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還有一種選擇
妮婭將三塊特殊物品帶在手上，開啟外部連接通話，空中出現了藍色虛擬屏幕，上麵顯示著“請等待”字幕。大概三分鍾後，屏幕發出接通信號，一位衣著整齊的年輕男子出現在視頻的那頭。
“10714號，妮婭，恭喜你成功通關。”
男子禮貌的說出這句話，同時查閱著電腦裏的資料，上麵記載著一些事情。夏莎有些詫異，她大概沒想到，竟真的有人會離開這裏。
“通關了……”妮婭呆呆的說出了這三個字，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整整五天，她在這個無名島嶼呆了五天，經曆了太多事情，看到過太多殺戮，而現在她終於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天神大人！請派飛機來接我吧！”妮婭看著虛擬屏幕，萬分激動的乞求道。
“飛機正在路上，不過在此之前，我想有件事應該讓你明白。”
“哎？”妮婭突然有點緊張，怎麽了，難道要出這個島嶼還有別的難題？
“就在十分鍾以前，波利先生打電話過來，明確的表示——不會再收留你。”
“……”妮婭微微睜大眼眸。
世界變得很安靜，有一種接近死亡的感覺。妮婭“噗通”一聲跪坐在地上，看著麵前的沙灘發呆。波利先生……波利先生，不要她了嗎？
是了，波利先生一直都很不喜歡她。可是因為少爺的堅持，他即使不喜歡也沒辦法把自己送走。可這一次……為什麽，她就這麽直接被拋棄了呢？
“10714號，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虛擬屏幕裏穿著西裝的變異種繼續說道，也許人類的悲傷他根本無法理解，“第一，直升機會直接把你帶回寵物買賣市場。也許在那裏，你會遇到新的主人。”
聽到這些，夏莎沉下眼眸，“說不要就不要，如果再回到那裏，誰知道會遇到什麽樣的買家？萬一是個變tai呢？”
莫斯托菲輕輕一笑，冷聲道：“這不是很正常，那些‘天神’一向如此，丟棄一個寵物根本不算什麽。”
天空的上方傳來“轟轟”的聲響，有一架小型的私人飛機緩緩降落，停在了妮婭的麵前。
“那……第二呢。”妮婭酸澀的開口，她的淚從臉側滑過，她知道，這不是開玩笑這是真的。她被拋棄了，波利家族不要她了，連少爺都……不要她了！
“第二，安樂死。”屏幕裏的年輕男子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禮貌的微笑。人類的性命在他的眼裏，真的不值一提。
“……是波利少爺這麽說的嗎？”妮婭的聲音止不住的顫抖，她不敢相信，竟然會讓她……安
樂死……
因為害怕她遇到不好的主人，害怕她吃苦，害怕她被虐待被殺害。所以，波利少爺啊，這就是您最後的溫柔的嗎？
變異種保持著微笑，機艙門已經緩緩打開，裏麵空無一人。
如今的飛機，已經不需要駕駛員，但憑著遠程電腦就可以解決任何問題。
“那麽，10714號，請做選擇。”
*
“小婭，你聽我說，你一定要活著！隻要你能通關，你就能回來！我會等你，我一定會等你！！”
“小婭！！——要活著回來！！——”
……
波利零的話還在耳邊回旋，那不過就是五天前的事情。五天前她離開的時候，波利少爺及時趕到，就算沒有救出她，可是看到他那麽焦急的樣子，妮婭的心裏也覺得好滿足。所以她發誓，不管用什麽辦法，她一定會通關遊戲。
一定會回去。
回到波利少爺的身邊。
妮婭不停地用雙手擦去臉上的淚水，她緊咬著的牙不肯哭出聲，可是心裏的刺痛感讓她即使嘴唇咬出了血，也不得不低低的嗚咽。
湛藍的天空萬裏無雲，陽光是那麽的燦爛，可是妮婭的眼前是一片黑暗。她像是掉進了一灘沼澤裏，不停地在下陷，仿佛下一秒就會永遠被吞噬。恐懼，無助，而又絕望……她不願相信，一直都對她那麽好的波利少爺，會不要她……
“這不是真的……這一定不是真的……”妮婭不停地搖頭，她突然站起身對著大屏幕喊道：“讓我跟波利少爺通話，我要跟他通話！！”
“抱歉，波利少爺現在很忙，沒有時間接你電話。”
“我不相信！一定是波利先生自己做的決定，而少爺他……他不可能不要我的！”妮婭嘴上是這麽說，可是她心裏非常沒底，連她自己都沒法相信波利零會不知道這件事。可是她還是不停地說服自己，“他說過的！我是屬於他的！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把我帶走！”
“沒錯，十分鍾以前你的確是他的寵物，歸他所有。而現在——”虛擬屏幕裏，年輕的男子將剛剛掃描過來的合同撐在麵前，白紙黑字明確的簽著波利零的名字，“10714號，請接受現實。”
“我不懂……我不懂……”妮婭還在掙紮，她不肯相信，這竟然是真的。
變異種微微一笑，道：“有什麽不好懂的，我就實話告訴你吧，你這五天在這個島嶼上發生的一切波利少爺可都是看在眼裏哦。就在剛才，你為了得到特殊物品還殺害了自己的三個同伴——不是嗎？”
“……”
“這五天的你，麵臨死亡危險的你，可都是沒有任何偽裝的真實麵貌。你什麽事情會做不出來呢？請問，看到了這樣的你，波利少爺怎麽還會讓你回去？萬一哪一天你為了保命，把他給殺了呢？”
“他都……看到了？……”
這五天來，她見過很多殺戮，自己的雙手也沾滿了鮮血。
沒錯，就在剛才，她還騙到了同伴的特殊物品，並讓讓他們成為失敗變異種的誘餌。想必現在，他們已經死在變異種的嘴裏了吧。
嗬嗬……她背叛了同伴，拋棄了同伴……而現在，她也被拋棄了嗎？
可是，波利少爺啊……她這麽做，隻是想要再回到他身邊……好想好想，回到他身邊。
“給你十秒的時間，請務必做出決定。”
屏幕上方閃爍著紅色信號，倒計時正式啟動。妮婭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是選擇回去買賣市場憑運氣遇到好的主人，還是選擇服用不會有任何痛苦的毒藥就此結束一生？安樂死，至少可以保證，她不會再受苦……
雖然，好不甘心啊。可是她真的很害怕，自己的下一個主人會是一個心理變tai，到那個時候她就算想死也死不掉了……
“我……我選擇……”
就在“安樂死”這三個字即將說出口的一刹那，她的手腕突然被人抓住，有人將她拽了過去。
妮婭抬起頭，就看到夏莎正在取下她戴著的特殊物品。
“你……做什麽？”
夏莎明顯是在壓製著怒氣，那天在廣場上，波利零他也見過。嗯，也許吧，很真摯的想要把這個女孩帶回去，不過顯然他的父親是有預謀的。如今故意設出了這一道，看到這一切的波利零終於不敢再要她了吧？
“還有第三種選擇。”取下手表後，夏莎抬起頭注視著她的眼眸。
“什麽？”妮婭驀地一愣，她看著夏莎，不知道這個女生要做什麽。
屏幕裏的年輕男子不滿的皺起眉，夏莎的舉動讓他感到不悅，區區人類，居然敢妨礙他的工作。
“留在這裏。”
夏莎將手裏的那塊特殊物品扔向遠處，藍色的手表在陽光下呈現出一道優美的弧度繼而掉進海裏。平靜的海麵泛起輕微的漣漪，這一幕幾乎讓人目瞪口呆——特殊物品，那是唯一通往外界的門票，那是很多很多的人即使丟了性命都無法得到的東西！她竟然……就這麽丟了？
“物品沒有集齊，所以隻能留在這裏。”重複了一遍自己剛才說的話，夏莎便拉著妮婭頭也不回的離開。
這就是第三種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