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家長會餘波
故意的，那死孩子絕對是故意的。多魚一邊揉著癟癟的肚子，一邊罵罵咧咧的往公交車站走。
顏色故意不讓司機停車，一直開到家。多魚下了車一看是景園，當時差一點就翻了白眼。景園是富人的居住地，這裏家家有私家車，沒有出租車的往來，又離公交車站遠的離譜。所以當多魚在烤死人的太陽下走了二十分鍾之後，終於從一個謙和淑良的女人變成罵街的潑婦了。
公司不想再回，直接回了家。洗了澡，換了身清透的衣服，又吃了一碗剩的涼米飯，多魚才覺得自己終於是活過來了。躺倒床上賴了一會兒，想起冰箱裏已經空空如也。於是拿起包，換上鞋去附近的超市裏買補給去。
超市裏人不太多，多魚很自在的拖著購物車遊走在一排排的貨架之間。水果挑特價的買，蔬菜挑便宜的裝。走到內衣區，忽然想起自己的胸衣前天被董歡那個大力的家夥把胸衣裏麵的鋼托給洗了出來，於是又暗暗嘟囔一番，便在內衣專區挑了起來。
多魚看得認真，顏朗行的鬼祟，所以兩個人相撞也是必然的。
顏朗下午的的文件都看完了，剛鬆口氣，又想起顏色那個家夥的四角平腿內褲的事來。於是想當回慈父，立即驅車就來超市購買。到了著內衣區，才想起前一天的那個恐怖的老女人，想回去又覺得時間白白浪費，於是他迅速的拿了一盒小號的內褲便小心翼翼的東看看西瞅瞅，就怕再碰見了那個老女人。可是老女人沒看見，倒和多魚撞到了一起。
“總經理……你怎麽也在這兒？”多魚剛想回身說對不起，轉頭看見顏朗正黑著臉站在自己身後。低頭看到顏朗手裏一盒內褲，多魚的臉騰的就紅了。暗躊自己真是多此一問，人家來內衣區，不是買內衣難道是來買菜的麽？不過看他黑臉冷麵的，倒想不到穿的卻是變形金剛圖案的內褲……
顏朗看到多魚本來是沒好氣的，結果看到多魚兩眼死死的盯著自己手裏的透明盒子裝的小號的內褲，頓時臉就綠了。一個大老爺們買這些本來就是別扭的很，如今又讓這女人看見自己買這樣小號的內褲。低頭……媽的，又拿錯了，居然還是卡通圖案的。他剛才隻是看這盒內褲是深灰色的，顏色會滿意，卻不想上麵的圖案……顏朗現在有殺了這女人的心思。
“這是……顏色的。”顏朗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和多魚解釋這件事。他解釋完又覺得自己真是多餘解釋。可是又有真是怕這女人誤會自己是個變態什麽的。
“喲，小夥子又來買內褲啊……”
多魚正想著這家夥不是一向趾高氣揚的麽，這回怎麽還結巴了。突然旁邊傳來一個熱情老大媽的聲音，顏朗突然好像看見什麽恐怖的事一樣，拽起多魚不由分說的就走。多魚莫名其妙的跟著，手還不忘把自己的購物車拽著。
“哎哎……鬆開鬆開……”多魚對這個家夥實在是沒什麽好感，更不願意和他拉拉扯扯的。走出人多的地方，多魚才想起不妥，使勁的甩著攥著自己的大手。
顏朗看到了奶粉區，才長舒一口氣。見多魚別扭的甩著手，方想起自己手裏還握著一個暖暖的小手。小手的手心裏汗津津的，把自己的手掌連同自己的心都弄的有點發潮。顏朗納悶，這個女人明明不是自己喜歡的高挑性感的類型，怎麽這會兒竟然覺得她還挺好看。甚至有把她攬入懷的感覺。顏朗搖搖頭，雖然不舍，但還是撒開手。肯定是剛來s市，這幾日工作太忙，沒時間找女人，所以看見個雌的就當成是西施了。
“沒事別拉著女人亂跑，會被誤會的。”多魚小心的看看周圍，很怕遇見熟人的樣子。
“拜托，看見熟人吃虧的也是我。”顏朗被多魚的神情氣的不輕，邁開步子就想走。一個年輕的女導購迎上他們就開始說起來。“二位是來給孩子選擇奶粉的吧？像你這樣的好爸爸如今真是越來越多了。你們的孩子多大了，需要什麽年齡段的奶粉？是想要國內的，還是國外的……”
“我兒子現在都會打醬油了，不喝奶粉！”顏朗鐵青著臉撂下一句話就走。女導購很受傷的看著多魚不明所以。這件事，多魚實在沒辦法安慰她，她還想罵這個女人一頓呢。
兩人去付款，故意離得遠遠的。顏朗見多魚大包小包的拎著食材出了超市，也一點沒激發出他的同情心上去相幫。隻是拿著一盒內褲扔上車，一腳油門，頭也不回的離去。
多魚做了一頓頗豐盛的晚餐，等著董歡一起來吃。結果沒等來董歡的熱情洋溢的褒獎，卻等來一聲歇斯底裏。
“帶魚，看了今天最火的視頻沒有？”董歡進門鞋都顧不上脫，就大叫起來。
多魚一邊擺碗筷，一邊歪頭想想，“沒看，從中午到現在還沒看過電腦。”
“啊，那你現在快去開開電腦看看……快去啊，還擺什麽飯？現在難道吃飯是最要緊的事麽？”董歡搶過多魚手裏的湯勺讓鍋裏一扔，拉著多魚就往屋裏跑。
“怎麽了？世界末日真的來臨啊？或是哪個政客，明星又搞出什麽緋聞了？”多魚習慣了董歡這樣的一驚一乍，有時候她說的天大要命的事，也不過是哪個女明星又露底了，哪個男演員又會小三了。
董歡著急的刷新著頁麵，顧不上多魚的調侃。十指輪動，在度娘上打上‘家長會’三個字，頁麵上立馬出現幾個視頻。其中點擊高居榜首的竟是今日下午四點剛剛被一個叫“走走道鞋丟了”的網友上傳的一段五分三十二秒的視頻。
點開，清晰的畫麵和聲音立刻把多魚震的一個跟頭。手指抖著指向視頻，囉嗦著聲音：“那不是我麽？他……大爺的，我怎麽跑這上麵來了。”
視頻裏不是別的，正是多魚假冒顏色的媽媽去開家長會的片段。片段不是多魚埋頭看書的鏡頭，卻是顏色侃侃介紹她的那一段。什麽她是顏朗的私人特別助理，什麽她靦腆不愛說話。一切一切的細節都錄的那叫一個真切。就連後麵那幾個男家長欲和多魚套近乎的畫麵都清晰無比。
“是啊，他大爺的，你怎麽跑去景田小學開家長會了。你什麽時候有了那麽大的兒子我不知道？而且最要命的還是和新來的總經理的兒子。”
董歡不聽多魚的解釋，在一邊開始興奮的編起故事來。
“是不是你當年和總經理就認識，愛的死去活來，還不惜生下了孩子，可是豪門難進，他們家長接受不了你，於是給了你一筆分手費就來到了s市隱姓埋名的生活。後來總經理對你念念不忘，派私家偵探找到你，如今帶著兒子千裏來尋親。是不是這樣？是不是這樣？”
“是個屁！”多魚“啪”的一下按掉電腦，氣惱的一下跳到床上。“天地良心，我現在還是正兒八百的黃花大姑娘呢。還兒子？我連個屁也沒生過，還生兒子？”
“那你這個又是怎麽解釋？”董歡見多魚不認賬，逼問道。
“這不過就是一場交易，我怎麽知道會弄成現在這樣？”多魚歎氣的坐到床上，於是把和那個死孩子的交易說了一遍。說完還氣憤的嚷嚷：“早知道去開個家長會，讓我丟人丟到全國，我是說什麽也不會去當這個臨時演員的。”
董歡眼睛卡巴卡巴，忽然鬼鬼一笑：“或許這就是你的轉機也說不定呢？”
“怎麽說？”多魚好奇的湊上來。
“你看啊，你和那個顏色的交易當初就是口說無憑，也沒立字為證。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有視頻作證，他是想賴也賴不掉了。說不定總經理的特別助理真的就是你未來的工作呢。”董歡又開始幻想了。
“若是為了工作，我成了未婚媽媽……我不幹……”多魚使勁的抓著自己的頭發，有點不敢想以後的事。
“先保住工作要緊啊。”董歡曉之以理。
兩人對視一番後，無言的去吃飯。
顏朗和顏色此時也是相對著默默無語的吃飯。他們兩人吃飯，一向是沒有什麽交流的。爹吃爹的，兒子吃兒子的。誰吃完了誰就回自己的空間愛幹嘛幹嘛。可是今天，顏色有點怪怪的，總是吃兩口飯，就抬起頭看看顏朗，看完不說話，低頭又繼續吃飯。
“顏色，是不是想要什麽啊？沒關係，想要什麽就說，花多少錢爹地都給你買回來。”顏朗放下筷子，好整以暇的說道。他覺得顏色難得有這樣的表情，為了緩和父子之間的關係，他首先要改變自己以往對待顏色的態度。
顏色也放下筷子，抬起頭不緊不慢的說道：“我想要個媽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