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她曾經失去過一個孩子
隻有簡單幾句話。
“許哥，我知道是我辜負了你的感情，但是我現在過的很好，你把我忘了吧……”
顧晴樂坐在電腦前麵抽著煙，眼睛端詳著電腦泛著冷漠白光的屏幕，看著那句話後麵的省略號。
她很想知道，究竟是有話不能說，還是根本就無話可說？亦或者，她根本就不想說什麽……
許傑晟名下的房子跟存款顧晴樂一分都沒有要，全部都交給了許傑晟的父母。
雖然說，她跟許傑晟是夫妻，可是她畢竟是一個女人。她沒有那麽偉大在結婚不久失去丈夫還可以去贍養兩個老人，她能做的隻是一分不帶走，也一分不留。
那段時間，顧晴樂經常在夜店裏買醉。她不接受任何男人的勾搭調戲，隻是喝完兩杯伏特加之後馬上就離開。
很多人都奇怪，但是顧晴樂卻從來都不去解釋什麽。
想到喝酒，顧晴樂就想起了《傷城》裏麵梁朝偉的一句台詞。
酒的好喝就是因為它難喝。
可是當她某天早上在新公寓的浴室裏刷牙時，突如其來的嘔吐讓她驚訝萬分的時候，也不明的就讓她覺得有一種恐懼襲來。
化驗的結果呈陽性，很簡單，顧晴樂懷孕了，大概一個月的時間。
那天晚上許傑晟喝醉了回來，顧晴樂沒有問為什麽，因為她明白一個永遠都說不出口愛的男人，心裏的委屈有多麽的難受。
她陪著他一起喝酒，她陪著他聊曦兒的故事，也說皇甫辰的故事。他們一起在黑夜中將兩個寂寞的靈魂糾纏在一起，他們相互從彼此的肉體中找到一種失落裏的慰藉。
沒有任何的防護措施，一切來的激情，來的猛烈。
早上醒來的時候，看到兩個人赤裸裸的軀體，許傑晟說：“樂樂，對不起，昨晚我喝醉了。”
男人似乎總是喜歡用這句話來掩飾自己犯下的錯誤，但是許傑晟的錯誤，顧晴樂選擇了原諒。
因為她終於找到了一個突破點，再一次肯定了一個讓自己放棄皇甫辰的決定。
她一邊穿著衣服一邊說：“我們是夫妻，這些事兒理所當然。”
隻是她並沒有想到，那樣的一個黑夜，居然有一個小小的靈魂落在了自己的體內，一次錯誤的著床，讓它慢慢的安靜的生根發芽，然後被顧晴樂知道。
拿著化驗單，顧晴樂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不悲不喜的坐在醫院長長走廊裏的一張長椅上。她看著那些顯現出肚子的女人在丈夫的陪同下，臉上帶著幸福的微笑從她的麵前緩緩走過的時候，她隻是低下頭一隻手插在發間，一隻手拿著一張可以讓平常人高興但是卻讓她無奈的化驗單。
那個時候，顧晴樂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裏，也不知道，自己肚子裏懷著的這個孩子的未來到底在哪裏。
她突然很想皇甫辰，她很想去對他懺悔，對他說自己心裏的愛意。可是，一切都晚了，她已經成了別的男人的妻子，成了別的男人死後留下來的孩子的媽媽了。
晚上，顧晴樂一個人坐在剛剛搬來不久的公寓裏的床上，抱著膝蓋看著地板發呆。忽然間，就像是發瘋一樣穿好了鞋子拿著鑰匙跟手機，朝著門外奔去。
下了樓，在小區門口攔了一輛的士，報了一個地址，她就傻傻的將臉貼在車子沾滿灰塵的窗戶玻璃上，看著外麵模糊的風景。
夜已經漸漸的彌漫了整個城市，霓虹將所有的一切都變得光怪陸離，你看不清，也無法看清。
一個人走在空蕩蕩的走廊裏，用鑰匙哢噠一聲打開那扇她以為再也不會回來的地方的門。
沒有開燈，但是她卻依舊還可以清晰的知道，這裏放著沙發，那裏她離開之前種下的花還是放在窗戶邊。
他似乎並沒有來過，因為花都已經幹枯了。
就如同這段無使而終的感情，蔫蔫的趴在花盆邊上。
顧晴樂站在窗戶麵前看著那盆花好久好久，才鬼使
神差的從廚房裏的書龍頭下麵接了滿滿一大壺的水全部都澆在花的根部。看著它在黑夜裏吸收了所有的水分，顧晴樂以為或許一切都還有救。她不知道她到底澆了幾壺水，但是，她隻看到，從花盆底部流下來的水順著牆壁，流到她的腳邊，流了滿滿一地的汙濁。
她手裏的壺一下子就跌落在地上，整個人順著牆壁就滑到了地上，抱著膝蓋，沒有哭聲的流著淚。
一切，都已經晚了……
第二天，她就選擇了人流手術。
很快，就如同那些宣傳廣告上說的那樣，無痛人流，隨治隨走。
可是，某個地方空了，某些東西不存在了，這是怎樣都沒有辦法改變的。
顧晴樂用手揪著自己小西裝外套長長的袖子，一隻大墨鏡已經遮蓋掉她大半張臉。即便是露在外麵的嘴唇也塗上了妖豔欲滴的大紅色，可是卻還是那樣的不自然。她整個人裹在粉色的雪紡及膝連衣裙裏，踩著裸色的高跟鞋，搖曳著身姿輕盈的離開了。
隻是當她回到家的時候，沒有人知道，她心裏的痛，當她開始要用安眠藥來助眠的時候，沒有人發現，她正在一點點的消瘦。
她辭掉了現在的那份工作，因為她決定，要離開這個城市，要離開這個有皇甫辰存在的城市。
她再一次去那間１００８號公寓的時候是下午，陽光晴好，微風撩人，讓人覺得活著真好。
但是，那是對於有些人是這樣。對於顧晴樂來說，這就是一種赤裸裸的諷刺。
她現在就像是一個見不得光的女人，她心裏的很多秘密就像她一樣，不能被人輕易的看透，但是也不能讓人看透，更不能出現在陽光底下。
推開門，顧晴樂一眼就看到了放著花盆的那扇窗戶下麵的牆壁上，灰褐色的汙漬在刷的粉白的牆上，讓人覺得心疼。
顧晴樂試著用抹布去擦，可是即便牆上的汙漬擦掉了，那盆已經徹底死掉的花，再也不會活過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