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神秘霸下
“誰？是誰在說話？”
“我是霸下！”
我是霸下——
四個字，簡簡單單，平淡冷漠的聲音，但聽在越澤耳中，卻猶如一尊頂天立地的龐大神祗在出聲說話，言出法隨，天地之間盡皆轟鳴，萬物震驚懾服，匍匐在地。四個字，就好像是四道驚天動地的神旨，一旦觸及，便化為齏粉，從此消散於世間。
“這是誰在說話？究竟是誰在說話？”
還沒來得及從狂喜中反應過來，越澤就被這短短四個字震得頭昏眼花，兩耳轟鳴作響，心髒也急促的跳動起來，仿佛要從喉嚨裏硬生生的蹦出來一樣，好生難受。
這是一股莫名滄桑古老的氣息，一種仿佛天生就高高在上，浩瀚無邊的深邃氣息，讓人不得不凜然懾服，無法反抗。
“我長話短說，一株一品靈藥隻能讓我的一點靈識蘇醒三個時辰，三個時辰之後，我便會重新沉睡。你有三個時辰可以揮霍。”
那個名叫霸下的存在仿佛意識到不妥，瞬間就將彌散開來的滄桑氣息收斂完全，聲音依然淡漠如故。越澤狂跳的心髒才稍稍平緩下來，心神也逐漸的安定，開始思索起這莫名其妙跳出來的家夥。
心口滾燙滾燙的，一直在散發著岩漿一般灼熱的氣息。越澤這才恍然大悟，這個叫霸下的家夥，竟然是躲在自己胸口的那個綠竹印記裏麵。
“你究竟是誰？為什麽會出現在我身上？”
“這是廢話，不予解答！”
“好！那我換個問題，你需要我做什麽？你又能給予我什麽作為報酬？”
“很好！三個時辰內，到一個地方，找一樣東西；這段時間，我保你性命無憂，事後給你一門修煉功法！”
“修煉功法？真有修煉功法？咳咳……你莫名其妙跑到我身上來，小爺還沒追究你的責任，找你要房租呢！一句話，沒有足夠的誠意，小爺為何要幫你？”
“封元塔有很多選擇，最多等你一死，重新選一個生物附體就行，我不著急的，你可以在這裏慢慢磨蹭。”
霸下漠然一句話就將越澤升起的貪婪念頭全部壓了下去。對於胸口的這個印記，他真的是無計可施，除非將心頭整塊肉都挖掉，說不定就有可能將這個印記從自己身上弄掉。但這樣一來，他恐怕也是一命嗚呼。
“真是莫名其妙！唉，就當身邊多了一位大爺唄！反正當乞丐的，見著誰都是大爺，也不差這一位！”
這樣一想，越澤心頭頓時寬了起來。他本來就不是什麽愛鑽牛角尖的性子，性格豁達，對於身上莫名其妙多了一個聲音，也並沒有太過大驚小怪。
他飛快的將地上零碎的東西全部收進了次品儲物袋，就從地穴裏爬了出來，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他剛剛突破到了力魄境，沒有修煉功法，就無法打通八大支脈，實力也會停滯不前。
如今也算是一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上來，得來全不費工夫。至於霸下話語的可信度，越澤卻一丁點都沒有懷疑過。盡管隻是
聽到聲音而已，但那個人仿佛天生就有一種奇特的人格魅力，厚重而誠摯，滿滿的一股讓人信賴的味道。
“去什麽地方？”
“東邊！”
越澤撒開了腳丫子，沿著霸下指引的方向飛奔而去。
一路上，越澤竟是輕鬆無比。每次一靠近難以匹敵的強大妖獸或者人類數百丈之內，霸下都會出聲提醒，從而避讓開來，讓他少了許多麻煩。而一些弱小妖獸，霸下卻從來不出聲，任由越澤自己應付。
“這種感覺實在太爽了！力魄境真的太強大了！”
一拳將一頭野狼砸死，越澤忍不住叫了起來，得意洋洋，暢快無比。這種野狼，有著敏捷的速度和鋒利的爪牙，若是剛進來秘境之時碰到，他也隻能落荒而逃，不敢輕易挑釁。但如今，他突破到了力魄境，擁有無雙神力，隻需一拳，就能將這種野狼砸得腦漿迸裂，死於非命。
對比如此明顯，哪怕越澤不是得意便猖狂的人，還是忍不住怡然自得起來。
“力魄境，連修行的皮毛都還摸到，你可真是容易滿足啊！”
霸下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淡漠，沒有絲毫情緒變化。越澤笑嗬嗬的道：“知足常樂！小爺我就喜歡得意洋洋，給自己找點開心，不行麽？”
霸下沉默不語。蘇醒過來的他，始終沒有明白，當初破敗的封元塔為何會選擇眼前這個弱小到了極點的螻蟻作為存身之所。力魄境，實在太過弱小了，弱小到他連不屑一顧的氣力都沒有了。
觀察著歡欣雀躍的越澤，霸下無喜無悲，就如同看一隻卑微的螻蟻。隻是一個選擇而已，若是通不過考驗，再重新選擇就是了，反正漫長的歲月都這麽過來了，也不差這十年八年的。
濃密的樹林慢慢的稀疏起來，嘩啦啦的水聲逐漸清晰，一股清新無比的空氣撲麵而來，整個人一下子清爽起來。
眼前陡然開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斷崖，從森林裏蜿蜒出來的一條河流，在這斷崖上戛然而止，轟然墜落，形成了一道上百丈高的巨大瀑布，瀑聲轟隆如雷，震耳欲聾。
“沒路了！”
“跳下去！”
“開什麽玩笑！從這麽高的地方跳下去，你想要小爺的命就說一聲，不要玩這種花招！”
聽到霸下沒有一絲感情的話語，越澤忍不住跳腳了。這斷崖有上百丈之高，光是從上方看下去就已經讓他暈眩不已，更不要說整個人跳下去了。就算下麵是水潭子，這麽高的地方跳下去，那種驟然而來的衝擊力，也足夠讓他喝上一壺。
“這是最短的路途，隻有這樣，你才有可能在三個時辰內到達那個地方！或者，你可以選擇再找一株上品靈藥，這樣我靈識的存在時間就能夠延長下來！”
“這世上哪有那麽多上品靈藥啊？小爺這輩子也就吃過這麽一株而已……真的要跳麽？不得不跳？可不可以不跳？小爺有恐高症……”
“這是最短直線距離！”
越澤驀地狂吼一聲，熱血衝頭，徑直
向斷崖狂奔而去。嗖的一聲，他整個人已經高高拋了起來，仿佛能夠摸到藍天一樣，自由自在，無比愜意。下一瞬間，他身子就沉了下去，急速的自由落體。
“說書人不是經常說麽，那些天生的主角，一旦跳崖，就會有天大的奇遇，遇到老爺爺，獲得神功秘籍，然後出山，縱橫無敵，天下在手，美人我有。我這也是跳崖，應該會有奇遇吧……”
耳邊風聲呼呼，越澤思緒卻飄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下一瞬間，他就回過神來，整個人轟隆一聲，砸進了清涼的水潭當中，濺起一朵毫不起眼的小浪花。
至柔如水，此時卻化作刮骨鋼刀，越澤隻感覺渾身上下火辣辣的痛，頭昏眼花，七葷八素的，整個人一直向下沉去。
“走這裏——”
稍稍回過神來，越澤正想浮出水麵，霸下就像一個催命鬼一樣冒了出來，指引的方向卻是水潭深處。
“霸下，霸下，你就使勁折騰吧，小爺一筆筆的都記在賬上，日後再跟你一一清算！”
越澤鬱悶無比，恨恨的想著，人卻不得不按照霸下的指引，連氣都不換，就潛入了水潭深處。
越往深處，水溫就越低，能見度也變得模糊起來。好半會，越澤才找到了霸下指出的洞口。看著那個漆黑幽深，隻能勉強通過一個人的通道，他忍不住遲疑起來。
“這水下通道究竟有多遠？太遠的話，小爺可憋不住氣，非得活活淹死不可！”
“放心，我說過，保你性命無憂！”
霸下一本正經的說道。盡管隻有一點靈識蘇醒，但保一個區區力魄境在水下活命，對他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至於會不會遭點活罪，吃點小苦頭之類的事情，他卻是不會提醒越澤的。
這是考驗！
想要持有封元塔，成為真正的強者，不吃點苦頭，那怎麽可能呢？
漆黑的通道蜿蜒漫長，越澤摸索著前進，磕磕碰碰，都前進了數百丈，卻還始終看不到出口在哪裏。水下一點光線都沒有，純粹瞎子摸象，速度根本快不起來。
那種漆黑孤寂的感覺暫且不說，越澤胸膛急速起伏著，一口悶氣憋在胸口，無比難受。窒息的感覺如同潮水一般湧上腦海，他臉龐漲得通紅，兩眼圓瞪，幾乎想要將漆黑的通道瞪出個亮堂的出口來。
“霸下，出口快到了沒有？”
“霸下，我快憋不住氣了！”
“霸下，你快點想辦法解決，要不小爺就要淹死了！”
越澤已經忍耐到了極限，腦子一片空白，幾乎忍不住張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吞咽通道裏冰冷無比的清水了。就在這一瞬間，霸下沉默已久的聲音終於再次響了起來，隻是一小段運轉靈力的法門信息。
越澤已經饑不擇食，下意思就運行起來。心輪內的靈力漩渦慢慢的旋轉起來，水中的靈氣粒子也一點一滴的滲透進他的身體，撫慰著他難受到了極點的肺腑，將裏麵的濁氣一點一點的置換出來，形成了一個細小得可憐的微弱循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