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就是這樣
“鷺兒，你說我該不該怨恨？”莫天宇看著他的鷺兒，眼裏有著說不明的意味。“我說了，你可別惱我，你父王送你做質子，出於父子之情，他不對，但是為了莫國，他犧牲了你，不能怪他，他既是你父親，又是一國之君。”
莫天宇點頭，“那個事情，我不怨恨，我吃苦也不算什麽，就是我母妃離世，他連給我寫封信說一下都不說，不是別的事情，這麽大的事情，叫我怎麽原諒他？”莫天宇眼圈微微發紅，母後宮裏的味道，他再也聞不見了，雖然那宮殿還是原樣保留，再也沒有熟悉的那個女子的氣息，那裏就剩下了死寂。
越玲瓏抓住他的手，輕輕的貼在自己的臉上，“傻瓜，以後還有我。”越國定下了王儲就沒有她什麽事情了，關於越昊焱說的輔政的事情，越玲瓏就直接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
有越昊焱在，那個事情就不勞她費心了，女人操心太多，老得快。
“天宇，莫國的皇儲之位，你有什麽打算？”
“我要是對那個位置有肖想，根本就不會離開莫國，他們幾個就不是我的對手。”莫天宇看向了越玲瓏，“鷺兒，你要我回去，我就回去。”
“不要。”越玲瓏立刻說道：“笑話，要是他回去做皇帝，三宮六院，他能完成自己的許諾嗎？”
一生一世一雙人，不是說說那麽的簡單，越玲瓏骨子裏還是她自己歐曉鷺。
“隨你。”莫天宇抱著她：“什麽時候回去看看你娘？”好幾個月沒有去看她了，越玲瓏心裏一陣難過，她知道是原本的歐曉鷺難過，那個為了她甘願為別人妾侍的女子，受了那麽多苦難都要守護她的女子，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女兒已經被換了芯子。
為了原本的歐曉鷺，越玲瓏都會照顧她一生一世。
“這邊的事情定下就去。”越玲瓏想了想，改變了主意，“我們現在就去。”說完她站起身，就收拾了些日用之物，給越君天和王後道了個別，又和越昊焱打了招呼。
“妹妹，要不要帶侍衛！”越昊焱聽說妹妹要會莫國看生母，打算給她分配侍衛。
“不要，我和莫王爺輕裝簡行，快去快回。”越玲瓏怎麽會弄那麽麻煩，以前她一個人出任務無數次，就是到這個世界，她還不是一個人去了清國？
“以前……”越昊焱想起妹妹的聲名，又看著她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以前是我，現在還是我，難道改了名字我就不是殺人犯了？”看越昊焱開始囉嗦。越玲瓏轉身就走，她要計劃的事情很多，“妹妹……不安全啊。”以前的時候她的身份不同，不會有什麽危險，現在三國都知道，越國有個絕美的王女。
抓住她就能威脅越國，又是一個女子。極好的下手對象。
越玲瓏知道越昊焱是真的關心她，可是她不需要侍衛，那些侍衛別要她出手救護都不錯了。
“妹……”越昊焱還要再喊，越玲瓏已經走了出去。
“駕……”兩個人輕騎快馬加鞭。很快就進了莫國的國內，原先的歐府，現在已經是萬府。
兩個人下了馬。越玲瓏看向嗎門頭，心裏就一陣輕笑。“是莫王爺，還有小姐回來了。”
仆人看見了，立刻大聲的傳話。
“什麽？”萬姨娘激動的手一抖，手的
茶杯都差點握不住。
“夫人。”菊香扶著萬姨娘迎到了院子裏，在那個荷花池邊，萬姨娘的眼淚撲簌簌的直落。
“鷺兒。”
“娘。”
“快進來，給娘說說你最近怎麽樣？還有你找到你爹了嗎？”現在府裏是她做主，萬姨娘也就不擔心被人聽去。
“找到了，在越國，娘，你想去越國嗎?我可以送你去。”越玲瓏緊緊的盯著萬姨娘，她心裏隱隱約約的感覺，萬姨娘不會回頭。
“我都老了，他還好嗎？”萬姨娘近乎囈語般，越玲瓏輕輕的搖頭，“他的兒子已經做了太子，你要想去，我可以送你去見。”
“他沒有說。”萬姨娘垂下眼睛，越玲瓏看見她的眼淚。“他過的好，我就不擔心了，他肯認你麽？”
越玲瓏點頭，她是他的女兒，怎麽可能不認？“他要接你走。”聽見越玲瓏的話，萬姨娘的身子如遭雷擊，劇烈的顫抖了起來，眼淚不受控製的往下流淌。
她的手撫上自己的臉頰：“萬般不由己，一去不回頭。果真是一去不回頭。”她的聲音裏滿是落寞，隨即輕輕的搖頭。
“不了，我現在很好。”萬姨娘看向了莫天宇。起身盈盈一禮：“失禮了，莫王爺，叫你見笑了。”
“無妨。你們隨意，本王去院中走走！”莫天宇站了起來，看見母女重逢，他的心裏也不是滋味。
看見那個荷花池，莫天宇又想起了從前的小可愛。她的眼神，叫他至今不忘，雖然她現在看向自己的眼裏多了柔情蜜意，最叫他印象深刻的還是初見。
就是那一雙眸子，看進了他的心裏。
“娘，到越國你能過得好些。”
“這裏就可以了！”萬姨娘堅定的搖頭，那麽多年的時間都已經過去，她也已經做了別人的妾侍，在也回不去了。
“鷺兒，你和莫王爺……”萬姨娘不敢問，“娘，現在還什麽也不是。”叫她怎麽給一個古代女人說，他們秋毫不犯？守禮有節？
“可是你一個未婚的姑娘家，怎麽嫁人啊？娘寧願你嫁個一般的人家，也不想你再和娘一樣，做人家的妾侍。”萬姨娘的眼中滿是柔情，看向女兒的時候，也是那麽的柔軟，“娘把玉佩給你，是想叫你見見你的親爹，總不能不叫你見親爹，也不能叫他不知道你的存在，他的榮華富貴，娘不稀罕。”過去的日子已經不能回頭，她的年華已經付了流水。
當時要是跟著他的話，必不是現在的這個情況，隻是她是家中獨女，可是沒有想到，她還是做了逆子。
“娘，我會經常回來看你的。”越玲瓏握住她的手，萬姨娘的手微涼，越玲瓏知道她的心裏不好受，當年那個男人竟是連名字都沒有留下，留下的就是一個冰涼涼的玉佩，和一個孩子，那天她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那個肥胖的歐夫人述說她怎麽欺負萬姨娘母女的時候，她就知道萬姨娘為了女兒受了多大的苦楚。
雖然不是自己的親娘，為了這個身體已經逝去的靈魂，她會贍養她。
“好，還是我的鷺兒最是貼心。”萬姨娘的眼中蓄滿了淚水，女兒長成，莫王爺始終不離不棄，她就欣慰了許多。
“娘。”越玲瓏還沒有能力把萬姨娘帶在身邊。
“一會我叫廚房給你做
些好吃的。”萬姨娘連忙站起來，越玲瓏攔住她：“娘，鷺兒就是專門回來看看你，莫王爺還要回京城辦事，你也知道，我不能叫莫王爺不去辦事。”
“這樣啊？”萬姨娘的眼中的淚水刷刷的就往下落。她舍不得女兒，她還想問問他的事情，可是女兒說的清楚，他的兒子都做了太子，那他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她可不會去投奔他，叫他以為自己低微下賤，她萬琴兒可是傲氣的人。
“你們走吧！”萬姨娘看向了女兒嬌媚的臉，像是看見了他的眉眼，在朝自己笑，原先那些留戀在她知道他的信息的時候就完全消散了，他有三宮六院，他有佳麗三千，而她不過是一個韶華易逝的半老徐娘。
一切都是不可挽回的。
那些過往，都由他去吧！
“娘，你好好的照顧自己。我辦完事就來看你。”越玲瓏站了起來，那個家夥可能早就等的不耐了。
“去吧，好好的照顧自己，娘這裏很好，不要你惦念。”萬姨娘轉過了頭，女兒已經長成，他也很好，爹娘已逝，她帶著愧疚過了那麽多年，現在可以了結了。
“娘，我走了。”萬姨娘的態度有些奇怪，但是越玲瓏沒有多想。“天宇我們走。”跟在她身後的萬姨娘聽見女兒直呼王爺的名諱，王爺也不惱。果真跟在後麵。
她跟到了門口，衝那兩個起碼遠去的人使勁的揮手，眼淚一滴滴的落下。
沒有遺憾了，這回沒有遺憾了。
“爹，娘，女兒不孝，十六了，女兒沒有在膝前行孝，都是女兒不好。”萬姨娘支開了侍女，一個人在後院陪著萬老爺和萬夫人的靈位，失聲痛哭。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擦幹了眼淚，站在後院的那口井邊，臉上慘慘一笑。
身子一斜，就墜入了井中。
“不好！”越玲瓏已經騎出去十幾裏的路程，突然覺得自己誤會了什麽，立刻調轉了馬頭，往萬府的方向趕去。
“鷺兒。”莫天宇也是跟著調轉馬頭，她回來的時候，卻是看見萬府裏掛上了白布，知道那個倔強的女子已經結束的了自己的性命。
“娘……”越玲瓏覺得悲從心來。是歐曉鷺的悲傷，她的愧疚，越玲瓏哭的悲痛欲絕。
“鷺兒。”
莫天宇不知道怎麽勸解她，隻好緊緊的抱著她，“天宇，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不回來看她，不告訴她我爹的事情，她的心裏有了念想就不會拋下我了。”都是她的錯啊。
想著那個女子最後給她的微笑，越玲瓏的心裏就好像是刀割一般的痛楚。
“鷺兒。”傻瓜，一個人要是沒有了希望，隻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可是這樣勸慰別人好像也不對，莫天宇能做的就是緊緊的抱著她。
“我很愧疚，我對不起她。”她給了她身體，她卻沒有照顧好他們共同的娘親。
歐曉鷺對不起，都是她的錯。
原本是想著探望她過的好不好，沒有想到竟是匆匆一麵，再看時就是屍體。
冰冷冷的嘲笑她的愚蠢。
“鷺兒不是你的錯，真的，不要這麽自責。你娘是想去陪伴你的外公外婆。”莫天宇喃喃的說道。
萬姨娘未婚先孕，心裏有愧疚，又加上把爹娘氣死，就更愧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