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後宮的“友情”

寧妃的怒氣讓肖陽宮的上空飄滿了怨雲。一宮人眾隻敢在在旁邊呆著,不敢離開。隻因有人剛一抬腳就被寧妃發現,扯住了耳朵一番打罵。所以即便碎片四濺,宮人們也隻是默默地站著,不敢離開,也不敢上前勸慰。

“啪!”清脆的瓷器摔死聲再次響起,卻讓剛進了宮門的俏麗女子受了一驚。不過她顯然是早已習慣,隻是略微一怔,便移步進了正殿。笑道:“姐姐,這是怎麽了?生這麽大的氣?”

說話的正是恬妃,見著一地的碎片和寧妃憤怒到變形的臉,她卻絲毫不以為意,倒是有種盡在掌握地淡定。

“是你,你來幹什麽?”寧妃聽著恬妃標誌性的尖聲細語,終於停止手中要繼續摔下去的動作,臉上怒氣未散,一扭身坐到椅子上,不悅地問道。

“姐姐這樣,恐怕也聽說了皇上在星月宮的事吧?”恬妃倒對寧妃的冷淡不以為意,徑自找了個沒有碎片的椅子坐下,淺笑道。卻也隻有她自己知道這淺笑背後的痛恨。

自從失了孩子之後,雖然她的位分沒廢,但也自那以後蕭帝再也不曾踏步過她的鍾玉宮。這幾年她看似安分守已,隻有她自己知道為了吸引蕭帝的注意她製造了多少意外,多少偶遇,多少身子不適。所有這些,都不曾讓蕭帝為她回過頭。她不是不妒忌寧妃,不是不想鬥,而是因為寧妃背後的寧臣相,為著自己的父親,為著還在朝廷的恬氏族人,她不敢直接與寧妃鬥。但是新來月妃,她憑什麽擁有一切自己不曾得到過的,而蕭帝對月妃所做的一切,恐怕整個後宮都不曾出現過。

皇上隨身執青子,這是整個皇宮盡知的事,所有的人都知道皇上之所以隨身攜帶的原因便是因著青玉子是先皇臨終所賜。自登基以來,別說是與人對弈從未用過,更別說要將這青玉子賞人了。

“哦?!看來你知道了!?”寧妃眉頭一抬,終於恢複了以往高傲的神色,示意下人將房屋打賞幹淨。

不得不說肖陽宮的宮人行動神速,也就稍適休息的功夫,

一切恢複如初。那些被摔掉東西的架子上,很快放回了替代品。翠兒乖巧地為寧妃和恬妃奉了茶,在一旁侍候著。

“那麽大的事恐怕整個皇宮都知道了,妹妹哪能不知道呢。”恬妃尖下巴一撇,不屑地說道,“星月宮的宮人們可到處炫耀他們家主子得了青玉子的事呢。”

“哼,不過是一個和親來的外人而已。不過就是想洗了新婚之夜的笑柄。”寧妃不屑地說著,但那逐漸扭曲的臉部線條告訴所有人她的憤怒,不平。

“姐姐,話可不能這麽說。恐怕是皇上待她有所不同。”恬妃見寧妃死鴨子嘴硬,當下便開始下狠藥,“闔宮嬪妃,哪一個不是出自名門之後,哪一個不稍諳棋藝,怎地就將那樣珍貴的青玉子賞了一個和親來的外人。恐怕,恐怕咱們皇上是愛上她了。”

“就憑她一個外來的小丫頭也配得到皇上的愛,她也配?!”寧妃終於忍不住,拍案而已。脖子上青筋暴起,一雙杏目睜得橢圓。在這後宮之中,一直以來隻有她才是與從不同的。蕭帝執著政事,一向鮮少踏步後宮,而每每踏及,便是她肖陽宮。哪怕當時恬妃用計懷了龍胎,也不過是一夜。皇上的寵,皇上的愛,隻有她——寧妃才配擁有。

“姐姐,莫要動氣。”恬妃話雖然這樣安慰著,心下卻十分高興,自己此行來的目的不就是挑撥寧妃的怒火尋找同一戰績的嘛。見目的達成,恬妃立刻便立刻做起了軍師來,“即便星月宮如今得了聖寵,也不過一日,與姐姐比你自然是根基不夠的。”

恬妃這一句話,當下便讓寧妃十分受用:“那是自然,皇上恐怕也不過是一時新鮮。畢竟那賤人是蕭國開國以來第一個和親過來的。”

“新鮮嘛倒是真,但是倘若那冰炎公主得了這皇上新鮮的功夫懷了龍種……”恬妃小聲地提醒,更小心意意地注意著寧妃下一步的反應。果然,再次一切如她所想,寧妃臉色立刻變得很難看,效果達到,她便接著說道,“姐姐,要早做防備。”

“哦?怎麽防備?

”寧妃的臉色若三月的天氣,變了又變,眉頭一挑,問道。

“自然是趁她還懷龍腫之前,讓星月宮變成冷宮。”恬妃輕聲說道,“隻不過,妹妹在皇上麵前人微言輕,有些事還得姐姐來做。”

“你且說說要怎樣做?”寧妃剛剛冷靜下來,忽而眉頭一皺說道,“之前你不是說讓她到國壽日交不出龍袍嗎?此事可行了?”寧妃倒也不笨,恬妃想讓自己去做惡人。她雖然魯莽,卻也不愚蠢。雖然說月妃是她的心頭刺,但是也恐稍一不慎便與恬妃一般,皇上從此不再踏足肖陽宮。立刻話峰一轉便提到了那日在禧壽宮外說的那件事。

恬妃似乎早知寧妃要問此事,立刻接口道:“妹妹此次前來為的就是這事。”寧妃黛眉一抬,示意她說下去。

恬妃便將宋子君將錦狐毛送去織布房織線的事與寧妃說了。

“那又如何?”恬妃繞著彎兒的講話讓寧妃有些不耐煩起來,“你有何計直說便是,此處也沒有外人。”

“是,那妹妹就直說了。”恬妃有了寧妃這話,便立刻直率起來,說道,“內務府提供的絲線並不足夠呦,而這錦狐毛非常難得,入手絲滑,亮光之下,若銀光閃耀,異常奪目。月妃恐怕是想以此線補了那些不足,恐怕更想以此線再得太後讚賞。”

“妹妹是想,若這線,織布紡不出來,或者……這錦狐毛從來都不曾送去過織布紡呢?”恬妃說道,“手中無線,看她要怎麽繡。”

“手中無線,她便告了太後,讓內務府重新置辦便是。”寧妃不以為然。

“姐姐,這便是了。月妃原來等了這錦狐線來用,如今線沒了,她定然要等新線,這一等是一時;而且今年繡線都已上貢完,倘若再要置辦,必然要去各地收購,那便又是一時;若收購不順……”恬妃見寧妃並不以為意,當下便細細解釋起來,聽得寧妃頻頻點頭。

“既然如此,那毀了那錦狐線便是。”

“妹妹此次前來就是為著此事向姐姐借一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