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崔玉笙的暗示

“你這樣說,是什麽意思呢?”

百裏昭看著她,皺著眉頭說道。

崔玉笙頓了一下,覺得自己好像說多了,想了一下,繼續說道:“已經過去了十天了,就算一個沒有受傷的人,在冰天雪地裏也不可能存活下來,這一點昭將軍不會不知道。”

她一邊說著,一邊可以看到百裏昭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於是把話鋒一轉,繼續說道:“昭將軍大可沿著河流往下找,看一下沿河的人家有沒有看見或者是收留。”

崔玉笙知道,不管百裏昭怎麽找下去,都不可能找到龍茹淩,因為她人現在就隱蔽在很深的庭院裏麵。如果凖默有心要藏著的話,百裏昭是不會找到的。

“謝過了。”

百裏昭朝著她做抱拳禮,大闊步的離開。

崔玉笙看著他遠離的背影,歎了一口氣,有多少事悔不當初,可是又有什麽用呢。

她把藥煎好,端到庭院裏時,龍茹淩剛剛醒來,對於百裏昭和凖默發生的事情,一點都不知情,和瓊月在那裏打鬧。

“你再說,我就撕了你的嘴。”

龍茹淩滿臉通紅,想要去抓住瓊月,無奈卻行動不便,隻能在那裏咬牙切齒的說著。

水碧收拾完東西,一把抓著瓊月,送到龍茹淩的手中說道:“你要是讓公主的傷口裂開,我可饒不了你。”

龍茹淩教訓完瓊月,看到崔玉笙走進來,馬上苦了一張精致的小臉龐說道:“玉笙,我怎麽感覺剛才才看到你,又來了。”

“喝藥了。”

崔玉笙不像她們兩人,會說笑打鬧。

“是。”

混熟以後的龍茹淩,除了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以外,一點都沒有改變,依舊是插科打諢無所不能。她端著藥,捏著鼻子一口氣喝完,然後忙把方糖放進嘴裏,才吐著被苦麻的舌頭在那裏撒嬌。

“我想出去走走。”

她摟著瓊月,看著庭院外麵漸漸開始融化的冰雪說道,一直待在庭院裏麵,她會乏悶而死。

崔玉笙也順著看出去,枝葉開始抽枝,而且冰封的山,也開始解凍,雪水潺潺的流著。

其實,這個時候才是最冷的,百裏昭卻要在最冷的時候,沿著河流,去找根本不存在的人的身影。

“公主,你想不想見昭將軍……”

“咳咳。”

水碧在一旁適時的咳嗽起來,阻斷而來她的話。

“想什麽?”

龍茹淩沒有聽清楚,抬起看著崔玉笙,問道。

“崔醫女是說,公主你想要出去,總得等傷好了,要是把傷口弄裂了,不僅痛死你自己,還連累我們陪著受罪呢。”

水碧的謊話,還真的是越編越順溜,完全不需要經過大腦,就可以信手拈來。

她說完,把崔玉笙拉到外麵,臉色嚴峻的問道:“你想做什麽,一開始和凖默商量好的人是你,現在想要打亂一切的人,也是你嗎?”

語氣中,帶著很不友善。

“昭將軍沒日沒夜在斷崖下尋找著公主的身影,他也受傷了,卻沒有好好的照料傷口,而且今天早上他還在大殿暈倒了。”

醫者父母心,崔玉笙沒有辦法做到不管。

但是,水碧卻不是醫女。

正如,副將滿心都是為百裏昭著想,穆狄滿心都是為凖默著想一樣,水碧也滿心的,隻有龍茹淩一個人,至於其他人的生死,不在她考慮的範圍之內。

“那是他應得的,他別無選擇,曾經公主待他如寶,是他自己放棄了一切。如今,這點小可憐想要打發誰呢?”

水碧殘忍的說著,她已經不想看到自己公主暗自傷神,然後強打精神的樣子。

“我隻是知道,四特勒對公主很好,真心誠意的好,願意保護她一輩子。而我,隻想公主一世安好,至於陪在她身邊的人,是四特勒,還是百裏昭,已經無所謂了。”

她說完,轉身回到房間內,警告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無需要再多說什麽。

夜晚,龍茹淩披著鬥篷,靠著青燈在刺繡,她本來就不是沉穩的性格,一個小香囊對別人來說,也許是幾天的事情,對她來說,可能是個把月的事情。

瓊月是看著她閑的無聊,才找來針線,一起刺繡小香囊解悶。

凖默無聲的走了進來,對瓊月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她出去。

然後他走到龍茹淩的身邊,從後麵伸手摟住她,把頭靠在她的頸脖之間。

可憐龍茹淩還不習慣這樣親昵的舉動,食指被繡花針紮了一下,驚叫一聲後,一顆綠豆大小血珠就冒了出來。

“都是你啦。”

“是麽,我看看。”

凖默抬起頭,抓過她的食指,含在嘴裏,然後瞅見她在弄著小香囊,含糊的說道:“你在弄什麽?”

印象中,龍茹淩可不是喜歡女紅的人。

她縮回手,臉上紅了一下,小聲說道:“你吸血鬼啊。”

她說完,把初成形的小香囊擺在他的麵前說道:“你喜歡什麽樣的圖案,我繡上去。”

凖默看了一下,頗為認真的說道:“狼。”

“……”

“而且要很霸氣的那種,別繡成一條小獵犬。”

“……”

“淩兒。”

凖默忽然叫她的名字,這兩個字,他很少叫,而龍茹淩醒來以後,也是第一次聽,卻很自然的“嗯”了一聲。

他摟過龍茹淩把她抱在懷裏,撫摸著嫩滑的臉龐,親吻著她的臉,然後嘴唇,慢慢的又在啃咬著她的耳垂。

龍茹淩吃癢,在那裏躲躲閃閃,笑著說道:“別鬧了,我怕癢。”

“淩兒,我喜歡你。”

凖默把頭埋在她的肩膀上,低啞著嗓音說道,很簡單的幾個字,卻不知道為什麽,龍茹淩像是被釘住了一樣似的,眼睛顫了一下,眼淚就快速的滑了下來,落在凖默的頸脖上,涼涼的。

“怎麽了?”

凖默抬起頭,用拇指抹著她臉上的淚水,皺著眉頭說道:“這句話讓你討厭到哭麽?”

“我不知道,怎麽辦,凖默,我不知道為什麽會哭?”

龍茹淩抬起頭來,看著他,她應該覺得開心的,有一個愛自己的夫君。但是在開心之餘,卻帶著苦澀,好像很重要的東西不見了,怎麽也找不回來了,隻能用眼淚來緬懷一樣。

“傻丫頭,你隻要回答‘我也是’就好了。”

凖默寵溺的摟過龍茹淩,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前,另一隻手若有若無的繞著她的長發,外麵是融化的冰雪,冰冷而刺骨,但是這裏卻溫暖而旖旎。

“淩兒,我問你一件事。”

凖默說著,在她的嘴唇上啄了一下,看來他很喜歡這樣做。

“嗯。”

龍茹淩拿著小香囊,滿心的琢磨著要怎麽繡一條霸氣的狼。

卻獨獨忘了,曾經她在洛陽時,也為百裏昭繡過一個小香囊,卻沒有送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