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佳偶天成
老婦人帶著李銀雁回到家裏沒多久,杜香草正好來拜訪,看到李銀雁,驚問她怎麽也來了,李銀雁又是哭又是叫杜叔,飲飲泣泣地對杜香草訴說了詳情。
杜香草知道了前因後果,不但沒有歎氣,反而麵有喜色地對那老婦人道:“早先我說給佛奴做媒,原本就是說的此女,看來天意都要如此,千萬不能錯過了!”
那老婦人一聽,也十分高興,就請杜香草代為提親。杜香草不僅滿口答應,還自掏腰包,給李十九下了聘禮,三天後,李銀雁、杜佛奴二人就拜堂成親了。
小夫妻倆極恩愛,又孝順老婦人。
老婦人因家境太差,心中有點愧對李銀雁,曾哽咽地對李銀雁說:“我們母子倆吃慣了粗茶淡飯,隻是苦了你這個新媳婦了……”
李銀雁笑了笑,毫不在意地道:“兒媳婦早年在家裏遭嬸子虐待,像是活在地獄,後來進了尼姑庵,就像進了安樂窩,現在得了阿母和夫君的憐愛,更是如同到了天堂最上層,那來的苦呢!”
話一說完,那老婦人也笑了。
李銀雁在新家裏也不閑著,放豬、放羊都被她一個人攬下了,為佛奴分擔了一大樁苦差,那老婦人不忍,不讓她做,李銀雁道:“阿母別攔我,這是我樂意的!早年放豬、放羊,是迫於嬸子的*威,現在是我自願的,何來的幸苦?”
一日,杜香草攜白銀兩錠來拜訪,對老婦人道:“親家母現在收了新媳婦,明年還會添孫子,人丁興旺是好事,但多一個人就多一張嘴吃飯,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親家母拿著,多買點糧食,不能讓母子二人餓著……餘下的銀子,就讓佛奴進學去,要是學有所成,光大門楣也不是難事……”
老婦人再三推辭,才受了杜香草的銀子。
傍晚,李銀雁放豬回來,看到老婦人手裏拿著那兩個成錠的銀子,對佛奴道:“就這麽個東西,跟破銅爛鐵差不多少,奈何有則生、無則死,令人氣短呐!”
李銀雁讓老婦人拿給她瞧瞧,而後就丟到桌上,道:“這東西有什麽了不起的,我放豬到山澗的時候,看到水底裏到處都是,明天放完豬,給阿母帶幾個來。”
老婦人笑道:“傻妮子,你這是把水底的鵝卵石當銀子了啊!”
第二天,李銀雁果然帶了幾錠銀子,拿給老婦人看。老婦人又驚又喜,問這樣的銀子還有多少,李銀雁說遍澗底都是。
這一夜,老婦人與佛奴、李銀雁商計良久,連睡覺都沒顧上。
一到早上,母子倆就跟著李銀雁到山澗,見流水潺潺,下麵的都是鵝卵石,那來的銀子。奇就奇在,那鵝卵石自李銀雁的手拿出水麵,馬上就變成了光
可鑒影的銀子,別人,包括佛奴母子拿起來,石頭還是石頭,沒一點變化。
為了不引人注意,三人商定,由李銀雁一人往返搬運,東西一到家裏,就由佛奴母子二人埋到地下藏起來。
於是,就有了那掌櫃的看到李銀雁搬石頭的一幕,但他不知道其中關竅,隻是覺得奇怪、反常,所以他才現身,用言語試探李銀雁。
徐潤總算是從那掌櫃的碎嘴裏聽了個大概,雖然也不知道李銀雁為什麽要搬石頭,但他並不糾纏這個細節,而是自己走到小溪邊,親手撈起一顆鵝卵石。
鵝卵石在徐潤的手上,跟在水底比起來沒有什麽變化,還是一顆石頭,但徐潤還是察覺到了一絲異常。
這顆鵝卵石光滑圓潤,拿在手裏沉甸甸的,徐潤用靈識探查,居然被反彈了回來,這就如同一扇上了鎖的大門,沒有鑰匙,就會被拒之門外,相進都進不了。
當然,也可以強行破門而入,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對靈力的要求和消耗都不是現在的徐潤能承受的。
徐潤用靈覺探查鵝卵石受阻,更加確定了水底的這片石頭有古怪,而且,從情形上看,有些類似封印,但又不完全是,徐潤也弄不清楚到底是什麽鬼東西。
那掌櫃的見徐潤拿著石頭沉默不語,還以為他看出名堂來了,滿懷期待地道:“公子爺,怎麽樣?這石頭裏麵是不是藏了東西?”
徐潤看了那掌櫃的一眼,仍舊盯著石頭道:“石頭就是石頭,永遠不會變成金子,除非你有點石成金的本事,不然,就別白費心機了……”
徐潤之所以這麽說,就是看到這掌櫃的從不放過任何斂財的機會,不管是正途還是邪道,而且,喜歡打別人算盤的習性,完全沒有任何改觀——江山易改,本xing難移,千古名言!
那掌櫃的聞言,很是失望,垂頭喪氣地道:“我就知道,我命不帶財,別說點石成金,就是真金到了我手上,也要變成石頭,天生的窮命啊!”
徐潤不理那掌櫃的牢sao,告誡他道:“我看你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紀,自然知道錢財強求不來,就算是費盡心機弄來一筆,那也是手握流沙,抓不住的。你管顧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也沒有餓死的道理,何必強求那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身外之物?!”
那掌櫃的歎口氣,道:“不怕得罪公子爺,我實話實說,有錢,能讓鬼給你推磨,沒錢,一文都能難倒英雄漢。我半截進了土的人,沒錢的話,老來就隻能指望兒子,但老話說的好,久病床前無孝子,倚靠別人,包括自己的兒子,能落個好下場的實在不多……”
這掌櫃的非常現實,所說的話也很有道理,是看
盡人情冷暖之後的精辟言語。
人間事,人間理,徐潤對這樣的事一時之間無從置喙,想了想才道:“以功利治家,兒女再多,無利不起早還互相推諉,最終必然就是這麽個結果……”
那掌櫃的被徐潤這話說得一滯,似乎正中了他的實際情況,隨後,掌櫃的訕訕地道:“公子爺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也罷,不說這些了,沒的讓人心煩……公子爺要去大江嗎?去的話,我給公子爺引路……”
徐潤搖搖頭,道:“我什麽時候走、到哪裏去,都不勞你掛心,也不需要你引路……你走吧,記住,別再挖空心思想著發橫財了!”
那掌櫃的張嘴,像是要說什麽,但最終沒有說出口,告辭後轉身就走了。
徐潤見那掌櫃的走遠了,立即沿著他說的地址,朝李銀雁一家的方向飛速趕了過去。
徐潤找到李銀雁一家的住處,已是傍晚時分,他們一家三口正在吃飯。
徐潤開口便道:“在下路過此地,偶然見到杜夫人在山澗裏搬石頭,覺得奇怪,後又聽聞李掌櫃的說,杜夫人從小就受苦受難,天道好還,人總有苦盡甘來的時候。在下不請自來,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知道那些石頭到底是什麽東西。”
徐潤開門見山、道明來意,三人趕忙放下筷子,那老婦人先道:“貴客遠道而來,不曾遠迎,怠慢了,怠慢了……”
說著,又讓李銀雁泡了一杯茶,而後道:“家裏沒有好東西,這茶還是今早新摘的,簡慢了貴客,請勿怪罪……”
徐潤沒有喝茶,隻是對李銀雁道:“杜夫人,你運的那些水底裏的石頭,究竟是什麽東西?”
李銀雁還沒來得及說話,那老婦人搶先道:“石頭就是石頭,難不成還能變出個人參來?!”
徐潤笑了笑,道:“在別人手裏,確實是石頭,但在杜夫人手裏,就不是了……”
徐潤把知道的情況稍稍透露一些出來,為的是不讓三人繼續隱瞞下去,不說出實話,無謂地浪費時間。
果然,這話一出口,一家三口臉色都為之一變,最終,李銀雁還是開口了:“既然貴客知道了,想瞞也瞞不住,阿母、夫君,我看還是說了吧,這怪事壓在我心裏,我晚上很害怕,都睡不著……”
李銀雁接著又對徐潤道:“這事極怪,水底裏的那些石頭,別人看上去、撈起來都是石頭,但我一看、一拿就變成銀子了,還是一錠錠大小模樣都一樣的銀子……我也弄不清到底是為什麽,這事壓在我心裏一陣子了,我就怕是撞了邪,要是害了阿母和夫君,我……”
說到這裏,李銀雁掩麵而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