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九霄的憤怒
“嘔！”
肖遙看不得九霄受氣，本想開口抱不平，卻心急氣血攻心，身子往前一傾一口鮮血吐在了花雲天修的身上，爾後失去了知覺。
兄弟對望一眼，臉上緊張的情緒是相同的，而，也在此刻，他們相互意識到眼前這個低等的小狐狸已經完全闖進了各自的感情世界。
沉默，花雲天修麵色難看地抱起肖遙瘦弱的身子轉身回了天靈殿。九霄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拳頭不覺已經緊拽起來。
……
肖遙的身體很差，體質也不算很好，加上對妖法的半桶水，這次的傷讓她好些天沒睜開眼睛。她像靈魂脫殼般一直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暈暈乎乎時嘴裏一直喊著小黑的名字。
這下可是急壞了花雲天修，三天三夜，他出乎所有妖女的預料寸步不離地守候在肖遙身邊，不僅招來賽半仙為她調理身體，還非常大方地讓九霄在瑞獸之巔尋找仙露給她服下。
他靜靜地守護著她，清楚地聽著她喊的名字，心被一塊大石頭壓著，幾天來都沒喘上那口悶氣。
這般景象，後宮三姐妹醋意大發，可礙於肖遙的身份，又不敢找上門來，隻能遠遠地安排丫頭們寸步不移地監視著，隔上幾個時辰就去回報一次。
九霄心裏也急，但看到表兄少見的緊張表情，隻能壓抑住內心的關切，所以這幾日除非表兄招見，否則不會踏入天靈殿半步。
天靈殿的一切也因為肖遙的受傷變得忙碌，不分晝夜地看著小妖們在院子的走廊穿梭，平日那些大舌根的丫頭們也紛紛閉上嘴，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惹來殺身之禍。
入夜，九霄給肖遙送上仙露後帶著疲憊的軀體獨自回到了美園。話說自從肖遙暈死過去，他一直鬱鬱寡歡，帥氣溫柔的笑容被陰霾掩蓋，每日心事重重的樣子，就連好不容易閉目養神時嘴裏喊的都是小狐狸的名字。
“少爺，回來了！”
如同以往，九霄腳步剛踏進，心然一臉微笑的迎上前去。
可，看到九霄臉上的表情，她的心被狠狠地敲了一下，非常不滿地低喃道：“該死的小狐狸！”
偏偏，後麵這話被心情原本不好的九霄聽在耳裏。如此，火上澆油，糟糕的心情促使
他內心的不滿一觸即發：“她死了對你有什麽好處？”
“啊！”心然震撼地用手捂住嘴，對望的目光燃起她的心虛，讓她不得不低下頭去刻意掩飾內心的焦慮。
九霄深深地吸了口氣，平靜如水地開口道：“你走吧！這地方已經不適合你了。”
“走！”心然激動地馬上抬頭，難以置信地望著九霄。她發紅的眼眶滲滿淚水，雙唇因為激動顫抖。
千年來，她一直默默地跟在九霄身邊，無論經曆多少閃電風雷，無論多少困難險阻，她都靜靜地堅持著。這些年來他身邊有過妖女無數，都被她一一擊退。如今，來個法力低等的小狐狸精，他居然說要趕她走。
他知道她有多愛他？
他知道她為他付出過多少？放棄過多少？
他真的從未在意過她的存在嗎？
淚水如絕提的河狂奔而出，她脆弱地心湧出鮮血，望著他那雙滿是憤怒的雙眸，她使勁地搖晃著腦袋。
九霄第一次觸及到心然的內心，看著她狂湧的淚水，他忽然發覺自己有多殘忍。
努力地閉上眼睛，他避開她的可憐轉過身去。
吸吸鼻子，心然激動地大吼起來：“就為了個低等的小狐狸精，你真的要趕我走？”
“就算不是她，你也要走。”九霄的聲音顯然被壓抑得很低，停頓了一陣，又見他開口道：“這些年來，無論誰出現在我身邊，最後的結果都是無故失蹤，或者下場更淒涼……我知道你對我地感情，可是我無法忘卻，無法忘卻她，更無法接受你。”
“不！不是這樣的！”
心然衝到九霄麵前，不滿地搖晃他的雙臂反駁道：“你說你無法忘卻她，卻可以對那小狐狸如此關心，你說你無法接受我，那為何那麽多年來我趕走你身邊的妖女，你卻從來不聞不問？也許那是因為我身上有她影子，可是我願意做影子，隻要能在你身邊，看著你的微笑，就覺得足夠了。”
說著，心然緊緊地抱住九霄，臉埋在他強壯的胸膛，聽著他強有力地心跳，心裏覺得暖暖的。
“你何時甘願做她的影子？”
九霄低頭看看懷裏往日陰險可怕，如今卻一副可憐兮兮的小女人。他告訴自己不能再如此自私
，更不能因為那個無法離去的影子將一個可能更加邪惡的妖女放在身邊。
心然沉默了，九霄的話說到心坎上，她還能說什麽？
然，九霄這次堅決不給機會，狠狠地推開心然，他非常堅決地開口道：“影子就是影子，影子隻能放在回憶中成為美好的回憶。做她的影子對你不公平，就算離不開那抹影子，也並不是離不開你。”
九霄的話就如同一把鋒利的鋼刀，將心然原本血淋淋的心再次狠狠地一刀切下，殘忍得已經讓她無法用語言形容。
她心裏恨，恨肖遙的出現！
恨自己的不爭氣，給了上千年的時間都無法禁錮他的心！
恨所有對她不好的妖孽，包括那個一直高高在上的花雲天修，若不是他小狐狸精就不可能來到在九霄身邊，她的生活就會像以前那般平靜，他們可以永遠維持著自欺欺人的關係。
“上千年，對你，對我都夠了。或許那個在遠處的妖男早就在等待，你何必圍著我這個不可能給你心的妖男，讓大家都難過？”九霄上前兩手放在心然肩膀上，看著她的淚水，看著她的激動，他對自己的殘忍打了顫。如此，他再次逃避地撇開目光，不想讓她看穿他心中的矛盾。
心然當然不依，一直刻意掩飾的霸道與潑辣盡顯，一把拽起九霄的衣服狠狠地說道：“我不是那種你可以招之而來，揮之而去的妖女，更不是像她那種沒腦的笨蛋，要我離開可以，不過有一天當你後悔的時候別來求我！”
心然的話冰冷如霜，一字字在九霄耳裏回轉，似乎轉眼間那個溫柔如水的女子被扼殺。眼前的心然雙唇發紫，兩眼發紅，怒氣促使她的長發飛起，她輕輕地將如同冰柱的手貼在他的臉上，指尖滑過他的肌膚，留下三道深深的血痕。
麵對著心然的可怕，九霄剛才還略帶不忍的心一下沉靜下來。摸摸臉上的疼痛，他臉上浮現出苦笑。
從九霄眼中，心然沒看到他一絲後悔，目光中浮現出失望，擠出最後的一滴眼淚，她斷然地轉身飛上天空。
笑聲，狂然四起，震撼著美園的每一寸土地，震撼著瑞獸之巔的每一個角落。頓時，四周響起陣陣瑞獸的哭鳴，天空中飄起血紅的玫瑰花瓣，園子彌漫在可怕的殺氣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