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馬爺
沈老嗬嗬一笑，唐棠看人的眼光一向準，眼前的少年目光清澈，心無雜念，確實是一個好胚子。
於是他也不再避忌，從懷中掏出小冊子，沈老道：“這是大概一個月前來詢問的人，這是五日前來詢問的人。”
唐棠一訥，五日前，那時唐子言被軟禁，岑皇後失勢，誰還會在意她？“這馬爺，是婁城人？”
“出了城，從婁城往東走要經過一個蒼茫山，這馬爺是蒼茫山上的山賊，凶狠非常，早些年馬爺經常在婁城打家劫舍，害得人人自危，自從城主大人來了以後，馬爺便把目光鎖在與婁城相鄰的明城，鮮少在婁城出現，婁城的人很是避畏他。”沈老溫聲解釋。
唐棠點點頭，她揚言要賣掉如意齋的原因是想釣著岑皇後，讓她以為她支撐不下兩個如意齋，免得她總是處處針對著她。
沒想到，這過中還引出一位馬爺。強龍難壓地頭蛇，唐棠人還在婁城，馬爺應當不會來如意齋搗亂，可若她離開了，這如意齋便危險了。
唐棠苦笑，想富甲一方，看來還有很多門道需要摸通，“也罷，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馬爺未必真想要我如意齋。”
九天大陸分四國，南唐國東陵國兩國幾乎各占了九天大陸的三分之一，西澹國跟北祁國平分剩下的三分之一，南唐國位居九天大陸南邊，以西到達西澹國，以北到底北祁國，以東自然是東陵國。婁城居於一個很尷尬的位置，以西跟以北都比較發達，婁城過去，以東明城，明城一過便是跟東陵國的交界。
按理說，跟東陵國交界的地方會比跟西澹國，北祁國交界的地方更加發達，可現實恰恰相反，因為南唐國跟東陵國不通商，婁城跟明城便一直尷尬的存在著。
所以如意齋雖然位居婁城的正街桃花街，可環境卻不如婁城隔壁的另一座城，澱城。馬爺完全可以前往澱城開店，按照他個人的人脈跟威信，在澱城的發展絕對比婁城好！
唐棠並不是很擔心，這位馬爺會為了婁城這塊雞肋，得罪皇室跟君淩軒。
沈老點點頭，他來婁城已有數月，比唐棠了解婁城的情況，唐棠考慮到的，他自然也考慮到了。“如今如意齋也準備得差不多了，郡主是打算直接營業，還是繼續讓人拍賣？”
這是唐棠需要考慮的問題，她大大歎一口氣，問沈老，“如今人人都知道我跟王爺已經前往婁城，這邊如意齋拍賣，我若出麵的話，消息傳回京都，那整個京都城都知曉如意齋是我唐棠的產業了。可若我不出麵，如意齋就是一間平凡的酒樓，沒有任何優勢可言。沈老覺得，哪一種選擇比較好？”
沈老默了默，他也歎氣，輕聲搖頭，兩種都不好。唐棠不出麵，如意齋如果不拍賣的話就名聲盡毀，到時候營業也不過是一間普通酒樓罷了。
唐棠徹底沉默了。
嶽炎沉沉望著他們，輕聲說：“王妃有沒有可以信任的外戚，官階要比縣令大人高的。到時候隻需把王妃信任的人名字報出來，能讓縣令大人心生畏懼就好。”
唐棠眼睛一亮，隨即暗了下來，那人的身份絕對比任何人都適合公開，可是……
“罷了，此時暫時也沒有結果，我們先把如意齋的拍賣進行了，反正做戲也要做給人看的。”
沈老點點頭，“也好。”
如此一來，唐棠回京都之後，岑皇後也不會處處針對著她。
嶽炎不知岑皇後的事，他提議時，唐棠分明是欣喜的，可他不知為何，唐棠否決了他的提議。
這麽想著，他不覺有些黯淡，他跟在唐棠身邊幾天，深深覺得自己融不進她的生活。
唐棠把嶽炎的態度收在眼裏，她板著臉，“如意齋不久就要開業，裏麵有一桶一桶的新碗碟，嶽炎你進去裏邊忙吧。”
嶽炎麻木點頭，進去裏麵刷碗。
沈老是個人精，他深深一歎，“郡主，他
年紀還小。”
“不小了，祈風十五時都能自己獨掌如意齋了。”唐棠搖頭。
沈老對這段時間京都的事也略有耳聞，祈風的身份他也知曉，他輕笑，“郡主可要明白祈風隻有一個，眼前的人不是祈風。”
“確實。”唐棠點點頭，嶽炎很聰明，假以時日他能替換祈風的位置，卻不能代替祈風。
其實祈風做事也有許多讓唐棠不滿的地方，她跟祈風也有過爭執，所以嶽炎這些小情緒她根本就沒有生氣。
唐棠又跟沈老談了如意齋即將開業的一些細節，把時間定在重陽節這天，距離現在還有十天左右。
這街雖然叫桃花街，但是附近桃樹不多，反倒是因為臨近九月，菊花一簇一簇盛放，恰是美麗。重陽節在南唐國來說是一個重大的節日，兄弟姐妹或者未婚的男女一同出遊賞景，登高遠眺，還有吃重陽糕、飲菊花酒等活動。往年的話，唐子珩身體安好，不知多少京都少女邀他出遊，跟唐子珩那一堆人一起登高，簡直就是一場變相的相親盛宴。
這麽想著，唐棠不由得有點黯然，今年唐子珩肯定不能登高了，所幸她也不在京都，不會觸景生情，但願郭峰早日尋到曲浪，還他健康。
唐棠斂住心神，“就這樣吧，重陽節的傍晚營業，免費送菊花酒跟重陽糕，把如意齋裝點一下，點上菊花燈，要熱熱鬧鬧一些！”
沈老點頭，“那拍賣會的事？”
“沈老認為，三日後比較好，還是七日後比較好？”唐棠說，“我不能在婁城停留過久，等重陽節過後便要回京都城。”日子算到重陽節，她來婁城也足足半個月了，等她趕回去之後，唐子珩的一月之期就到了，她還要回去看看郭峰找人找得如何呢！
“那就三日後吧。”沈老拍板說。
“好，那就勞煩沈老去準備。”唐棠笑了。
沈老搖頭，溫聲說：“這是老奴應該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