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超篇 第4章 再看當年對與錯

暖黃色的燈光中,果果穿著淺粉色的睡衣。她一個人坐在床上，靠著牆，雙手緊緊抱住雙腿，整個臉都埋在胸前。在那孤寂之中，她就一直坐在那，一動不動。

我忽然感覺自己是多麽的無恥，多麽的自私。愛情原本就是兩個人的事情，而我卻一直按照自己的意願去處理，完全沒有顧及到果果的感受。我也終於明白，並非男人才懂得隱忍，才會包容。並不是所有小情緒，可愛的女孩都會表達出自己全部意願。

當我在輪船上感歎碧海藍天的時候，當我在蒙古草原策馬奔馳的時候，當我在火車上與陌生人海侃的時候。那時候，也許果果一個人在承擔著思念的折磨。

果果的眼睛，什麽肥皂劇！！我一直納悶那麽聰慧的她，怎麽會喜歡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

現在我終於知道了，可我情願永遠都不知道。尖銳的刺痛像閃電一樣劃過天際，劈的我血肉模糊。身體僵硬動彈不得，整個喉痛也幹的沙沙作響。時間如同凝固，而我則成為一個被詛咒的人，負盡一生償還自己所欠的債務。

終於，果果似乎察覺到什麽，慢慢抬起了頭。隻見大顆大課的眼淚還掛在臉上沒來得及消失。以前我隻見過果果一次落淚。她哭的時候，閉著眼睛，沒有聲音，隻是大顆大顆的淚水不斷湧出來。那努力堅強的軟弱，即使是再鐵石心腸的人看了也會心軟吧。從那之後，我便決心以後一直讓果果快樂，再不會讓她流淚。可現在呢，曾經暗下決心的我，竟然現在扮演了這麽一個角色。

看到我站在門口，果果忽然愣了一下。略微過了片刻，大概是明白什麽，便趕緊擦了擦眼睛。

然後，我可愛的果果，竟然專做什麽都沒發生，又給我擠出一個微笑，“不知怎麽回事，好像看電視太多吧。眼睛一直疼。”

聽著她說的話，我的心，徹底碎透了。以前隻是聽過隱藏著悲傷對別人微笑的人，沒想到今天竟然出現在我的世界中。我看著果果，聲音發顫，“果果，對不起，我愛你。”

果果聽了，臉上的微笑馬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止

不住的淚水。她立刻跳下床，鞋也沒穿，一下子將我緊緊抱住。如此多的淚水，頃刻便打濕了我的衣衫。她一邊哭，一邊低聲啜泣。“我想忍住哭，可是我用盡全身的力氣也忍不住。你這樣子我傷心死了你知道嗎？你怎麽能這樣，我傷心死了你知道嗎？！！”

“果果，不哭。果果，不哭。”我絞盡腦汁也隻能說出這四個字，翻來覆去的說。這個世界，總會有那麽些意外讓你了解這個世界的本質。其實，我們心愛的人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堅強。如果你還未明白，那麽請你自己創造機遇，去發掘隱藏的感覺。若是你明白了，那麽從現在開始，請你抓緊你自己的愛，給它一個溫暖的床，不要再讓它顛沛流離了。

聶超看著屏幕上飄過的粉紅的字體。久久陷入了沉思。遊戲中是因為車出了問題，終於發現脆弱的果果。可是，若是車沒有出問題呢？是不是情況會這麽一直下去。

聶超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了。是自己太自以為是了。或許瑩，根本沒有自己想的那麽堅強。外

麵淅淅瀝瀝的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停止了。聶超拉開窗簾，頓時，大片的陽光撲麵而來。不知不覺，都已經清晨了，天也已經放晴。陽光明媚，萬裏無雲，空氣清新。不遠處，還有幾隻小鳥在空中追來追去。聶超走近臥室，選擇一個舒適的姿勢躺在了床上。然後閉上眼睛，任憑腦海中波濤洶湧：瑩，你在做什麽呢？

數十千米高空上的飛機中，張瑩正出神的望著飛機外。平流層是以平流運動為主，氣候十分平靜。往下看，是大片大片的雲。正在安靜的看著，忽然，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噴嚏。一旁正在看書的青石轉過頭看了看她，然後慢慢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要你多穿件衣服，你總是不聽，看你感冒了怎麽辦。”言語中，雖然是責備。但溫柔而舒緩的語氣怎麽聽都是關心。

瑩轉過頭看看青石，淡淡的暖意便湧了上來。望著眼前幹淨，溫和的男人，瑩心裏總是纏繞著一些說不出的感覺。

青石二十五歲，事業有成，長相幹淨，留短短

的平頭，戴黑框眼鏡。更重要的是他性格極其溫和，似乎什麽事都能包容。在常人眼裏，應該是十分優秀了吧。而且，聽說他以前隻談過一次戀愛，同樣轟轟烈烈。至今在他的手臂上依然留著一個清晰的煙燙傷。雖然昔日炙熱的疼痛已經變成一個淡淡的傷疤，但不知道他的心裏是否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變的波瀾不驚。

即便是如此，瑩絲毫對青石產生不了愛意。也不能這麽說，應該是產生不了那種濃濃而熾熱的感覺。和他隻是非常溫暖的感覺，猶如掉入全是棉絮的空間裏。瑩偶爾想到這些，會安慰自己，也許這也是愛的一種吧。但多半的時間還是想到沙沙說的那句話：愛一個人是一回事，可是和一個人在一起生活則又是另一回事了。

這次去見青石的父母，瑩自然知道意味著什麽。雖然內心並不十分樂意，可是畢竟已經交往一年多了，青石也提了六次了。這次再不去的話，似乎就有些過分了。

其實瑩也並非不想在一起，跌宕起伏的愛情固然給人歡愉，但也太累，太痛苦。大起大落，浮浮沉沉，找一個安靜的港口好好休息未必是什麽壞事。隻是，愛上一個人難，忘記一個人更難。

她隻是想等，等到自己能夠愛上青石，願意接受他的生活而不僅僅是他的時候，再去見他的父母。可是，時間的腳步並非對任何人都具有沉重的分量，一年過去，收獲甚微，甚至不如他們做朋友時一個月的進展。生活卻已經很緊迫了。沒辦法，瑩答應了青石的要求。並非每一個人都能選擇了自己生活的節奏。

飛機到達廣州已經是三個小時後了。走出機艙，陽光馬上就強烈了。北方人根本想象不到廣州的氣候。還以為是潮濕陰霾的天氣，沒想到太陽如此的炙熱。

青石在外麵很好說話，他並不是一個很會說話的男人，多半的時候都是兩個人在一起走，是不是瑩說兩句緩和下氣氛，這次自然也不例外。從本質上說，這種男人並不是瑩喜歡的類型，隻是茫茫人海，有幾個人能找到自己喜歡的人呢。

走出機場，青石欄下一輛出租車。一路無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