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悲喜交加

總算是圓了回來,錢曼曼呼出一口氣。婉兒為她沏了杯香茶,她端起來很豪爽的一飲而盡,也實在是渴了,但此舉也讓婉兒吃驚不小,以往從未見小姐如此喝茶,這出去了不到十二個時辰,為何說話的語氣和神態動作都判若兩人了呢?或許外麵的世界實在出乎所料,小姐被嚇到了。又或者真是小姐自己說的那樣,被凍壞了,否則走的時候如此堅定,而回來了卻是這般口吻。

婉兒急忙將炭盆一過來放在錢曼曼腳邊:“小姐,你快捂捂,這凍壞了,真是要不得。”

錢曼曼四處看了看,見這房中即使是小擺設都看起來很貴重的樣子,心中也實在佩服詩詩姑娘能放下富貴榮華追隨真愛而去,往後前途未仆,不知會遇到多少讓她想不到的難事呢,但竟然有了這麽大的勇氣,想必她和林公子也定會幸福的。

而她竟然進了這吳府,就弄點小玩意出去賣了先給娘買了棺材再說,想必這吳府丟了一副棺材的錢,根本不值一提。至於詩詩姑娘送給她的玉佩,既然是如此貴重之物,等她離開之時,便還給那吳夫人,她錢曼曼雖窮又麵臨困境,但絕不做昧良心的事情。

“婉兒啊,小姐再考考你,你跟了我多久還記得嗎?”

“小姐,這些奴婢怎會不記得呢,奴婢自小被賣入府中,是在這吳府長大的。夫人是喜悅奴婢和小姐乃同年同月同日生,便讓奴婢來伺候小姐,從十三歲至今,如今也有五年光景了呢。”

“哦,很好,這些你都記得,小姐沒白疼你。”錢曼曼拍了拍婉兒的肩膀,眼珠子一轉說:“那••••我娘她育有幾個孩子啊?這期間有過什麽變故嗎?”

“夫人和老爺他膝下一女一子,就是小姐和少爺,並無變故啊!”婉兒微微歪著頭如實回答。

錢曼曼長長的哦了聲,有些失望的神色。看來是自己想多了,她怎麽可能會是這吳家的孩子呢,哪

裏有這麽好命!再說,如若她和詩詩姑娘是同胞姐妹,吳夫人是不可能丟掉一個養一個的,這於情於理都說不通啊,想當年娘撿到她的時候,是和爺爺一起的,作為吳家這樣大戶之家,丟了兩個人,怎麽會不去尋呢,這絕不可能。

錢曼曼搖了搖頭,看來她和詩詩姑娘長相一模一樣隻能用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來解釋了。今兒那漂亮的怪公子不也說她和他娘親長得像嗎。

她邊琢磨著轉身入了廂房,見梳妝台上放著一個黑匣子,她彎腰拉開一看,裏麵有很多金器首飾玉簪子。她隨手拿了一個玉簪子放入袖子中。

此時門打開了,丫鬟們提著熱水鮮花到屏風後,將溫水倒入木桶之中,灑上花瓣,婉兒便走進來請錢曼曼過去沐浴更衣。

事情已經搞清楚了,錢曼曼本想找個借口離開,但見那冒著熱氣的木桶便咽了咽口水,感受下在這樣的大木桶中沐浴到底是何滋味也無妨。便任由著丫鬟們幫著寬衣進入木桶中,在木桶中被溫暖和香氣環繞,錢曼曼竟然眼眶濕了,今日可算是體驗了和她人生截然不同的生活,這會成為她最珍貴的記憶。

錢曼曼還在木桶中,有幾個丫鬟拖著檀香木的托盤走進來,婉兒扶她起來,幫她擦拭身子,她雖然並不習慣,為了顯得不是很怪異,她還是接受了她的全套服務,當梳洗完畢的錢曼曼被婉兒推到梳妝鏡前時,她被鏡中的自己著實的驚到了,淺粉色的錦緞羅裙,外罩白色的狐狸毛甲子,裙擺處繡著紅梅朵朵,惟妙惟肖,巧奪天工,真如梅花在搖曳處綻放似得。秀發完成如意髻,配合她嬌俏的麵容與袖長的脖頸,雖看著瘦弱,但也有幾分有致的身段,真的美不勝收呢!

看來人靠衣裝,馬靠鞍還真是沒說錯,錢曼曼興奮的轉了一圈,婉兒笑著將一隻梅花簪子插在她的發髻上:“小姐,你可真好看。”

此時丫鬟們過來詢問錢曼曼:“小姐,

那套舊的棉襖扔掉嗎?”

錢曼曼連忙說:“不能扔!”她接過棉襖小心的疊好,摸了摸袖口那簪子還在。便小心翼翼的將它放在床頭,這小姐癮也過完了,等會支開這些丫鬟們,她就要換回這襖子開溜了。

她正要說什麽,此時門被推開了,見吳家的公子帶著憂愁的神色走了進來,婉兒和眾丫鬟連忙作揖喚道:“公子。”

“你們都退下吧,我和我姐姐有話說。”吳公子很溫和的語氣,但聲音卻是粗重的,果然是憨直的性子。

婉兒連忙領著眾丫鬟退下了,並關上了門。

剛一關門的那一刻,吳公子便走過來,單膝欲跪地卻被錢曼曼連忙扶住了這讓她吃驚不小:“你這是做什麽?吳••••弟弟,你快快站好,有話慢慢說。”

“姐姐,你若是不答應我,我還是會跪下的。”

這七尺高的男兒如此央求神色,一臉懇求的模樣,讓錢曼曼好生不自在,她連忙說:“你還沒說是何事,讓我如何答應呢,你說吧,你所求我一定答應。”

“此話當真!”

見錢曼曼拍了拍胸口,一臉豪氣的說:“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這吳公子才起來坐在了桌旁。

“姐姐,允兒和姐姐一起長大,感情深厚,如若不是迫不得已,允兒是不會強逼姐姐嫁去杭州周家的。但姐姐也知道,如若姐姐不嫁,這周家發難下來,我們吳家在蘇州多少年的基業就不保了!爹肯定要吃官司,下到獄中去,我們吳家就要家破人亡了,姐姐你真舍得看到我們是這般下場嗎?”吳允拍了拍大腿,傷心為難的抹了抹眼淚。

吳允的話聽的錢曼曼一頭霧水,她也不便細問,免得露出什麽馬腳引吳允疑惑,但可以聽出,吳詩詩逃婚的後果真的很嚴重,那詩詩姑娘怎能為了自己的幸福而讓父母弟弟陷於而不顧呢。但這可怎麽是好?她又不是詩詩姑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