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兩難的決鬥
“弗朗西斯閣下，你可答應我的決鬥請求？”聖騎士赫爾科斯指向弗朗西斯。
人群中，眾人都自覺分開，顯露出孤零零站在最中間的弗朗西斯來。
在眾人的矚目之下，弗朗西斯張了張嘴，眼神卻不自覺地望向卡爾夫三世陛下。卡爾夫陛下仍舊站在原地皺眉思索，似乎並沒有注意到弗朗西斯的眼神。弗朗西斯又看向瑟琳娜公主，瑟琳娜公主和埃爾金斯一樣都是神色怪異，主動避開他的眼睛。
其實弗朗西斯也知道，卡爾夫陛下已經默認的對方的決鬥請求，事已至此，弗朗西斯也沒有不答應的理由了。
若是拒絕，不僅他這個神輝騎士的名聲會臭，恐怕還會連累凱撒成為對方的笑柄。
然而以他不過進階級的戰鬥力，怎麽可能是對方聖騎士的對手，此刻，抉擇最艱難的恐怕隻有弗朗西斯他自己。
如今的決定隻有他自己能做，到最後，後果自然也隻有他自己來背！
“我答應！”在眾人的矚目中，弗朗西斯隻能如此說。
卡爾夫陛下仍舊沒有說話，埃爾金斯卻目光古怪地看過來，仿佛第一次認識這個名為弗朗西斯的帝國貴族一般，瑟琳娜公主目光閃爍，其餘貴族或者驚訝，或者疑慮，神態各有不同，隻有一些明白真相的貴族，眼神中才有一絲絲的憐憫。
決鬥當然不能如此倉促地進行，雙方都必須取來自己的兵器和鎧甲，而貴族們也需要時間消化今天的種種事件。
決鬥被決定在兩個小時之前進行，剛好是晚宴開始之前的空閑時間。
潘帕斯伯爵和兒子小約翰緩緩離席，約翰有些興奮地道：“騎士決鬥，凱撒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出現過正式的騎士決鬥了，更何況還是在公主殿下大婚的當天，真是太浪漫，太棒了！”
潘帕斯伯爵皺著眉頭：“約翰，這件事沒有這麽簡單，你不覺得今天教廷有些太過咄咄bi人麽？”
作為倫德幾大貴族家庭之一，約翰也冷靜下來漸漸思考：“對，教廷的人是有點太主動了，這可不像是客人應該有的禮貌。”他遲疑了一下：“父親，聽說眾神已經消失數千年了，那今天的神跡？難道是教廷又得到眾神的青睞了？”
“神跡？”潘帕斯伯爵冷哼一聲：“眾神早就死了幾千年了，格裏高利以為在倫德搞出這種動靜，就能讓凱撒重新劃歸神聖教廷的統治，實在是太天真了，自從當年查理曼大帝在教廷手裏搶下這片土地，就已經注定我們和教廷不可能是一路人，這是凱撒所有貴族都明白的事情！”
“父親，您的意思是說，那場神跡是偽造的？”約翰遲疑道。
“不過是教廷愚民的慣用手段而已。”潘帕斯伯爵冷笑：“不過要做到這麽大的場麵，恐怕光憑一個聖域神使還辦不到，格裏高利應該是動用了教廷傳承千年的幾大聖器，這也是他們最後的家當了。可笑，若不是奧爾威赫大人不在，格裏高利哪裏敢這麽肆無忌憚？”
“奧爾威赫大人......”約翰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麽。
“他們當眾挑戰弗朗西斯又是什麽意圖？”約翰又有些感
慨地道：“不過無論對方是什麽意圖，那位弗朗西斯騎士恐怕都要倒黴了。”
“哦，怎麽說？”潘帕斯伯爵饒有興趣。
“首先弗朗西斯當然不能輸，就算輸也不能輸得太難看，在很多人心裏，他現在可代表著我們著凱撒，要是輸得太難看，不說卡爾夫三世陛下，倫德各大貴族都不會放過他。”身為伯爵家族的繼承人，約翰雖然還有些熱血衝動，但分析事物的眼光卻已經悄然養成。
“如果弗朗西斯贏了呢？”潘帕斯伯爵問。
“贏了也不見得好。”約翰侃侃而談：“對方畢竟是客人，不說今天的神跡恐怕會在平民中引起極大反響，凱撒貴族中也有不少親教廷親唐古拉斯的所謂和平派勢力......在政客眼裏，事情本就沒有絕對的對錯，有的隻是利益而已，弗朗西斯這種沒有背景的貴族卷入鬥爭，無論結局如何，本身已經注定了不會是一件好事情。”
潘帕斯伯爵微微點頭，眼中頗有欣慰，至於弗朗西斯是贏還是輸，在他們這些上層人物眼中，其實是缺少懸念的。
這其實是一場兩難的決鬥，但在一些人眼裏，從答應決鬥起，弗朗西斯就已經失去了選擇輸贏的權利。
然而對於弗朗西斯而言，真正的問題卻遠遠超過輸贏，乍然卷入這場莫名其妙的決鬥，他心中不免迷茫混亂，但他好歹已經在倫德混了兩年，隨即便隱約明白自己的處境。輸自然是不能輸，但真要麵對一名聖騎士，怎麽掩蓋自己已經突飛猛進的力量？
觀戰的人中畢竟有格裏高利和馬格拉斯這樣的人物，這些日子他並沒有展露任何力量氣息，這才安然無恙，如果在決鬥中顯露出已經被惡魔改變了性質的荊棘神輝，會不會立馬被格裏高利識破？
還有另外一點，如果真要抗衡那位聖騎士，弗朗西斯不免要使出真正大師級的戰鬥力，就算沒有被格裏高利識破惡魔的力量，又怎麽在戰後解釋自己的突飛猛進，從進階級越過高階，直接掌握大師級的超凡力量，這種事情太過匪夷所思，到時無論是卡爾夫陛下還是馬格拉斯聖域法師，可都不是好相與的人物！
但有一點弗朗西斯卻深深明白，那就是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顯露出聖域的力量！至少在自己還未掌控屬於聖域的威能之前，不能在教廷和凱撒宮廷兩個龐然大物麵前顯露出來。
那是一種深深的危機感，弗朗西斯並不是十分洞悉，但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時間很快過去，一個小時之後，決鬥雙方再一次回到了梅林廣場。
聖騎士赫爾科斯穿了一聲教廷聖戰鎧甲，右手持管用的銀色巨劍，左手則是聖騎士盾牌，可謂是全身戎裝。
弗朗西斯也拿到了自己的武器，他自然沒有什麽好武器，東西都是凱撒宮廷“借”給他的，由格林頓代為轉交。那是一件銀色的輕甲和白色的單手長劍，作為皇家劍士，補修過一些武器知識的弗朗西斯恰好知道這兩樣東西。
銀色輕甲是“英武之鎧”，傳說中是凱撒一位大將軍所穿，由魔法金屬配合金剛岩製造，防護力量很強。
白色長劍則是“光芒彗星”，這是凱撒難
得的一件神術物品，劍身銳利，還能夠發出媲美高階聖騎士的聖光斬。
弗朗西斯拿著這兩件裝備，看向不遠處的卡爾夫三世陛下，但是可惜，陛下似乎並沒有在意這位決鬥者。
不知道為什麽，弗朗西斯此刻出奇的平靜和敏銳，他在心中飛快地分析著當下的情況。
“英武之凱配合光芒彗星，隻不過可以發出高階的力量而已，皇室似乎並沒有完全支持我的跡象，否則拿出的恐怕就是‘太陽聖劍’這種大陸著名的寶物了。而且通過外交部長格林頓而不是宮廷劍士，是不想讓皇室的勢力直接參與進來麽？”
“或許皇室也需要麵子，如果直接拿出‘太陽聖劍’，未免有些蓄意的不公平了，但以我以前不過進階的戰力，即使憑借英武之凱和光芒彗星，恐怕也不是一個聖騎士的對手，皇室想要的結局到底是贏還是輸？”
漸漸地，弗朗西斯似乎有些明白了，這場決鬥沒有人可以給他指示了，因為即使是卡爾夫陛下，也已經把皇室摘了出去，到時決鬥無論是輸還是贏，後果都隻有弗朗西斯本人才能承受！
弗朗西斯深吸一口氣，在混了兩年貴族生活之後，他終於又明白一個道理，靠別人永遠不可靠，活著，最後隻能靠自己！
弗朗西斯穿上“英武之凱”，手持“光芒彗星”，正要走上戰場，格林頓卻突然在他耳邊說道：“如果可以，打平吧，做得漂亮些。”
弗朗西斯驚異地一轉頭，格林頓卻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樣子，似乎從未說過剛才剛才的話一般。弗朗西斯深深看了這個老頭子一眼，緩緩離開凱撒眾人，走到赫爾科斯麵前，說道：“聖騎士閣下，請指教！”
“很好。”赫爾科斯麵色平靜地道：“我早就想知道被神所鍾愛的神輝騎士到底有多大的威能了！”
決鬥場外，馬格拉斯說道：“好了，我們布置防禦魔法吧！”說著，負責保護決鬥安全的眾位高階法師們同時念誦咒語，一個個防禦法術在梅林廣場上空形成，在馬格拉斯的協調下呈星形拓撲連接在一起，將弗朗西斯和赫爾科斯隆重在其中。
這時，格裏高利卻忽然站了出來：“為了各位貴族閣下的安全，我看還是在外麵再添加一道防禦神術吧！”
說著，格裏高利單手揮動，以詠歎調的腔調說道：“神律，永恒守護.歎息之壁！”
一道水晶似的半球形壁障憑空出現在半空中，這個由神力構成的塑能神術充滿著強大的氣息，僅僅是剛剛顯現，就已經把內層由馬格拉斯和眾多高階法師施展的魔法結界壓迫得險些破散，即使是身在結界中的弗朗西斯，也感覺到一股心神悸動的浩大氣息。
九級神術，永恒守護！
而且還是沒有詠歎的瞬發，馬格拉斯眼神一凜，這個神術，即使連他想要破解都要花一定時間，如果格裏高利把這個結界籠罩在梅林廣場一眾凱撒貴族身上，簡直是一場不可相信的災難。
這個時候，有些人才赫然想到，格裏高利除去教宗的世俗權利之外，另一個身份更值得任何人敬畏。
十級聖域神使，大陸無可阻擋的最強武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