
蘇玉說著歎息的搖了搖頭，心中暗忖，這趙家人的口味，不是一點點的重啊。
趙子高卻一臉委屈的捧著自己的臉，然後朝蘇玉狠狠一瞪道：“我不管，二爺我打也挨了，苦也吃了，若還不能退婚，那就天理不容了。蘇玉，你趕緊想辦法。昨晚我可是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做什麽噩夢？”
趙子高從頭到腳的盯了她一眼，喃喃道：“夢到跟你在一起成親生子，然後被你追著滿街打。你說，這夢恐怖不？”
“美得你吧。趙子高，除此之外，你沒夢別的吧？”
看著這充滿警告的眼神，趙子高脖子一縮，忙不屑的搖頭：“我才沒那麽無聊呢，倒是你，辦法想好了沒有啊，可得抓緊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