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雷(上)

一棟別墅再大也有限,隻要在這屋子裏,就有碰頭的可能。布萊恩心猿意馬地吃完早餐,回過頭正巧看見俏臉微紅的辛西婭。辛西婭人怔在樓梯上,盡管麵色微紅,卻盡力保持平靜地向布萊恩問好。布萊恩一個大男人卻紅著臉,唯唯諾諾說不出話,心裏又不斷地回憶著那白嫩的肌膚。

“這個,嗯,我去實驗室,”布萊恩結結巴巴地說著,他已經覺得自己有些語無倫次了:“對,我去實驗室!”說完飛快逃離,聽到身後辛西婭嗬嗬的嬌笑頓時逃得更快了。

“媽的,我是男人,被看的又不是我,我逃個什麽勁!”衝進實驗室的布萊恩站在實驗桌後狠狠地罵了一句,眼前又泛起那白花花的顏色。“以前在酒吧裏看到**都沒有這種感覺,不就是兩塊胸肌嘛,我也有,最多不過比我大點,再白一點,用得著這麽念念不忘?”他胡言亂語地著安慰自己,但無論怎樣,那誘人的景象時時浮現在眼前,根本無法靜心。

“都快趕上魅惑術了!”布萊恩重重地唾了口唾沫,罵罵咧咧地在材料架上取下蛇果、硫磺、壁虎尾巴等,一一放在實驗桌上,隻等開始今天的魔法實驗。在此之前,他需要幾個小實驗來平靜躁動的心。

他把研成粉末的蛇果小心地放入燒杯,再加入少許蛇血後放在火上灼燒。燒杯裏的混合物咕嚕咕嚕翻滾幾下,便有一些細小的塊狀物產生,**的血色卻淡了不少。慢慢的,塊狀物凝結成一指尖大小的黑色圓球。布萊恩小心地向其中緩緩加入壁虎尾巴的粉末。他在製作的是一個小法術的法器,隻要將法器扔到地上,就能召喚一種生命即頑強又脆弱的生物——蛇草。蛇草不是植物,但也不能算單純的動物,它如同無毒的蛇,依靠纏繞來殺死獵物。不過手指粗細、小臂長短的蛇草對人來說,實在沒多大殺傷力,但斬斷即生的特性足以把力氣稍弱的人困死在裏麵,不過隻要力氣夠大,便能掙斷纏繞的草身,這是它頑強的一麵。不過說它脆弱也很有理,隻要魔力耗盡,它也就玩完了。

壁虎的尾巴需要緩慢而又均勻地加入,這樣才能使反應保持平和,否則過劇的魔力融合隻會使燒杯炸裂。

布萊恩小心翼翼地向內加入粉末,眼看黑色的圓球顏色漸漸變作褐色,突然隻覺鼻子一陣發癢,還沒等他凝神克製,一個噴嚏已然衝了出來。打噴嚏不要緊,但是隨著噴嚏而來的渾身劇震,則讓他心中大呼不好。再看手中的壁虎尾巴的粉末時,已隻有星星點點的一些還附著在銀勺上。布萊恩反射性地看向燒瓶,隻見大量的褐色粉末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紛紛向球體內鑽去,同時黑褐的圓球表麵緩緩伸出無數細小觸手。觸手在瞬息之間長大數倍,把燒杯塞得滿滿的。耳聽得喀喀幾聲,玻璃終於不堪重負,乒的一下炸開,裏麵的東西頓時灑得到處都是。

沙沙沙的聲音在周圍響起,布萊恩不假思索地對自己施放了巨力術,等他施法完畢時,實驗桌上,實驗室的空地上,生滿了胡亂扭動的蛇草。他腳下的草叢最是密集,不知道有多少根蛇草緊緊地纏繞在小腿上,隻是覺得兩條小腿被勒得難受至極,恐怕時間稍長兩條腿都得廢了。

布萊恩苦笑著出力掙紮,蛇草被掙斷的脆響不斷在耳旁響起,可往往沒等他完全掙脫,又有更多的蛇草纏了上來。幾步遠的實驗室大門對此時的他說來,猶如天涯海角一般。當他好不容易掙紮著走到門外,擺脫蛇草的纏繞時,他已經精疲力竭了。

站在門外看著門內因為失去獵物而變得平靜無害的蛇草,再想想剛才所過之處猶如萬蛇齊動的場麵,他也感到頭皮發麻。實驗室暫時是不能用了,蛇草自動消失至少還有一個小時,他總不能守在實驗室外吧?

布萊恩尷尬地回到上麵,找到辛西婭支支吾吾地道:“嗯,如果亨特回來了,告訴他實驗室的異象很快就會消失,讓他不要擔心。”

“你幹什麽了?”辛西婭不自覺地理了理胸襟問道。

“沒什麽,隻是實驗發生意外。相信我,沒事的。千萬別讓普通人下去,危險!我出去一下。”說完不負責任地跑開。其實倒不是他害怕承擔責任,而是麵對辛西婭他的目光總是不自覺地向那豐碩之處瞟去。其實這也沒什麽,但萬一惹怒了辛西婭,他可不是對手。

辛西婭疑惑地看著布萊恩飛速離去的背影,隨後來到地下室,還沒走進實驗室,便看到那些古怪的草叢。魔法的世界不是她能夠明了的,當下也不敢貿然進入,隻是吩咐所有人不許靠近地下室。

無聊地走在郊區街道上,布萊恩幾乎用空洞的目光注視著來往的車輛。他不知道該去什麽地方,也不知道有什麽地方值得一去。

漫無目的地走了一陣,一輛轎車吱地一聲停在離布萊恩不遠的街道旁,隨即一個聲音傳來:“布萊恩!”

布萊恩下意識地轉過頭去,正好看到威利歡喜的臉伸在車窗外,碩大的鼻子似乎都閃動著喜悅的光芒。

“你怎麽有空到郊區來了?”布萊恩微笑著跑上前去,撐在車頂上問道。

“過來辦事,現在回市區。”說著威利打開車門,不由分說地把布萊恩拉上車,道:“上車再說。”看布萊恩上車了,威利發動汽車,加入來往的車流中。

“你小子這麽長時間幹什麽去了?我到你宿舍去找過你,不過那裏已經換人了。怎麽,不再認為學生是一份非常有前途的職業了?有沒有興趣去我的研究室?”威利笑著調侃道。

“別,我可不願老死在那些破窯瓦罐上。”布萊恩笑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當初的情況。對了,那晚襲擊中你受傷沒?我聽到馬丁的慘叫,他沒事吧?”

“哈,你這可說錯了!那次誰不知道你小

子傷得最重,差點就掛了。”威利帶著善意的嘲笑,“馬丁館長隻是被打暈了。我當時躲在帳篷裏,多虧帳篷裏麵堆著一些箱子,要不我就被打成馬蜂窩了。”

布萊恩嘿嘿笑笑,道:“受點驚嚇,換來今天名揚宇內,這個買賣還是劃算的。現在誰不知道你們這些發掘的組織者。財,肯定是跑不掉的,色呢?有沒有投懷送抱的漂亮小姑娘?”

“去,別把我說得這麽不堪。我是誰?我是把一身都獻給宗教考古學的偉大學者!”

看來威利的心情非常好,布萊恩陰陽怪氣地潑著冷水:“是嗎?不是因為某些特征功能的問題,幹看不能吃?”

“放屁,我不知道多正常!”威利轉過頭來笑罵道。

“看車!你不要命了我還要!好不容易撿條命回來,我可不想死在這個火柴盒裏!”

威利嘴上說放心,但還是不敢太過分心。他正視著前方問道:“布萊恩,你知道是誰傷了你嗎?還有這些日子你住在什麽地方?我那幾個老朋友可對你念念不忘呢。”

麵對威利接二連三的問題,布萊恩隻能掐頭去尾、胡編亂造地說給他聽。“天知道是誰在我背後捅了一刀,要不是我命大,當時就被撂翻在地!前陣子在朋友家養傷,這不,傷好了出來逛逛。”

“走,找個地方坐坐,算是祝賀你康複。”跟著威利征求布萊恩的意見,“你說再叫上誰好呢?大夥一起樂一樂?”

“算了,就我們兩人吧。”

“行,今天你是老大!去喝兩杯?”

“走吧。不過我酒量很小,我還是比較喜歡果汁。”身為魔法師的布萊恩深知酒精會影響人的記憶和反應速度,因此很少沾帶酒精的飲料。

“媽的,就你事多!”文質彬彬的威利暴了一句粗口,猛踩油門一路飆車而去。

上午尋找開門的酒吧實在是一個瘋狂的舉動,接連找了數家,吃了數次閉門羹後,威利終於想起一個人:“我有個朋友是開酒吧的。不過他脾氣有些古怪,你可不要見怪。”

“無所謂。”布萊恩舒服地靠在副駕駛座上,“好久沒有這麽輕鬆過了。”

威利驅車轉了半天來到一小巷,把車停在巷子口後,帶著布萊恩走到巷子最深處的屋門前,梆梆梆地敲起門來。

“有開在這種地方的酒吧?”布萊恩疑惑地看看周圍,這條狹窄的死胡同已經把想來消費的男男女女拒絕在外了。

“我什麽時候說過這裏就是酒吧了?”威利用無辜的眼神看著布萊恩,一手卻不停地用力敲打鐵門。看他的架勢,恨不得用鐵錘把門敲碎才甘心。“我這朋友現在肯定在睡覺,隻有這個方法才有可能把他喚醒。”威利讀懂了布萊恩眼裏的意思,因此不得不解釋一番。“他白天睡覺,晚上工作,典型的夜貓子。”

布萊恩聳聳肩,靠在一旁靜靜等待。

砸了五六分鍾以後,一個不耐煩地聲音甕聲甕氣地從鐵門後傳來:“誰他媽的不要命了,也不看看這是什麽時候!操!媽的,不管你是誰,趕快滾蛋!”

威利回頭給了布萊恩一個“你看,我說他的脾氣比較古怪吧”的眼神。布萊恩挑挑眉,一副饒有興趣的表情。

“還他媽的敲,找死啊!”鐵門後突然發出哐的一聲巨響,把說話的人的氣勢襯托得非凡無比。布萊恩已經認定鐵門後的人是擁有一個魁梧的身軀和滿麵胡渣子以及一頭雞窩般長發的頹廢**。

“嚇誰呢!”威利繼續哐哐哐地砸門,一副你不開門我就一直砸下去的樣子。“雷,快開門!”

鐵門“吱”的一聲打開了,門後的人讓布萊恩大大地吃了一驚。剛才發出渾厚且氣勢非凡的吼聲的人,竟然隻是一個身材高瘦,臉色蒼白得不正常的青年,除了頭發淩亂以外,其它猜測全告破產。瞧他還不如威利強壯的身板,布萊恩隻覺他的經驗已全被顛覆。

“這麽早來幹什麽!難道你不知道現在正是我休息的時候?”被叫做雷青年在聲音在脫離了鐵門的掩飾後,已顯得平淡無奇,隻是在聲音中有種特別的靈動氣息。他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布萊恩,把目光投向威利,蹙眉道:“他是誰?”不知為什麽,布萊恩能夠從這句短短的問話中感覺到濃濃的敵意。

“別擔心,他是我朋友。隻是來你這裏喝喝酒。”

雷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動,最終讓開大門,沉聲低喝:“叫你朋友小心一點!”

操,喝酒而已,幹嘛弄得跟特務接頭一樣!布萊恩對雷有些不爽了,如果不是威利先前的叮囑,以雷的態度,想不打起來也不行。

跨入厚重的鐵門,也不知雷在什麽地方按了一下,布萊恩身後的鐵門哐啷一聲關上了,眼前驀地一暗。

“跟我來,小心腳下、身旁的任何東西!”雷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漸漸適應黑暗的眼睛模模糊糊可見前方黑洞洞的通道裏雜七雜八地堆放著不知多少東西,一個黑影正在這些東西堆成的小道裏小心前行,看樣子頗有領路的姿態。

“這小子是誰?拽得跟什麽似的!如果不是你的囑咐,我早就不客氣了!”布萊恩把聲音壓到最低說,“剛才敲門的時候,那洪鍾一樣的聲音是他發出來的?真是難以置信!”

“別發夢了!”威利輕輕笑了笑,同樣壓低了聲音道:“就雷的身板,還沒等那樣的聲音發出來,已經被震散了架!這小子可是電子方麵的好手,通過變聲和放大,很容易就能造成這樣的結果!”

“電子方麵的能手?”布萊恩低聲在嘴裏念了一遍,渾身突地一震,剛想再問時,雷的聲音突然傳來:“威利,你是來喝酒還是來摸我底的?”言下之意暗指威利話太多

了。

黑暗中布萊恩能見威利摸了摸鼻子,嘿嘿幹笑兩聲,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七彎八拐地走了一陣,走在前方的雷在黑暗中摸索了幾下,很快拉開一道門,冷漠地道:“從這裏上去就是酒吧。朋友歸朋友,關係歸關係,一碼是一碼。走的時候別忘了把錢放到櫃台上!”

“小心掉錢眼子裏,死要錢的!”威利嘟囔一句,順著梯子爬了上去。

布萊恩在爬上去之前,轉頭深深地看了雷一眼。他要記住這人的相貌,也許他還有請雷相助的時候。

出口設計得很巧妙,從吧台的下狹小空間爬出來,居然並不感到過分的擁擠。

“他就這麽擔驚受怕過日子?酒吧裏也要弄個逃生秘道?”布萊恩從出口鑽出來,一邊拍打身上的灰塵,一邊不可思議地問道。

“他的事我還真不好多說,不過狡兔三窟的道理你是知道的。”威利同樣做著與布萊恩相同的動作,但動作顯然比布萊恩熟練。“我隻能說他的消息很靈通,一些秘密文物的內部消息都是他告訴我的。當然他的價值可不隻這些,你知道什麽意思了?”他衝布萊恩擠擠眼,笑著從酒櫃上抽出一瓶酒,跟著示意布萊恩在吧台上取兩個杯子。

滿滿地倒上一杯子酒,威利舉起杯子道:“為了你重傷痊愈。”

“我真是慶幸竟然還能活著看到你。”布萊恩也舉起杯子,一口將酒灌下。

幾杯酒一下肚,兩人之間的話題漸漸多了起來。

“布萊恩你知道嗎,雨林裏的那次異能者的突襲差點讓我尿了褲子。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眼前突然一片黑暗。那是光芒根本無法穿透的黑暗啊,任何人在那種情況下都會尖叫!”

布萊恩把酒幹了,拿起酒瓶給威利和他自己倒酒。威利說的這一切他怎麽會不明白?布萊恩微笑道:“然後呢?”

“然後?然後就是我突然被擊暈了!感謝那人不是用刀子敲我的脖子!”威利幹了一杯,語氣慶幸無比。

再幾杯下肚,不勝酒力的布萊恩已是醉眼迷糊,隻覺得每一杯下肚的酒液就如白開水一般。

“如果不是異能者之間有過約定,不許隨意傷害普通人的性命,恐怕你們早就被炸上天了。”布萊恩大著舌頭,用力拍打著威利的肩膀,嘴裏說著連自己也不清楚的話。

“你……你怎麽知道的?嘿,我記得你受了……受了重傷吧?難不成你也是異能者?要不他們怎麽回找你下手?”威利打著酒咯,盡管已有些迷糊了,但仍然保留著基本的推理能力。

“哈,還……還真讓你猜對了。”布萊恩醉態可掬拿著酒杯靠在吧台上,酒水倒有一般倒在衣襟上。“我他媽的就是法師啊。”

威利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用膀子勾著布萊恩的脖子,一麵醉醺醺地道:“你是法師?那我他媽的還是超人了!”

“操,看我施法讓你見識……見識”布萊恩翩翩倒倒地從高腳椅上溜下來,刺溜一聲倒在凳子旁,躺在地上時雙手笨拙地舞動,嘴裏還念叨著:“看我‘火球術’!”

大叫了半天連一個火星也沒有射出,威利大笑著嘲諷道:“好厲害的‘火球術’!”當他彎腰想把布萊恩從地上拉起來時,猛地尖叫起來:“好厲害的魔法!地麵在向我撲來!”話剛說完,嗵地一聲悶響摔在地上,大大的鼻子與地麵來了個親密接觸,“唔唔”地小聲呻吟著。吧台上的酒瓶和酒杯被他拖倒,乒乒乓乓地全砸他身上。吧台上淌滿的酒水滴滴答答地都淋到兩人身上。

“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布萊恩吐出一口酒氣,扭動著想要站起來。

“好厲害的魔法。”威利趴在地上,手腳舞動著大叫:“快……把你的魔法收起來,地板把我的鼻子壓得好痛。”

布萊恩在威利屁股上重重踢了一腳,把他踢得滾了半圈,嘴裏嘀咕著:“不是我不幫你,而是釋放的魔法收不回來。”“呃”布萊恩重重地打了一個酒咯,呼出酒氣道:“酒真他媽的是個好東西!好久沒有……這麽痛快過了。都他媽的羨慕覺醒者,但我才真的羨慕你們啊。不用提心吊膽,不用害怕隨時會有生死鬥,不用害怕異能局的那幫雜碎!隻要別人心裏不爽,我他媽的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啊。威利你不知道吧,你很喜歡的我手上的這塊多功能手表……呃,多功能手表好吧?但這他媽的是一個鐐銬,是一個隨時都可能爆炸的炸彈!”

威利哼哼了幾聲,跟著眼神恍惚地摸摸疼痛的鼻子,罵罵咧咧地道:“這該死的魔法終於消失了!如果我有這樣的力量,一定要讓那幫人吃足苦頭。我要把他們壓在茅坑裏!”

“誰……誰惹你了,我來幫你出氣!”布萊恩大義凜然地說完,卻馬上張嘴仰頭接著流瀉而下的酒液。

“還……還有誰!”威利顫巍巍地撐著旁邊的凳子,試了幾次也站不起來,隻好靠在凳子上罵道:“這他媽的是什麽地板,這麽滑!那個他媽的什麽男爵?哦,對了,是霍華德男爵。現在出名了,整天人五人六的,想研究一下他的收藏也要被他橫挑鼻子豎挑眉的。媽的,他他媽忘了是誰找到的遺跡?又是誰協助發掘的?要是我會魔法,一定要把他的所有珍藏全部偷光!”感情他把魔法師當成小偷專業戶了。

“就是……那個唧……唧歪歪的霍華德?”布萊恩結結巴巴地打起保票了,“我一定幫你出這口氣!你要他的珍藏是不是?沒問題,我全都拿來給你!”

“謝了。不過我不是貪圖他的古董,借來研究一番就還給他。”威利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最終沉寂下去。

不多時,酒吧裏巨大的鼾聲此起彼伏。酒話已經變成了模糊不清的夢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