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半醉半醒
“美雪一直照顧著我，讓我不孤單，讓我溫暖，我們都喜歡落音，她以為我不知道，以自己的方式守護著我……而我，想起來，什麽都沒有為美雪做過呢……”初一淚眼模糊地看著手中的碗。
“就因為這樣，你就把喜歡的人拱手相讓嗎？”判官沒有愛過，但在他眼裏，如果彼此相愛，就一定要得到對方，不管前麵有什麽樣的人擋著，有什麽樣的事情阻攔著，都不會放手。
“嗬嗬~”初一輕笑，笑著把手裏的酒喝掉了一半，舔了舔唇角，苦笑著，她似乎品嚐到了眼淚的味道呢，很澀的味道，“我已經死掉了，按照現代的速度，早進送到殯儀館火化了。即使，能找到一副肉身，可落音能夠接受嗎？我自己都受不了那不是自己的自己，何況落音呢？他可是無神論者啊，怎麽會接受我死而複生的事情？何況，我也沒有想過，要和他在一起……”是的，一直沒有想過能和落音在一起，因為不知道彼此的感情。
判官沉默，並不能理解初一的愛情觀，也可能是因為沒有親身體會過吧，判官笑了笑，喝了一口酒，聽到初一不要求還陽，心裏有一絲輕鬆在蔓延。
“美雪喜歡著落音，而我也死了，如果注定我能和落音在一起，便不會有閻王說的這一劫了吧！隨便好了，把落音交給美雪好了，美雪她……一定會加上我的份，好好愛著落音，深深愛著落音，不離不棄，我真心地，祝福，美雪和落音能夠在一起。”初一沒有問判官怎麽知道自己的事情，隻是在訴說著，心裏無法宣泄的傷心，抬頭，把剩下的酒全部喝光。
老板抱著一壇酒走了出來，放在台上，說：“很少見你帶人來啊。”
判官微笑，放下碗說：“是朋友，她心裏難過，便帶她來你這裏喝酒。”
老板聽了便白了判官一眼，說：“女孩子難過，怎麽能帶去喝酒呢？買點花買點禮物哄哄就好了。要帶出來，也去個安靜的好地方，聽她訴說就好了，怎麽能讓女孩子用男孩子的方式發泄呢？”
判官撓撓頭，說：“是嗎？可醉了，是最快的方式啊。”
老板再次白了判官一眼，站起來說：“你以後就知道了，你們慢慢喝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老板轉身慢悠悠地走了。
判官輕笑，低頭時才發現，初一把一壇酒喝得差不多了，搖晃著還想倒。判官拿過酒壇子，說：“我來給你倒吧，你怎麽還沒有醉？以前酒量很好嗎？
”
初一笑著搖頭，左右搖著身體盯著酒碗說：“我活著的時候，從來沒有喝過酒，這還是第一次呢！白酒味道好嗆。”
判官奇怪地看著初一，不可能有人天生酒量好吧，除非是曾經就這麽經常喝酒，而那個曾經，不是初一在人間的時候，一定是更久以前。
“判官大人~我是你朋友還好啦！換成喜歡的女孩子，就不要帶她來喝酒了。在人間啊，男孩子是不會帶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去喝酒的，隻要當女孩子是朋友，好男人都不會讓女人喝酒的。不過換成那些沒有素質，下三濫的人就說不定了，嗬嗬~”初一拿起判官倒好的酒笑道。
“是嗎？受教了，等遇到喜歡的女人再說吧。”判官不以為然。
初一喝了一口酒，奸笑著說：“判官，你不會，初戀都沒有吧？！”
“初戀？初戀是何戀？”判官拿起酒碗微微搖晃，平淡地問道。
“初戀啊？！初次戀愛唄！初次喜歡的人唄！沒有吧？哈哈！”初一把碗裏的酒一幹而盡，站起來搖搖晃晃地。判官皺著眉看她，生怕初一會摔倒。
初一往判官那邊走，繞過桌子的尖腳時絆了一下，整個人往判官摔去！判官一驚，連忙放下碗接住她，輕呼一口氣扶著初一坐下，“幹什麽呢你！”
“告訴你什麽是喜歡啊！”初一撐著下巴笑眯眯地說。
“為何要告訴我？”判官跟著坐下，無奈而奇怪地問道。
“因為我想告訴你，嘻嘻~。”初一傻兮兮地笑著，成功讓判官對她翻白眼。初一拿過判官的碗，說：“喜歡一個人，見到他會很開心，心裏又有一些緊張；喜歡一個人，見不到他，會有些焦躁，會想著他在做什麽；喜歡一個人，每天起來照著鏡子看到的就是他，而不是自己；喜歡一個，會因為他開心而開心，因為他難過而難過，知道了嗎？這是喜歡……”
判官看著初一的眼神有一絲迷茫，半知半解，終究是因為自己沒有親身體會過吧，還想說什麽的時候，初一卻趴在台上了，看來是醉倒了。
“老板，結賬了，我放在台上了啊。”判官對裏麵喊道，從懷裏拿出錢幣放在台上用酒碗壓著，另一壇酒還沒有打開，可那壇酒幾乎都是初一喝的。
判官拉起初一，轉身背起了初一往街上走。穿過了街道便有些安靜，有細細的風在吹，判官一步步走著，安靜得可以聽到初一的呼吸聲。
走到了一半，初一卻醒了，很快的速度，初一半醉著摟過判官的脖子，看了前方的路好一會才認出那是回去的路，便搖晃著手說：“不要回去，先不要回去！再背著我到處走走，時間還早呢！”
判官無奈，隻好背著初一往黃泉路那邊走，想著她大概是喜歡那片妖紅的花海吧。初一又喊：“判官，好黑啊，路好黑啊，我都看不到了。”
判官翻了個白眼，早知道這個女人喝醉了會這麽麻煩，就不帶她去喝酒了！判官打了個響指，幽藍的鬼火在他（她）們的身邊飄忽著；判官又打了一個響指，那些幽藍的鬼火就往前方飄，沒走一步，身旁的鬼火就自動飄到最前麵，輪流著照明。初一總算不喊不鬧，安靜下來了。
“判官，我是不是醉了？如果醉了，為什麽我還感覺到傷心呢？如果我沒有醉，為什麽看什麽都是不清晰的呢？”走了一會之後，初一悶悶地聲音響起。
判官往前看著，說：“你的身體在醉，但是你的心，沒有醉。”
“如何讓自己的心醉呢？我隻知道我的心碎了，啊啊！落音就這樣給美雪了！”初一哇哇大叫大聲喊著，判官的耳朵有點難受。
“其實……雖然知道美雪會好好愛落音，可是，落音的心裏，會一直存在著我，誰都無法代替，即使是那麽好，那麽好的美雪。所以，才願意放開落音，這份初戀很奇怪呢，生前不敢追逐，死後才明白彼此互相喜歡……聽著落音的表白，心裏高興又難過，因為我已經死了啊！”初一眼睛很酸澀。
“我很自私，如果還陽，不一定能在一起，但是如果我死了，落音心裏就會有我一輩子。所以我在他（她）們麵前顯形，對著落音說著我喜歡你，這樣一來，落音的心中，恐怕更放不下我了！判官，我是不是很混蛋？”初一有些混亂地說著，腦中滿是與落音的記憶，微微抬頭看著落音的側臉，便是初一那個時候最滿足的幸福，可惜，都成為過去了。
“傻瓜……”到了黃泉了，鬼火在彼岸花中飄蕩，有一種詭異的美，判官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說了那兩個字。
“啥傻瓜！我才沒有……下一次，一定要喝更多，更多的酒，這不夠，因為很快就清醒了，但是沒有關係，我，我從明天開始，就會忘記了，忘記落音，忘記前生，忘記美雪也喜歡落音的事實，忘記落音和我彼此喜歡的事實……”初一憂傷地說著，胸口很悶，很難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