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子夠狠
“小心妖獸！”
越澤一下子將矮胖漢子的話堵了回去。一聽到妖獸兩個字，矮胖漢子忍不住一驚，想要破口而出的大罵就生生吞了回去，鬱悶得想要吐血。
實際上，他還真的哇的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顯然傷勢與憤怒讓他的身體失去了控製，生生氣得吐血。
“想占小爺的便宜，也得掂量一下自己牙口夠不夠好！嘿嘿，知道小爺為什麽挨了你這麽多拳都沒事麽？想知道麽？想知道就求我啊！不求我我怎麽知道你想知道呢！”
越澤得理不饒人，還是一個勁的冷嘲熱諷。雖然這麽多拳才換一刀，但事實上這便宜他是賺狠了，矮胖漢子胸膛上那傷口，怎麽捂都捂不住，鮮血一直嘩嘩直流。
“小子，大爺記住你了！”
矮胖漢子惡狠狠的放下這句話，人卻轉身就跑，落荒而逃。他必須馬上處理傷口，否則光是流血就能要了他的性命。但越澤卻像一隻虎視眈眈的小惡狼，一直盯著不放，讓他不得不退去。
“小爺的便宜哪有這麽容易就還清！”越澤喃喃自語道，強忍著肋骨斷折的疼痛，緊隨矮胖漢子身後，亦步亦趨，瞬間就從獵物轉變成了殘忍的獵人。他有著大多數底層小人物特有的狡黠奸猾，卻也不缺乏野狼一般堅忍不拔的狠勁。
“小子，你再敢追過來，大爺就是豁出去性命不要，也要跟你拚了！”
“小爺，您別再追了！我錯了還不成麽？我不該覬覦您的靈花，我對不住您……”
“啊！老子再也受不了了！小畜生，大爺跟你拚了……”
“小子……老子認……認栽了……不走了……”
“小……小子……你叫……叫什麽……名字……”
“小子你……夠狠……”
漆黑的夜已經來臨，矮胖漢子已經許久沒有聲音，就那麽一動不動的趴在一棵大樹前，像一團幽深的亡靈陰影。越澤距離那棵大樹隻有短短不到十丈，也正一動不動的趴在樹丫間，俯視著下方。
這麽久沒有動靜，想必矮胖漢子真的是死了，被他生生拖死耗死的。
“小爺當然夠狠！要是不夠狠，小爺可活不到現在，早就喂了野狗！”越澤心裏嘀咕著，胸口疼得要命，額上冷汗涔涔，呼吸卻變得更低，整個人不敢有絲毫的動作。
漆黑的夜裏，樹林裏忽地多了十數道綠幽幽的光芒。野性的嘶吼之聲響了起來，血肉被撕裂的聲音，咀嚼的聲音，骨頭被咬斷發出的清脆聲音，每一種聲音都讓越澤大汗淋漓，緊張萬分。
他本來還想搜一搜矮胖漢子的身，看能不能發點小財的，哪知道對方傷口的血腥味道將真正的妖獸吸引過來了。
“可憐的家夥！”
盡管雙方敵對，但越澤還是忍不住為矮胖漢子悲哀。秘境內，像他這種死於非命被妖獸直接吞食的家夥，絕對不在少數。甚至越澤懷疑，自己若是稍有鬆懈，下場肯定不會好到哪裏去。
大半個夜晚，越澤精神都繃得緊緊的，直到妖獸們享受了一餐豐盛的血肉之後，愜意
無比的離開，他才稍微鬆了一口氣。疼痛如潮水一般將他淹沒，迷迷糊糊間，他直接趴在樹上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剛一睜開眼睛，越澤就看到了一條鮮豔無比的分叉舌頭在眼前晃蕩，一股腥臭的味道撲鼻而來。驚叫一聲，他整個人就從樹上摔了下來，七葷八素的。
“好險！真是一刻都不能鬆懈啊！”看著樹上那條嘶嘶直叫的鮮豔毒蛇，越澤滿頭大汗，後怕不已。
矮胖漢子已經隻剩下一兩根慘白的骨頭，所有血肉都被舔食個精光。越澤心有餘戚的看了一眼，馬上轉身就走。
“實力，我需要實力！”
越澤找了一個看上去不是那麽危險的地方，一個幹枯的樹洞，躲了進去，就將到手的鍛筋花拿了出來。本來服用鍛筋花是需要到其他幾種輔藥的，但他一樣都沒有，隻能生吞服用。
他嚼了幾口，咕嘟一聲將鍛筋花吞下肚，一股苦澀無比的味道在舌尖味蕾上盤旋，讓人記憶無比深刻。
片刻之後，藥效開始發作，越澤身體筋脈慢慢的熱乎起來，暖洋洋的似乎非常舒服，就連斷裂的肋骨都像是泡在了溫水當中，涼絲絲的熨帖無比。
但舒服的感覺隻是短短一瞬，仿佛隻是錯覺。他身體四肢忽然僵硬起來，十指佝僂屈伸，硬邦邦的動彈不得，筋脈被牽扯得緊緊的，並且有越來越繃緊的趨勢，疼痛感從四麵八方刺激著他的神經係統，潮水一般的將他整個人淹沒。
沒有其他藥物中和鍛筋花的狂暴性質，生吞硬服，就隻能用意誌力來熬過藥性發作那一段無比煎熬的時光。
汗漿如泉湧，越澤身子蜷縮著，每一根筋脈都被拉伸到了極點，似乎下一瞬間就會啪嗒一聲斷裂開來，疼痛也瞬間提升到了最頂點。隻覺腦海裏轟隆一聲，他意識頓時陷入了一片漆黑當中。仿佛千年萬年，又似乎隻是短短一瞬，他的意識再次回到身上，疼痛依然如故，但他卻忍不住鬆了一口大氣。
藥力已經過了最狂暴的瞬間。越澤身子雖然還時不時的抽搐一下，但肌肉明顯在慢慢的放鬆下來，知覺也逐漸回到了身上。
“力量增加了不少，應該快要突破到力魄境了！”
轟隆一聲，越澤一拳將一塊堅硬岩石砸得四分五裂，崩飛四濺，不由得笑逐顏開，滿意的點了點頭。
歇了幾個時辰，他感覺身體輕鬆了許多，許多以前無法完成的動作，這時也輕而易舉的做了出來，秘境大門前傷到了的肩膀也已痊愈，就連斷折的三根肋骨，也已經初步愈合，麻癢的感覺不斷傳來。此時哪怕是再麵對那名矮胖漢子，無須借助詭計，他都有信心麵對麵擊敗對方。
“隻要再開啟心輪，小爺就是真正的力魄境高手！這一天，絕對不遠了！”
力魄境作為修行入門第一步，開啟心輪就是它最為顯著的標誌。心輪脈八大支脈，隻要一一貫通，就能達到力魄境巔峰。這是每個修行者都必須經曆的過程，缺一不可。
從小被人遺棄孤苦伶仃的小小乞丐，竟然憑著自己心頭的一口心氣，硬生生的闖到了這個
門檻之前，隻需再有臨門一腳，就能破門而入。
一想到這裏，越澤就忍不住唏噓感慨。
接下來的四五天，越澤變得更加小心，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實力提升而得意忘形。這短短的幾天時間裏，他遇到了不少驚險，讓他疲於應付，身上又增添了不少傷痕。
這座森林似乎限製了妖獸的實力一樣，除了一開始進入時遇到的那頭強大蒼鷹之外，越澤竟然還沒有遇到過一頭真正的氣魄境妖獸，這讓他不由得慶幸不已。
“應該是這個方向！”
摸了摸心口，越澤再次小心翼翼的前進。心頭的綠竹印記自從穿越秘境大門時啟動一次之後，就仿佛一下子蘇醒過來，竟悄無聲息的賦予他一種奇特的天賦，一種對於靈藥變得無比敏銳的直覺，隻要有一定程度的靈氣波動，都能被他的直覺所捕捉。
憑借這種天賦，這幾天，越澤著實找到了幾種珍稀靈藥，也跟幾頭守護靈藥的妖獸惡鬥了幾場，行動間動作也變得簡練幾分，隱隱透著一股淡淡煞氣。
一連串大補靈藥的淬煉之下，他的身體變得愈加強韌有力，力大無窮，達到了普通人所能夠達到的極限；堅固的心輪也開始出現了絲絲裂縫，眼看就會被洞穿開啟，成就力魄之境。
“靈氣波動越來越強，這次的靈藥必定珍貴無比，說不定就是入品靈藥！它肯定能幫自己破開心輪障壁，成就力魄境。隻是，這守護妖獸也必定強悍無比……”
越澤捕捉到空氣中越來越濃鬱的靈氣波動，心跳變得急促起來。但他的呼吸變得更加低微，行動也更加的小心翼翼起來，一點一點的向前挪動，不敢有絲毫大意。
潺潺的溪水，叮咚亂響，悅耳無比。一條在森林裏蜿蜒而過的小溪，溪旁數塊龜裂開來的巨石中央，細碎的石屑堆擁下，一株歪歪扭扭，如梅樹一般曲折盤旋的漆黑小樹靜靜佇立著，小樹枝頭上，掛著一枚紅豔豔的果實，散發出驚人的靈氣。
“這是什麽？傳說中的靈果？靈氣如此濃鬱驚人，絕對是入了品的靈藥！”
粗淺的靈藥知識隻能讓越澤辨別普通靈藥，真正入品靈藥，他卻從未見識過。所以，他認不出那枚紅色靈果的來曆來，但單憑靈果散發出來的靈氣，就足以讓他判定，這是一枚入了品的靈藥。入品與否，這是判斷偽靈藥與真正靈藥之間的標準，就像越澤一開始吞服的鍛筋花，實際上隻是一種偽靈藥而已，在普通人眼裏算得上是珍貴，但在真正修行者眼裏，卻不值一提。隻有真正入了品的靈藥，才是修行者看中的東西。
“靈藥九品，這靈果絕對是一品靈藥，說不定已經進入二品境界了呢！”
越澤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心中已經打定主意，便是豁出去半條性命，也絕對要將這入品靈果收入囊中。
他躲在數十丈之外，仔細將黑色怪樹四周的情形收入眼中，絲毫不敢有所遺漏。但看來看去，都始終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樹林裏安靜得隻剩下小溪流水淙淙之音。
“沒有守護妖獸？不！絕對不可能沒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