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真心莫許風流郎（5）
陶雲然和楚羲的革命友誼，就是建立在被全班孤立的基礎上。陶雲然是因為神神叨叨，楚羲是因為掃把星的名氣威名遠揚已久，後來倆人實習去了一個企業，也就關係更好了。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陶雲然問了句，那隻黑貓跳到了楚羲腿上，琥珀色的瞳仁對上了楚羲的眼睛。
“今天，忽然看到了。”楚羲輕聲答了句。
“你的眼睛沒什麽異常啊……”當楚羲和黑貓互瞪大概半分鍾後，陶雲然的忽然出聲。楚羲這時候才反應過來，陶雲然能透過黑貓的眼睛看東西，人眼總是有許多局限，不如貓眼般夜能視物。
“你看得到窗外的異象麽？”話鋒一轉，陶雲然抿了嘴唇，手一指風雨乍起的窗外。
“風和雨，其餘沒有。”楚羲偏頭望了下，輕聲答道。
陶雲然搖了搖頭，“今天不是普通的下雨，外頭的是戾氣，包裹在風雨裏，夾雜著陰魂野鬼的混沌之氣。”站了起身，走到窗邊，天墨色如昏，她屈起一指點了點窗梗，那裏就像被無形中豎立了一道屏障般，瞬間房間裏頭風停了。
“你天眼未開，既然望不到外頭的鬼氣森森，按理說也看不到鬼魅，那你右眼看到的究竟是什麽，我一時也不知道，還需要回頭要問問我爸。”陶雲然回過身來望著楚羲，眼神之中，有些和她年紀不相當的冷冽，好像剝離了那張吊兒郎當的皮囊，她本就是四平八穩的模樣。
楚羲垂了垂眸子，輕不可聞歎了口氣，“為什麽總讓我碰上這些事……”
“你的八字我曾拿給我爸看過，她說你是非凡之命，隻是時機未到，不要太過糾結了。平常人普普通通一世，你要是想轟轟烈烈，終要承受別人無需承受的東西。”陶雲然像是很不忍心見楚羲那麽憂慮，安撫了一句。
“吃不吃？都要涼了。”陶雲然下巴點了點桌上的東西，問了句。
“我一點都不餓，我
換好衣服我們就回公司吧。”楚羲立馬搖頭，她一點都沒胃口。從衣櫃裏拿出白襯衣和牛仔褲，抱到洗手間去換，在途中停了停，側眼望著在沉思的陶雲然，“你說，人能不能改命？”她是真的寧願要平淡無奇的生活，也不要眾親疏離，寂寥孤苦去攀登那種遙遙無期的不凡之路。
陶雲然扯了唇角淡漠一股笑，像是知道楚羲心裏在想什麽，“小事可改，大軌跡不會變。就好比風霜雨露，雖有七月飄雪的奇冤，但你能永遠讓夏日下雪麽？換到人身上來也是一樣的，你追求不是你命數裏的東西，所以會諸多苦惱，就算一時得到，也終會失去。”
這話隱隱約約，是在寬慰楚羲和孫其海的事。憑著楚羲和陶雲然的默契，她當然知道對方是在意有所指，苦笑了下，“我同他八字不合麽？”
“是他命格太輕，壓根配不上你。”陶雲然冷哼一聲，“分手了也好，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遍地都是？全世界那麽多鑽石王老五等著你拯救，你就不必為那個24K鍍金純SB傷心了。”
楚羲隔著洗手間的門聽著陶雲然絮絮叨叨的話，雖說道理誰都懂，但想明白還需要時間。
換好衣服，洗了把臉，在鏡子中抬頭看自己。楚羲認認真真看了下自己的臉，印堂發黑，雙眼下的因果線忽然深了許多，看來今天不是個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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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樓的時候，外頭狂風暴雨，陶雲然抱著那隻貓舉著傘，而後看了看雨勢，有些無奈把貓放到了樓道口，“小寶，我還得回公司，等雨小了你自個回家吧。下班陪你玩，乖。”
楚羲望著陶雲然的神情，好像看這隻快成精的貓，仍然像看當年的小奶貓一樣。
這貓已經十八歲了，很少有貓能活過二十歲，所以這隻陶小寶，已經是高齡到不行了。但貓是種奇怪的生物，年紀越大，卻越是有種成精成怪的感覺，尤其是被開了天眼的
人飼養，沒有老態龍鍾。黑貓大都通靈通煞，所以陶雲然家一直都有養貓的習慣，但每代隻養一隻。
“走吧，母夜叉肯定等得冒煙了。”同黑貓交談過後，陶雲然站起身，撐開傘拽著楚羲走進雨幕裏。
“上次開例會，不是說新任主管下個月才調過來麽？”雨水砸在傘上，脆弱的傘骨好像要被敲斷了一樣，楚羲的牛仔褲瞬間就被打濕了。
陶雲然捏了個空山決，雨水落到傘下範圍，自動被擋了出去。傘外狂風大作，行人都是匆匆的樣子，壓根沒有注意到她倆。但雖是如此，陶雲然卻奈何不了水漲船高的路麵，鞋子像船一樣，積滿了水，陶雲然咬牙切齒看著她新買的高跟鞋被泡得變形。
“我也不知道，母夜叉剛剛的語氣很急，新主管好像是個挺不好說話的主兒，而且說一不二，不然也不會大暴雨還把我們揪回去。”陶雲然扁扁嘴，翻了下白眼想著冷青急著去投胎的語氣，肯定是被上頭訓了，新官上任，大都要燒三把火。
好不容易打到輛車，陶雲然幾乎是直接撲到了的士車前車蓋上，磨著牙罵走了妄想cha隊坐車的人，招呼著楚羲趕緊上去。楚羲歎了口氣，很是佩服陶雲然的魄力，要是換做自己，肯定吃了這個悶虧算了。
開門上車，頭發披散下來，漫不經心虛虛遮住右邊的臉，這樣不會影響到她看人。楚羲望了下後視鏡裏的自己，印堂已經黑到像打了深色粉底一樣了。
“師傅，去君安創投集團。”楚羲報了地址，低頭拿紙巾擦褲管上的濕泥。
在這要解釋一下楚羲和陶雲然的專業，她倆是正經金融係的本科生，現在實習的企業是一家創業投資公司的分部，隸屬於國家創投集團，總而言之就是國企。她們的專業和工作方向為中小企業的IPO募股上市，是不是和她倆的氣質不太相符？但沒辦法，這個年頭當職業神棍很難養活自己，以後嫁不嫁得出去還是個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