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拜師

眼看日頭西斜，燦爛的陽光變成橘紅色，滿臉興奮的肖老爺子說得口渴端起茶碗喝茶。

楚茵音卻忽然話鋒一轉，婉柔微笑著說道：“先生的滿腹才學著實令妾身欽佩不已，今日與先生的一番請教，妾身是心服口服。請先生受妾身一拜，還望先生不要嫌棄妾身乃是一介女流，收下妾身這個學生吧。”

說著，楚茵音便上前一步飄然萬福。

這一下，可將花園內那些文人們驚動了，本還熱鬧非凡的氣氛頓時一滯，場麵靜了下來。

肖老爺子很是意外的一挑眉，放下茶碗說道：“少夫人言重了，這可怎麽使得。”

楚茵音仍是深深地拜著，微笑的說道：“拜能人為師乃是常理，先生學識淵博，妾身甘拜下風，還望先生不要推辭。”

“呃……”肖宏儒故作猶豫地撫著胡須，既不答應也不拒絕，就讓楚茵音在這拜著。

坐於主位的老祖宗麵色古怪地左右看看蘇靖賢與蘇玉碧，蘇玉碧麵色有些不好看，蘇靖賢卻輕輕搖頭。不過眼下敞廳內這麽靜，他們二人實在不好開口說什麽。

見楚茵音一直這樣拜著，肖老頭卻裝作考慮也不攙扶，似是故意為難楚茵音，一直看著他們的蘇衍辰不高興了，落下笑容說道：“我說肖老爺子，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都不要緊，先將內人扶起來再說啊，一直這麽拜著你也忍心？”

經蘇衍辰這麽一說，廳內廳外的在座眾人表情都有些責怪之色。肖宏儒老臉微紅，忙上前攙扶起楚茵音道：“是老夫考慮不周，讓少夫人受累了。”

“先生不必如此，”楚茵音柔柔地說，“既然妾身要拜師，自然要對先生恭敬才符合孔孟之禮，先生將妾身扶起，是答應收妾身這個學生了吧？”

“這個……”

肖宏儒還要猶豫，老祖宗卻笑著接話道：“肖先生，你看我們卿蓉如此有誠意，你還猶豫什麽？待來日何大人知道他的寶貝女兒拜了肖先生為師，那還不對先生你奉若上賓嗎？”

老祖宗的這番話可戳到肖宏儒的心癢之處，讓京城大官奉若上賓，那得是多大的風光？

想到此處，肖宏儒悠然一笑道：“既然老夫人這麽說，老夫若是再不答應，那可就駁了何大人的顏麵了。若少夫人真心拜老夫為師，老夫就隻好恭敬不如從命，嗬嗬嗬……”

聽了肖宏儒這番得了便宜還擺譜話，在座眾人轟然議論起來。那些坐在花園裏的文士們自然是羨慕嫉妒恨，蘇家人卻暗自嫌棄肖宏儒不知好歹。

楚茵音乖巧一笑，柔聲道：“既然先生答應收妾身為學生，那就請先生上座。”

說著，楚茵音便上前攙扶著肖宏儒，走至蘇靖賢身旁的一把空太師椅前坐下。這椅子是進門時楚茵音吩咐管家蘇良安排的，因這次茶會蘇家老大和老二兩兄弟都沒來，蘇靖賢身邊便沒有坐人。

肖宏儒滿心得意地坐下，楚茵音又吩咐候立的丫頭端茶來。頃刻之後丫頭端來一碗肖宏儒最喜歡的青碧香，楚茵音便接過茶碗朝肖宏儒行禮道：“學生何卿蓉向老師敬茶。”

楚茵音這一敬茶，場麵頓時靜了下來，這就是正式拜師的敬茶禮了。一旦肖宏儒接了這碗茶，就表示正式收楚茵音這個女學生。

肖宏儒看到楚茵音再次下拜敬茶，撫著胡須看看左右，隻見紅紅的夕陽下，廳內廳外的眾人全都直勾勾盯著他。

這次他可不敢再故意拖延為難楚茵音，忙接過茶碗小酌一口，之後讚不絕口地放下茶碗，起身攙扶起楚茵音說道：“好茶，這青碧香果然是名不虛傳，少夫人快快請起吧。”

見肖宏儒接了茶，扶起楚茵音，眾人便釋然一笑。這個肖宏儒總算還知趣，沒有再擺譜。

楚茵音站直身子，笑著說：“請先生上座，學生有一事與先生商量。”

“哦？何事啊？”肖宏儒笑嗬嗬地轉身坐下，他那老臉上得意到容光煥發飄飄然的模樣，令花園內在座的文士們無不交頭接耳的罵他臭顯擺。

楚茵音溫婉淺笑，說道：“學生聽聞先生

的公子肖六郎與我家的雙梅姑娘早已定親，隻因先生愛子心切，舍不得公子離開身邊，便一直拖延至今。以學生想來，先生滿腹才學卻賦閑家中，自然會倍感寂寥，舍不得公子也是情理之中。為表學生的一片赤誠之心，學生打算在東坊市的繁華之地為先生辦一家學館，先生可坐鎮館主。這樣一來先生的一世才學便有了用武之地，也好讓令公子與我家雙梅姑娘早日完婚，先生意下如何？”

楚茵音溫溫柔柔的一番話，將笑嗬嗬的肖宏儒給說愣了。

在座的蘇家人聽見楚茵音終於入了正題，全都精神一震，直勾勾地看著肖宏儒的反應。蘇雙梅更是緊張到將手中的帕子擰成麻花，瞪大眼睛盯著肖宏儒僵住笑容的老臉。

肖宏儒身旁的肖六郎也是提起心，斜著眼睛瞥著他爹。廳內廳外頓時一片寂靜，隻有啾啾的鳥語聲。

肖宏儒看著楚茵音呆愣半晌，直到等不及的小姑姑蘇玉碧咳了幾聲，他才回過神來。楚茵音見肖宏儒落下臉色，笑說道：“先生對孔孟之學研習一世，對其中道理知之甚深，學生今日頗為受教。想來以先生的德高望重，應是不會為難學生吧？”

楚茵音這番話可有點軟硬兼施了，肖老爺子又不是老糊塗，自然聽得出。不過對於今日的一番孔孟之學的談論，他已對楚茵音的學識頗為讚賞，所以才會答應收她做學生。若是楚茵音空有身份而沒有學識，他才不會與楚茵音說這麽多。

肖宏儒心裏思緒翻轉，垂眼看看桌上那碗青碧香，又抬起目光看向肖六郎。肖六郎見他爹看過來，忙將頭一低，一副不關我事的模樣。

肖宏儒皺起眉頭沉默半晌，在座眾人全都提著心眼巴巴地看著他，大氣都不敢出。

楚茵音自然不著急催促，她知道肖老爺子正在心裏天人交戰。她之所以要開這個茶會，與肖老爺子對陣孔孟之學，就是為了讓肖老爺子對她產生好感。這樣她再提出蘇雙梅與肖六郎的婚事，肖老爺子這個死愛麵子的人，就會礙於情麵不會斷然拒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