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謠言四起
三天後……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正在閨閣內午休的蘇玉，被枝枝那急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喚聲陡然驚醒。
她不耐煩的翻身起榻，隨意披了件衣裳，打著嗬欠朝對方問道：“出什麽事了，我不是說了嘛，我睡覺的時候，不要吵我。”
“小姐，出大事了！”
枝枝紅著臉，焦急的水眸中滿是擔憂，看著蘇玉眼神是又氣又惱。
蘇玉懶得理她，徑直下榻，然後倒上一杯茶水，自己先潤了潤喉，這才對枝枝道：“有什麽事慢慢說，隻要我爹娘沒死，就不是什麽大事兒。”
“小姐，這一下，你的清譽全毀了，這難道還不是大事？”
“什麽情況？”
枝枝咽了口唾沫，急切道：“你還記得趙家公子嗎？”
蘇玉頓了一下，腦海裏浮現出那紈絝二世祖的模樣，笑笑道：“何止記得，可謂記憶深刻啊。”
“就是他，他可把小姐你害苦了。三天前的事情，他不但對外告知，而且還添油加醋故意詆毀。如今，全京上下，都在背地裏詆毀汙蔑小姐。”
“是嗎？”
蘇玉淡定的回應著，清亮如珍珠般的眸子，隻是怔怔的遙望前方，這出乎人意料的冷靜，讓枝枝反而不知所措起來。
“小姐，你怎麽一點也不急啊？”
過了半晌，枝枝才無奈的問出這樣一句話來。想到小姐在外的名聲，她可都要愁死了。
“我急什麽？我急了就能挽回一切嗎？你倒不如說說，京裏的人現在怎麽傳我。”
“哎呀，她們說小姐你已身心不潔，而且……”
“而且什麽？”
枝枝不敢將荒，淫無度，這四個極其汙穢的字用來形容自家小姐。當下隻能強咽下肚道：“小姐，你就別問了，反正沒什麽好話。”
“不說也罷，反正這些迂腐無知的人，我也懶得去理。”
蘇玉剛揮手作罷，這時門外就出現了蘇夫人和蘇老爺的身影。
想必二人也是知道了此事，特意趕來。
“玉兒，你告訴爹，這是怎麽回事？”
蘇老爺心火急燥的走了過來，蒼老的麵容帶著些許疲憊與憤怒，看著女兒時，眼中雖有溺愛，卻難掩傷痛。
蘇夫人怕自己夫君有異，忙在側扶著，一雙柔美的眸子也很是難受的盯著她這寶貝女兒。
“爹，你和娘來了，快坐。”
蘇玉殷勤的招呼著，可絲毫沒有讓二老的麵色緩和。
“玉兒，你告訴爹，三天前爹不是讓你秘密去見張李幾位公子，此事現在怎麽會弄得人盡皆知，而且還讓謠言傳得如此不堪？”
聽著蘇老爺的質問，蘇玉隻能把一些責任推到趙子高身上道：“爹，我也不知道這事怎麽會讓姓趙的那二世祖給知道了，他好像預料到我會出現在那裏一樣。”
“怎麽會這樣？”
“就是啊，我現在回想起來，一定是姓趙的那人在跟蹤我。”
“你……”蘇老爺聽後氣結，當下大袖一揮，直指蘇玉鼻子道：“你真是越發胡鬧，
當初爹說了，親自給你指門親事你非不要，偏要私下與人相會，這下好了。事情鬧得滿城皆知，到處都是閑言碎語，你讓老夫如何是好？”
“爹，我這又不是故意的，我也隻是被姓趙的那人陷害啊。”
蘇玉輕咬著唇，努力的凝聚眼中淚花，假裝弄出楚楚可憐的樣子。難得看到蘇老爺子發這麽大的火，希望自己這副模樣可以化解。
“老爺，你這也不能怪女兒啊，她也說了，此事是趙家公子有意而為，你這樣凶她也無濟於事。再說，此事發生了，最難過的應該是玉兒啊。”
蘇夫人不愧是慈母中的典範，那才看不到自己的女兒受委屈，當下就朝蘇老子責斥起來。
蘇老爺子也是耳根軟，立馬敗下陣道：“夫人啊，我不是說怪玉兒，老夫隻是氣惱和擔憂啊。你想啊，如今玉兒的名聲被弄成這樣了，還有什麽大戶人家敢要她啊。老夫……這不也是擔心她的終生大事嘛。”
這話似乎也說到蘇夫人的心坎上，當下慈美的眸子一黯，盯著自己女兒久久不言。
唯有蘇玉，看似難受不已，實則心中一片歡喜。
不錯，她就是想讓所有人不敢要她，隻有這樣，蘇老爺才不會成天逼她跟一個陌生男人成親。然後，她就可以一心一意，去追求她的年雲飛了。這也正是趙子高放話說要將此事張揚出去，她不但沒有阻止，反而還用激將法去逼迫對方的原故。
“爹，娘，我錯了……”
“行了，最近你切忌不可出府，最好在屋中反思，其它的事情，爹自會處理。”
“是，爹……”
蘇玉甜甜回應著，看著蘇老爺和蘇夫人遠遠離開，她這才微微鬆了口氣，隻要不逼她結婚，什麽都好說。
這邊……
年府的錦秀堂。
一身白衣玉樹臨風，模樣似仙，長得脫俗絕塵的年雲飛，與氣度不凡長得英俊神武的曹靖，正在品茗賞畫。
“這副美人圖中的美人還真是氣質嫻雅，神韻如仙，眉宇間更有一股脫凡之氣。年兄，能把此物刻畫得如此美好逼真，想必是費了不少功夫吧。還是說，畫中之人，早已刻在了年兄內心深處？”
麵對曹靖的調侃，年雲飛隻是哧然一笑，清俊的容顏絲毫沒有掩飾之色，直言道：“曹兄觀察入微，我豈能多說什麽？”
二人當下相視一笑，竟默契不答。
這時，年雲雪支開了身邊的丫鬟，身著一身火色長裙，如一朵綻放的紅蓮般出現在了二人的跟前。
看到曹靖，那秀麗而美好的容顏更添幾分香豔。
“曹哥哥，你來啦，怎麽不跟我說一聲呢？”
年雲雪撒著嬌，眉眼裏全是少女的歡喜與羞澀。
曹靖起身，欲作解釋，年雲飛卻率先打斷：“雪兒，不得無禮，曹兄才來片刻，你又出府在外遊耍，怎麽通知你？”
“說得也是，哇，你們又在賞畫啊，這畫中的人是龍姐姐嗎？”
年雲雪毫不避諱的問了出來，年雲飛多少有些尷尬，一揮手，忙讓人精心將畫收了起來。
曹靖卻意味深長的抿了抿唇道：“雪兒真是好
眼力，一眼便能看出來，不錯，不錯。”
“嘿嘿，多謝曹哥哥誇獎，我哥的心思，我可是最明白的。”
年雲雪聽了誇讚，心中一喜，忙要多說，不料中途卻讓年雲飛打斷了：“雪兒，你今天不是還要陪奶奶去練字嗎？快去吧。”
“不去，今天雪兒心情好，哪也不去。”
“雪兒何事讓你心情如此開懷啊？不妨說出來，讓我與令兄一起樂樂。”
曹靖笑吟吟的問道，這雲雪是他看著長大的，這些年越發出落得漂亮伶俐了，想必過不了幾年，這京都第一美人的稱號，就輪不到龍嫻雅了吧。
“曹哥哥，你可不知，今天我出府聽說了一件事情。”
“什麽事啊？”
“是關於蘇玉那個女人的。”
“嗯？”
曹靖麵色一僵，而年雲飛的眸子卻微微一沉。對於此女，二人各有不同的看法。
“曹哥哥，你們是不知道現在外麵是怎麽在傳那個女人。說她不知廉恥，不守婦道，一個未出閣的女子，竟然在茶苑私會陌生男子，而且還一連見三，真是太不要臉了。估計蘇家祖宗的臉，都讓她給丟盡了。這樣的女人啊，還真是人盡可夫，快比上花街柳巷的女人了。”
“雪兒，注意言詞，好歹你也是年家小姐。”
年雲飛蹙著眉頭回應，他怎麽都覺得自家妹妹說話過於粗俗了些。
這時年雲雪多少有些不樂意的翹起紅唇，語氣滿是不服道：“哥，這又不是我說的，現如今滿京在傳，又不怪我。”
“雪兒妹妹，這外麵的事誰能說得清楚呢，說不定是謠傳吧！”
雖然與蘇玉隻見過一次麵，她的言行止舉的確豪放大膽，可是，曹靖始終不願相信，她真像年雲雪所說那樣不堪。
“曹哥哥，你竟然還幫那個女人說話，她什麽品性德性，你不是不知道吧？”
“我……”
對於年雲雪的質問，曹靖一時不好說什麽，回過頭來朝年雲飛看去，他也用一副饒有深意的眼神盯著他。刹那間，曹靖隻能埋著頭，有意插開話題道：“對了，今天初八了吧，再過半月，是不是就是年老夫人的八十大壽啊？”
“對呀曹哥哥，你不說我還忘了，我得給奶奶準備禮物呢。”
似想到什麽的年雲雪，當下拔腿就跑，那風風火火的樣子，就如來時一般。
見這鬧人鬼走了，曹靖這才微微的鬆下一口氣來。殊不知，年雲飛卻輕飄飄的呢喃一句：“看來，這蘇玉在你曹某人的心中，越發不凡啊。”
曹靖麵色一紅，忙淺咳掩飾：“年兄，你這又是什麽話，我隻是覺得，市井小民之言，不可盡信。人家可是一黃花大姑娘，這樣損人清譽，是件缺德的事。”
“你豈知對方還是黃花姑娘？”
“呃，這……”
沒想到一向斯文儒雅的年雲飛，會問出這樣一個讓人難解的話題，曹靖瞬間無語道：“年兄，這話可不能亂說，好歹人家蘇小姐對你一往情深。”
“哼！”
那人聽後，清逸的容顏除了閃過一抹冷笑，竟別無它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