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聖修院

“哇？！這是什麽地方？”

宋子君和小憐在一名小太監的帶領下，過了七拐八彎的小道，在一間門舍破敗的小院前站住。小憐一見便驚叫起來，這真的是蕭國皇宮中的地方，那樣偏僻冷清。甚至，院門上那“聖修院”的牌匾都那樣搖搖欲墜。

“進去吧！”小太監一小踢開大門，對二人說道。那大門開時，灰塵飛揚。宋子君揮手拂了拂飛到眼前的灰塵，小憐連忙拿了帕子替宋子君擋住。饒是這樣，宋子君的黑發上也染上了些微白色的塵埃。

院子裏的太監宮女三三兩兩的坐著，或閑話，或幾人聚在一起玩個小玩意，大門被推開對他們一點影響也無。一個倚在洗衣池邊上曬著太陽打著磕睡的老太監倒是眯著眼睛向著門口望了幾眼眼。這聖修院已多年不見新人，見門口站著三人，不由立刻睡意全無，“噌”地一聲站了起來，尖著嗓子喊道：“別玩了，都別玩了，來人了，來人了。皇上沒忘記咱們，皇上沒忘記咱們。”那聲音不知是因激動而顫抖，鬆跨的皮膚因興奮而漲得通紅。

“廖公公，別開這老掉牙的玩笑了。這宮裏早已將聖修院給忘記了。哪還有人咱們幾個。”說話的是聚在一起閑話的老宮女。她話雖然這麽說，眼睛還是充滿期望地朝門口看了看。頓時她原本無視的雙眼充滿了亮光。

“真的來人了，真的來人了。快，快，大家準備，準備。”

那老宮女一證實消息，所有的人都停下手中的事，轉頭望向門口，確實是來人無疑頓時人人興奮地一如久未食肉的餓狼，眼裏閃爍著饑渴的光芒。

“誰是管事兒的呀？”領著宋子君來的小太監一咳，裝腔說道。雖然在宮裏他不過是個小太監，但是放到這聖修院便高人一等。話一出，剛剛那第一個說話的廖公公便站了出來，卑躬屈膝道：“老奴便是這間的管事。”

“這人，咱家給你領來了。這可是奉了皇太後旨意，前來學習蕭國禮儀的，你們可以用心了好好教著。”小

太監尖著嗓子煞有介事地說道。這一院的人頻頻點頭稱是。臨走時，那曹公公送了小太監到門口，聽得小太監耳語幾句便立刻會意。

那曹公公送走了小太監，回到院內便立刻換上了一副麵容，不再是此前那激動的神色，而是帶上了一種嗜血的興奮，但又擺著一張臉，看著猙獰可怖。他從洗衣池邊撿起一根小手指粗的竹條，站在宋子君和小憐的麵前，他的身後是一群與他同樣的神情的太監和宮女。宋子君頓時有羊入狼口的感覺，毛骨悚然。

“我不管你以前是什麽，也不需要知道。凡事來到聖修院的人，進了這道門，就要聽我的。”曹公公將竹條背在身後說道，“既然是皇太後吩咐的，咱家自然會將規矩交全了。”曹公公頭一偏，從身後走出一個三十多歲的宮女，下巴低垂，相貌很是刻薄。

“這位是欽姑姑，她不但會教你所有禮儀，更會時時刻刻監督你。”曹公公轉向欽姑姑說道，“先帶他們去寢居，明日開始教習禮儀。”

欽姑娘點頭稱是，便帶了宋子君二人去了寢居。兩人一走，曹公公身後一堆太監宮女便立刻圍了上去：“曹公公，這人是要留幾分？”

“一分足夠。”曹公公得意地笑道，“這可是寧妃娘娘吩咐的。這事若辦好了，咱們便可出了這聖修院，到寧妃娘娘跟前伺候。你們……”他指著那幾個老宮女說道，“也可出宮返鄉了。”

“到寧妃娘娘跟前伺候”、“出宮返鄉”這是聖修院所有太監宮女的心願，頓時大家表情掛了上越越欲試的神情。

不遠處的屋頂上，坐著一黃一灰兩道身影。而那黃色的身影直直地望著聖修院的方向怔怔出神。

“皇上，擔心就放她出來好了。”張子軒說道。他實在是受不了了，來了半天了，隻坐著看，明明就很擔心，還非得擺著一張臉故做鎮靜。

“現在不是時候。”蕭書苓搖搖頭。自小長在宮牆內，他怎會不知聖修院是怎樣的所在，隻不過蕭太後下了這樣的令

，他也不能朝令夕止。更何況，他也想看看，她是不是他要的那個人。

“你看那幾個太監的眼色，巴不得把將她扒皮抽筋，如果不早出手，恐怕她就沒命了。”張子軒自然也知道聖修院的可怕。

“嗯！所以朕命你日日在此守護，不得令她有任何損傷。”蕭書苓站了起來，淡淡地說道。毫不理會張子軒那張跨到地上的臉。為什麽，為什麽總是他？明明自己出手可以輕易救出她，非得要自己沒日沒夜的在這裏監視著，要自己身為禦前侍衛，他也是很忙的。

“倘若她有絲毫損傷，朕為你是問。”蕭書苓縱身躍下屋頂，穩穩地落到回廊上，留了一句給屋頂的張子軒。大搖大擺地走開。他太相信這個自小與自己一起長大的侍衛，將她交給他，放心。

倒是宋子君和小憐進了那所謂的寢居，不由以下一陣淒涼。雖然也沒有對這裏寄予什麽期望，但是這樣的寢室，也實在……太不像人住的地方了。

“你知不知道我家公主是什麽身份？怎麽能住這樣的地方？”小憐立刻怒道。這個皇太後也太刻薄了吧，怎麽說也是堂堂公主之過來的，竟然給這樣一個乞丐都不睡的地方讓公主住，簡直欺人太甚。

“不知道，我隻知所有來聖修院的人都需住在此處。”欽姑姑不理會小憐的怒氣，雙目低垂，直視地麵，冷冷地回道，“我勸你還是趕緊收拾一下，免得到時候沒地方睡覺。”

欽姑姑說完徑自離開，隻留下宋子君子和小憐二人。

“好了，小憐，既來之則安之，我們趕快收拾吧。”宋子君見小憐還脾氣還沒發完，便安慰道。自說著，便自己動手去鋪鋪蓋。小憐連忙接手替她鋪好鋪蓋。她知道宋子君一向愛睡覺，所以故意將自己的那床墊子也墊到了宋子君的床下，好讓她睡得舒心。這一晚兩人和衣而睡。而一個晚上她都在關注宋子君的反應，好在沒感覺到她有任何不適。

這一夜，那屋頂，一道灰色的身影，披露而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