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憶，盡是殤
忽然，楚殷止步，風顏覺不知，楚殷是怎樣露出一個決裂的笑容，是如此地淒美，被桃花花瓣渲染。
“決哥哥，謝謝你磨滅我的愛，麻木我的知覺，謝謝你給我一場夢！”她退後兩步，他驚愣望著她，隻見她從血染的袖中掏出一把剪刀。
她在剪貼花，她性子本不喜歡大家閨秀做的事情，可為了他，她在變，卻不想接到他廢除後宮聖旨。
“既然決哥哥心決，殷兒意決，殷兒，此生，生無可戀，戀無在戀！”三千青絲，為他所擾，為他所纏。
殷兒……
桃花紛紛中，誰的眸中聚了水霧，誰的心驚了神，痛了魂。
一剪刀就這樣下去，齊腰間的長發，硬是被她剪斷，盤的鬢角，戴的珠鍤，琅哐落地，清脆敲擊地麵的響聲，是那踐踏的心支離破碎而發出哀鳴。
一揚手，那墨玉青絲，隨風而散，掛在滿園桃樹上。
哈哈……
然而，她隻有笑，望著那發絲被風吹走，望著發絲纏繞嫵媚的桃花。
終究落下三千青絲，呈一地的殤，她的愚蠢，她的下賤，歸於泥土塵埃。
“殷兒……”那身子顫抖，那雙眸驚愕忘了阻止，忘了呼吸。
癱軟落地，卻是她的如遊魂身子，一步一步地離去。
她定是瘋了，侍衛被此驚懾忘記自己職責，在回神的時候，隻見他們的皇上，被定住身子，癱軟在地，雙唇發顫，是喃喃自語。
那而眸眶中是不屬於一個男子該有的淚。
殷兒……
她……
殷兒就這樣出了皇宮，無人阻止，一路往西。
（以上是回憶）
春雨沒有減下的趨勢，在楚殷懇求師父收留，便下的更猛，在睜開雙眼時，還是師父那句：“阿彌陀佛！”
目光望了身後撐傘小尼姑低語幾句，此時，另一個雨中遊魂的身子，衝了進來。
“殷兒……”
順眼望去，一身翠色，同其狼狽女子闖了進來，撲通一聲，那眸中的溫熱是她擔憂：“我總算找到你啦！”怎去皇上那裏一趟，便是心如死灰，她聽聞了，驚了魂。
把她摟在懷中，凝脂，是喜也是憂
。
“師傅……”可殷兒的心中，隻有這個。
那師傅又念了一句：“阿彌陀佛，施主，先住下來，日後在談削發為尼之事。”行了禮，轉身便進入祠堂之中。
“殷兒，你瘋了，為何要出家。”師傅的話讓凝脂驚怒，眸中滾落的溫熱很快被雨水給冰冷。
聞言，殷兒直接推開凝脂：“你我已經不是主仆，你走吧！”她的責問，就是把插在心中的刀拔出，那痛，讓她發顫，也學了無情。
“我不走，我答應過姐姐要好好照顧你，殷兒，決哥哥的安排我知道讓你寒了心，可是你也不用著這般逼迫他出現。”以殷兒愛耍心計的性子，凝脂顧不了那麽多。
嗬嗬……
可那裏卻隻有瘋笑，她出家，是為了逼迫決哥哥。
嗬嗬……
若是以前愛玩心計的她，定是這般來證明風顏決的情，如今，她這般，除了風顏決對她說道下賤二字不斷浮出外，她感覺隻有一股無力，特顯嘲弄而愚昧。
她發涼的笑，被大雨衝刷，模糊了情緒：“殷兒，許是過些日子皇上就會收回成命了，皇上現在隻是被敗戰而心情不好，殷兒，你不是說過嗎？無論花多少時間，你定要得到皇上的心嗎？”那時信誓旦旦的殷兒去哪裏了？
冰冷的春雨漫無止盡的下，宛如楚殷心中一片淒涼逐漸加深。
嗬嗬……就連凝脂也是這般地認為，她是工於心計的女子。
誰看到她的悲傷？
“凝脂，你說他會來嗎？”多麽的可笑，她咧開了嘴，怔怔睨著同樣被大雨淋的發抖，小臉慘白的凝脂。
凝脂，她的好姐妹，他們鬥了八年，一同入宮，被封為淑妃淪落到她的丫鬟。
“殷兒……”為何望著眼前殷兒，凝脂隻有一片被霧氣纏繞，她是否說了令她心傷的話。
“他不會來，你可知道我為何剪斷頭發，凝脂，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她忽然心寒止不住痛，驀然起身，便又一次推開凝脂。
“啊……”凝脂摔打在冰冷的水中，口中吐出冰冷雨水，殷兒搖搖欲墜的身子，讓她不顧身子疼痛。
“別在我的麵前假惺惺，我不需要，從六歲那年開始，我就特別
討厭你，你明明是武將之女，卻學了文縐縐的詩詞歌賦，被太後看中，從我喜歡決哥哥開始那一刻，你就什麽都東西愛跟我搶，我恨你，我討厭你一副假仁義的樣子，你走呀，決哥哥現在不要我了，我也不需要你同情，我出家為尼，來洗清我過去造下的罪孽來，你走呀，我不要看到你，不要！”她嘶喊，心卻一陣一陣的抽痛。
她不要淒涼被她同情。
“殷兒，我沒有，為什麽到現在你還如此耿耿於懷，為什麽你感受不了我已無爭寵之心，為什麽。”殷兒的身子往後退，視線越來越模糊。
一旁的小尼姑望著此，不知如何是好，師父讓她帶他們下去休息，可是他們卻在這裏吵架，說的話聽不懂，卻讓人感到心痛。
“那你告訴我，決哥哥為什麽感覺不到我對他的愛，哪怕他與姐姐要挾寧眩暝，到最後，他還是抱著搶回姐姐的心，他都感覺不到我的愛，我更沒有感覺，你走，我不想看到你，看到你，我隻剩下羞辱，你走呀！”殷兒是下了狠心，讓凝脂離開。
她是一個壞人，理應受該受的懲罰，她寧願受到懲罰，也不要他們的同情。
“不……”摔倒在地的凝脂，被忽然發了狠的楚殷攥著胳膊，一句一句：“你走呀，走呀，我不要見到你！”拖了一地的水，摔倒在地，哭喊著，也不停止趕凝脂離開。
“唉……”一旁的小尼姑望著此，眸中升起了霧水，望了望祠堂中不斷敲擊木魚念經的師傅，又望了望雨中不斷拉扯的兩人。
“走呀，走呀……”楚殷死死攥著那胳膊，而凝脂卻用力阻止。幾年來，她的力氣永遠比她大。
“好，我走，我走！”她的不走，她的強行，這麽一拉扯，殷兒重重摔倒在地，朝了天，冰冷雨水，是看準這個時候，嘩嘩打下。
心痛難以呼吸，凝脂爬了起來：“我走！我走！”拖著青石路上的冰冷水潭，帶著悲傷的情緒，凝脂痛苦調頭離去。
發顫的身子，模糊的視線在此刻便的清晰，躺在水潭之中目送那奔離去的身影。
“凝脂，對不起！”落入水中何止隻有了雨滴，那熱淚流下，微微別頭，那離去的身影已經抽離她的呼吸，陷入隻有大雨嘩嘩聲的黑暗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