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糾結的情愫

寧妃一幹人剛出了禧壽宮的門,便見蕭帝帶了張子軒等一幹隨行往禧壽宮而來。寧妃等連忙整理了儀容迎了上去。相差不過幾十步路,眾妃嬪們,個個按鬢,撫發,唯恐有一絲不整。

“臣妾參見皇上。”眾人齊齊迎了上去。皇上卻不過是一抬手,示意他們平身,腳下一步也沒停便進了帶了張子軒進了禧壽宮的門,留了一幹隨守在門外。

眾人那幾十步路的期待,頓時因皇上消失的背影而消失。

“看什麽?人都住進帝月宮了,你以為皇上會看你一眼嗎?”寧妃直接將話語指向恬妃。其他人都不是她的對手,原本恬妃她也不屑與她一鬥,隻不過她最近給自己出的兩個主意簡直太餿了,一想到月妃入住帝月宮,她對恬妃的恨更是比對月妃的嫉恨還多。

眾人見寧妃將矛頭指向恬妃,便紛紛向寧妃和恬妃靠了退,連忙撤出這戰局。在這後宮之中一旦不受寵,便隻能不求功但求無過,平安度日。日常以來他們都應該站在寧妃這邊,但此刻是在禧壽宮門口,哪有人敢在太後麵前撒野。恬妃見眾人退散,自是深知其中厲害,便讓寧妃靠近幾步說道:“姐姐若有氣,也等離了此地再說。”

恬妃這話倒是中聽,寧妃本欲發作,翠兒在她耳邊耳語幾句。她也便聽了恬妃的話,跟著恬妃離了禧壽後,到了一處假山後。

“姐姐,若妹妹惹姐姐生氣,姐姐隻管打罵,妹妹決不還有,但請姐姐說出來,妹妹即便是死也死個明白。”一到假山後,恬妃便給寧妃跪下了。他們二人本是平位,本不用行跪拜之禮。所以恬妃一跪,寧妃倒是心裏舒坦不少,氣也便少了幾分,聽得她的話,氣又更少了幾分。當下便把她出主意燒了星月宮讓月妃入了帝月宮的不滿通通說了出來。

“如今讓她近月樓台,一旦懷了龍種,往後還有你我的日子嗎?”寧妃想著宋子君身受寵愛,身懷龍腫的樣子,剛剛消的火頓時又湧了起來,“倘若不是你讓人燒了星月宮,哪至於到如今這事。”

“姐姐息怒,這事是妹妹想得不周全。”恬妃歎息道,“不

過是燒了一間屋子,原也不用如此大動幹戈,星月宮如今不過修葺,換個偏房住也就是了,為何非要搬至帝月宮?!怕是皇上護著她。如今,當務之急便是阻止她繡成龍袍,犯下大罪,打入冷宮。”

“這龍袍,依我看她是繡不成了。”寧妃冷笑道,“此前的已經毀了,也沒了繡線。即便有繡線,不過六七日的工夫,即便是神仙,恐怕也織不成這龍袍。”

“隻怕皇上為她求情。”恬妃提醒道,“必須讓她當著太後的麵立下狀來,若不完成,甘願受罪。”

“她又非蠢人,怎會立這樣的狀來。”

“這個嘛……”

恬妃在寧妃衛邊低語幾句,聽得寧妃怒氣全消,頻頻點頭。兩人正要離了假山,忽聞外麵翠兒大聲說道:“哎喲,那不是小憐嗎?這是去哪了?”

恬妃聽得,知是小憐來了,便向寧妃示意自己先不出去,讓寧妃先出去。小憐見是翠兒便隨便打了個招呼,離去時,正巧寧妃從假山處走了出來。

宋子君正倚著窗呆著無事,便見小憐從空前經過,不由一喜。有了絲線,便可以接著趕工了。而小憐一進門來,那一副沮喪的樣子,便立刻給她澆了一盆涼水。

“可是絲線不夠了?”宋子君問道。

小憐搖搖頭,說道:“內務府管事的說,上次咱們領的是上好的貢線,今年的都沒有了。若要,需要報了太後重新收購。夠不夠數還不一定,即便有,也要等一月半月後了。”

“這樣……”宋子君登時愣住了,這該如何是好。僅剩下的繡線加上錦狐線,恐怕一條龍身都不夠了,況且也沒剩多少時日了。

是夜,宋子君支著繡架,明黃色的大褂上平滑如縷。沒有繡上龍的黃色外衫,哪怕再是上好的麵料,也不是龍袍啊。宋子君看著繡架邊掛著的繡線,摸著光滑的布料,怔怔出神。她要怎樣,怎樣才能在短時間內用僅有的絲線繡出龍袍呢。這是她在太後麵前許下的承諾。院外,兩個身影傲然而立。

“皇上,何不告訴她太後也已應允她不必再繡龍袍?”已是

三更,蕭書苓看著偏殿內那個消瘦的身影都過半個時辰了,值夜的張子軒對站在院中的蕭帝說道。

蕭帝搖搖頭。這話他早已告訴過她,她有她的執著,而且他也想看看,做他的女人,她夠不夠資格。不過當然他也不願意她無端受罰。下了早朝便去跟蕭太後將事情前因後果跟太後講了一遍並說明等星月宮休好,便立刻送她回星月宮。而且,隻有在帝月宮,她才能安靜地繡出龍袍。

張子軒看著蕭帝,覺得自己似乎越來越不懂他,卻又似乎越來越懂。不然為何他所做的自己都似明了,又似一點都不明了呢?皇上明明已收到關於她的消息,明明已經心中有了禁忌,對她也不冷不熱,可是現在看來卻又似乎很關心她,並不想讓她出事。雖然皇上的解釋是,不管怎樣,她現在的身份都是“冰炎公主”,若她死在蕭國,都是蕭國的恥辱。

宋子君在黃袍上比來比去,計算著繡線的長度與量。一旁的畫滿了圖案的紙堆了一小桌案,仍不見半點成效。這一夜,她便這樣來來回回的畫著草稿樣式,迷糊糊的伏在案上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小憐一早便將她喚起。不是小憐殘忍,而是皇上就下了一次聖旨,讓她可次去給太後請安,所以她還是要準時叫醒月妃,免得她誤了給太後請安的時辰。

“小憐,昨夜我放案上的圖案呢?”宋子君看著幹淨的桌麵,問道。

“圖案?什麽圖案?”小憐疑惑道,她從來都沒有見過什麽圖案。

“就是放在這裏的草稿?很多的?”宋子君指著桌子的一角說道。雖然是草稿,可是她還是想看一看,也許能從中找到靈感。

“奴婢不知。”小憐弱弱地說道。她真的不知道,昨夜宋子君讓她先行休息了,便由帝月宮的其他宮人頂替。這個月每夜都陪著月妃熬夜,小憐也是疲憊。想著帝月宮的人宮人畢竟可靠,便聽了宋子君的勸,早早休息了。清晨來時,也確實沒見過月妃說的畫稿。

宋子君見小憐神情,知道她不會造假。便不再追問,隻是疑惑,不過是草稿,自傳有人在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