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承天殿
九月，芙蓉花開得正好。
白的似雪，紅的似火，那粉色……便如同正坐在東方晟左下首的那群嬌媚的妃嬪般嬌媚動人。
耳邊響著悅耳的絲竹聲，眼前是窈窕的舞娘在賣力的扭動著誘人的身姿，時不時向坐在正中的那人投去魅惑人心的笑容。
坐在大殿正中的東方晟嘴角噙著一抹得意的笑，執杯的左腕時不時微動，右手則隨著樂聲輕輕叩擊桌麵，端的是十分享受！
確然，怎能不好好享受呢？
今天的這一切，是他費勁心思拚了性命才得來的，他當然有資格好好享受這來之不易的一切！
如今，他的右下首是忠於他的大臣，他的左下首是時刻等著他垂憐的妃嬪……
過去他所渴望的一切，如今隻要他想要，就會有人巴巴的送到他的麵前。
這便是權勢的好處。
隻是……
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掠過坐在左下首最不氣眼的那個位置，一抹紅色映入他的眼簾。
回想起昨晚看到的情景，東方晟的眸子閃了閃，嘴角的笑意更濃。
坐在離他位置最近的淩紫鳶自然注意到他眼神所望之處，她隨著他的眼神望去，果不其然看到那抹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她咬了咬牙關，眼中的狠戾一閃而過，就連垂在身側的拳頭也不由得握緊。
坐在她對麵的淩成功看出微眯著眼看向她，在覺察到這道目光後，淩紫鳶連忙給他使了個眼色。
在接收到那個“眼神信號”後，淩成功放下手中的杯子，偷偷看了眼上首的東方晟一眼。
樂聲恰在此時停下，舞姬們行禮後紛紛半弓著身退下。
不待東方晟開口，淩成功便離開自己的位子，雙手抱拳站了出來。
“啟奏皇上，臣有要事稟告。”
對於突然站出的他，東方晟有些許的意外，但那抹詫異之色很快斂去，換上一副溫和的笑容。
“淩愛卿何須同朕如此客氣？你可是朕的老泰山，有什麽話但
說無妨！”他的眼神有意無意的往淩紫鳶所在的方向曖昧的看了眼，淩紫鳶連忙紅著臉嬌羞的低下頭去。
“老臣遵旨！”淩成功挺了挺背脊，眉宇間帶著掩不住的欣喜和驕傲。
“不知皇上可還記得上月南越國進貢的白虎？”見東方晟略略頷首，他繼續道：“那白虎可是自打來了咱們東齊國後就沒一天安生過！”
“哦？”東方晟挑了挑眉，饒有興致的看著他：“老將軍倒是說說看，那白虎到底怎麽個不安生法？”
淩成功淡然一笑，朗聲道：“老臣聽聞珍禽司的人原打算把訓好這白虎在您大壽時牽出為陛下表演助興，沒曾想這畜生竟如此乖張！前後竟咬死咬傷數十人！”
此話一出，立刻引起大臣們的熱議。淩成功仿佛早就料到這一點，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而是靜默的看著東方晟，等著他耐不住xing子發話。
果然，在聽完他的敘述後，東方晟沉吟了片刻便開了口：“老將軍可是有了解決的辦法？”
“皇上英明！”淩成功雙手一拱，麵帶喜色道：“老臣一直為這事凡心，原本還苦於沒有辦法，如今因著皇上的緣故，那問題片刻間便可迎刃而解！”
這下，不光下麵的臣子和妃嬪們議論紛紛，就連東方晟的興趣也被他成功的吊了起來。
“老將軍這話朕就聽不明白了，難道說，那畜生會懼怕朕的天子之氣？”他的聲音裏帶著些許的戲謔成分，顯然不太相信這種說法。
他甚至聽到有人在下麵低聲議論：這老家夥還真是會溜須拍馬！
把那些議論聲盡數聽到耳中的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悅，而是風輕雲淡的看著坐在龍椅上的那個青年人不卑不亢的說道：“皇上誤會了，老臣不是這個意思。之所以說那句‘因著皇上的緣故’，完全是因為皇上您帶回了一位懂得獸音的靈妃娘娘！”
他的話成功的轉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們紛紛往那個不起眼的角落望去，就連東方晟也向她投去了充滿興味的目光。
忽然被點中名的夜靈
兒，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吃驚的樣子，而是優雅的用素白的手指撚起一塊桂花糕緩緩放到嘴邊咬上一口。
若是在平時，她現在的表現並沒有任何不妥之處。
然而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她身上時，她卻仍舊置若罔聞一般吃著麵前的食物，這就顯得有點怪異了。
淩成功和淩紫鳶飛快交換個眼色，爾後又匆忙移開。
此時的東方晟已經離開所在的位子信步往夜靈兒所在的位置走去。
他的臉上帶著溫潤的笑意，他的身上穿著用金線繡成的龍袍，他就這樣一步步的走向她……
夜靈兒呆呆的看著他走向自己，原本打算送至嘴邊的糕點也因暫時的呆楞而停了下來。甚至連嘴角上沾了糕點的碎屑也不自知。
隨著他的一步步走近，夜靈兒覺得自己的心跳在不斷的加快。
眼前這個男人明明和她才認識幾天，為何她會有種認識了他好久好久的感覺呢？
周圍是那麽靜，即使偶爾有人低聲議論，也是把聲音壓到幾不可聞的地步。
她看著他的手微微抬起，然後溫柔的幫她擦去嘴角的碎屑。
她仍舊一動不動的看著他，甚至可以看到他眼中有個小小的自己。
東方晟看著兀自發呆的她忽然戲謔一笑，調侃了一句：“怎麽，連看到野獸都不怕的靈兒，竟會畏懼朕嗎？”
他的話音剛落，所有的妃嬪和大臣們紛紛離坐，齊齊的跪在地上高呼：“吾皇乃上天命定之主，萬民臣服……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東方晟嘴角的笑意更濃，他回轉過身道了句：“眾愛卿平身。”聲音中有著毫不掩飾的興奮和自得。
此時的夜靈兒已經回過神來，她放下手中尚未吃完的糕點，看著他意氣風發樣子，心口的位置不知怎的沒由來的一痛。
看著垂下眼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她，東方晟問道：“愛妃可願幫朕馴服那不聽管教的猛虎？”
夜靈兒抬起頭，看向他的眼中帶著嘲諷的笑意：“我有可以選擇的餘地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