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出奇的配合
第二天很快就了，從早上開始，寢殿裏就擠滿了突厥的婢女們，臉上都是歡愉的笑意，幫她沐浴更衣，盛裝打扮，還有攙扶著她去祭天。
做這些事的時候，凖默都不在身邊，但是好在她也算是聽得懂突厥話，所以並不覺得彷徨和害怕。
倒是水碧和瓊月兩人，聽不懂不會說，有不知道這裏的風俗，隻能在一旁看著，幹著急。
“公主，我們有什麽能做的麽？”
瓊月覺得自己這樣幹站著，好像有點說不過去，隻好在一旁小聲的說道。
龍茹淩淡淡的笑了，點著她的腦袋說道：“你這輩子就是勞碌命，讓你閑著還不習慣。”
她出奇的配合，那些婢女們讓她怎麽做就怎麽做，完全沒有鬧脾氣，更沒有說拒絕。
就好像，她很期待成為一個新娘，很期待著夜晚一樣。
一直到祭天結束，依舊是下午時分，二月天本來是一個草長鶯飛的季節，但是在這裏依舊是冰雪封住，隻能偶爾看到嫩芽冒出來。
婢女們又幫她穿上喜慶的新娘喜服，告知了注意事項後，才魚貫的退出。
這裏沒有拜天地的習俗，祭天在石碑上刻下名字，就當是完婚，對於大周朝來說，實在是太兒戲，當是對於突厥人而言，這就是最隆重的儀式。
淨身，朝拜，跪謝等之後，就算是承認了。
之後，她就坐在布置好的新房內，其餘的人則在外麵大肆載歌載舞，好不歡快淋漓。
瓊月和水碧在房間內守著她，看著這邊的習俗，連一張喜帕都沒有，就在那裏大歎特歎。
“這哪裏算是成婚嗎，沒有拜天地，沒有鳳冠霞帔的，哪個公主會這樣寒磣麽？”
“這還寒磣嗎？”
龍茹淩指著身上的華服，隻差沒有把金銀全部鑲嵌在上麵，除了沒有慣有的習俗以外，她可看不出哪裏寒磣了。
“可是……”
瓊月就是老媽子性格，但是凖默所準備的喜服，還真的是挑不出任何的毛病，隻怕是曆代公主都不會有這麽一件由金絲銀絲繡成的喜服。
但是，自家公主嫁的，始終不是自己愛的人。
龍茹淩收斂起笑意，她看著窗外漸漸暗下去的天色，忽然間拉著水碧，把她
拉到自己的跟前，小聲說道：“幫我支開外麵的人。”
水碧看著她，一下子就明白她要做什麽了。
“你以外，我一整天這樣乖乖的，是為了什麽？”
龍茹淩笑了一下，難道就這樣，她會乖乖的嫁過去麽？什麽祭天就算是完婚，她是大周朝的人，不是突厥人，可從來不承認。
“凖默可不笨，公主你真的認為，他不會發現麽？”
“那他更明白，我留不下來。”
就算百裏昭不會帶她走，她也不會留下來，天大地大難道還沒有一個她可以容身的地方麽？
“奴婢明白了。”
水碧歎了一口氣，忽然間目光堅定起來，她們要的，從來都是龍茹淩開心，其他的事情，並不重要。
大夥都在宴席那邊喝酒，誰也沒有料到他們的王妃會逃跑，所以守備一點都不森嚴，除了幾個婢女站在外麵等候著傳召以外，什麽人都沒有。
而瓊月和水碧跟在龍茹淩身邊這麽多年，那些小心眼也學了不少，想要把她們都支開，並不是難事。
南庭的宮殿這麽大，龍茹淩提著裙擺，趁著月光去找百裏昭。這裏什麽都不多，就是馬匹很多，當龍茹淩牽著馬出現在百裏昭的麵前時，生生把百裏昭給嚇壞了
他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在宴席上喝酒作樂，而是在自己的房間庭院外麵，一身火紅喜服的龍茹淩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他連呼吸都停止了。
“我要走了，你跟不跟我走？”
龍茹淩想不到此刻自己還能露出笑容，甚至有點感激凖默教她騎馬。
“淩兒……”
百裏昭站起來，他想他是懦夫，在戰場上，就算是刀刃朝著他砍過來，都沒有害怕過，好幾次死在戰場上，也從來沒有膽怯過。
可是，他卻沒有膽量走向龍茹淩。
“你看我這身衣裳好看麽？”
龍茹淩看著他笑著說道，還特地在原地轉了兩圈，就好像情竇初開的小女孩一樣。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你不是……”
“你沒有勇氣帶我走，換我帶你走，好不好？”
龍茹淩臉上的笑漸漸的淡了下去，其實結局她已經可以猜得出來，隻是覺得不甘心，自己花費了這
些年經營的所有，都沒有結果。
“我……”
百裏昭心中悸動了一下，差點就把持不住，想要上前拉著她的手，然後遠走高飛。
“算了吧，我不再勉強你做任何事情，以前是我不好，今後都不會了。”
龍茹淩慢慢解開自己的外衣，那件美輪美奐的嫁衣被她脫了下來，隨便的扔在一旁。
因為顏色實在是太豔了，而且這樣華麗寬大也是在是沒有辦法騎馬。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穿著嫁給凖默的嫁衣逃跑，這樣實在是太可笑了。
“淩兒，等一下。”百裏昭看著她把嫁衣扔在地上，才驚覺她並不是說謊，連忙跑上去。
可是他的速度那裏比得上馬的速度，龍茹淩尚且還不會很好的控製馬匹，隻能讓它朝著門外狂跑。
在宴席上，凖默穿著一身喜慶的紅衣，在大家的敬酒下，顯得有些醉醺醺的，卻還是神誌清醒。
忽然一個人小跑過來，在他的耳邊小聲的說了一些什麽。
他冷笑一聲，回答說道：“讓她走。”
他從來不許需要強迫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留在自己的身旁，如果上天注定龍茹淩是他的話，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都會回來的。
百裏昭見龍茹淩快要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裏，連忙跑到馬槽那裏牽出一匹馬，跟著要追上去。
可是，他還沒有想好，追到了以後要怎麽辦，是放棄所有跟著她一起走，還是親手把她抓回來，送到凖默的手中呢？
他根本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
一路上，因為有凖默的命令，竟然出奇的順利，根本沒有人上前阻擋，就算是看到了，也隻是站在那裏。
龍茹淩隻管著控製好馬匹，沒有做過多的想法，馬匹就這樣把她帶出了宮殿，奔跑在大街上，一直朝著城門奔跑而去，一刻也沒有停下來。
穆狄撥開人群，走到凖默的身旁，小聲說道：“四特勒，你就這樣讓公主離開，難道不記得圖雅公主的人，還在四周徘徊麽？”
凖默的手顫了一下，酒水灑了出來，他怎麽就忘記了呢。
原以為自己會不在乎，其實也不過是在假裝，根本就是心緒不寧。心緒不寧到，連圖雅埋伏的人都記不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