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消失的法術
由於太多人受傷的原因,沒有受傷或是輕傷的人全都扮演起護士的角色。布萊恩、辛西婭以及漢密爾頓自然是毫發未損。死傷最多的,則是身兼保鏢的安全局戰士,所有值班守夜的人統統因中毒時間太長而不治身亡。活著的保鏢們見同僚死去近三分之一,隻氣得雙眼血紅,咬牙切齒地咒罵說要把這些土著給統統殺光。
兩輛車被空出來,裝上屍體返回小鎮。把傷員都收拾停當了,大夥兒這才啟程。一路上所有人都提高了警覺。也許是土人怕了或是看到防衛太嚴沒處下手,總之一天一夜過去,土人也未再出現。
第二天上路後,一輛皮卡車迎麵開來。見到這車,發掘隊的成員還不怎麽樣,但司機的臉色變了樣,保鏢們用力地拍打車子,臉現悲憤之色。
“你們怎麽了?”布萊恩搞不懂為什麽看到遠遠駛來的車輛,各人都會有這樣的表情。
“發掘基地那邊出事了!”保鏢一字一句地說道。
駛來的車停在他們前麵,一眾早已下車的保鏢們疾衝上去,揭開蓋在車後的塑料布。眾人一見傷口,頓時大怒,幾人同時用力錘打車頂,怒罵道:“媽的,又是那些狗娘養幹的!”
皮卡被砸得直晃,車頂也出現幾個清晰的凹痕,但司機不敢咒罵,天知道激怒這些扛槍的家夥會有什麽下場,搞不好他們會順手給他一槍泄憤。
這一個小插曲後,眾人以後這一路竟然出奇的順利,讓那些急於找人泄憤的保鏢們等得心急火燎的,有天夜裏宿營時甚至幹冒大險地在帳篷裏添加了厚厚的防護裝置,然後隻在營地附近設下一些陷阱,連放哨的人也沒有派。大家想這次該來了吧。誰知等了一晚上,除了幾個碰響警報陷阱的小動物外,連個人形動物也沒有看到!
這一日車隊終抵發掘地外圍。這裏的路邊隻見車輪印機重重疊疊,還停留著不少車輛。而向前的大路上連車輪印跡也沒發現。大夥兒下了車,在向導的帶領下向森林裏走去。由於雨水充沛以及落葉敗枝日積月累的原因,每一步踏下去腳下都是一個大坑,再用力拔一腳的泥起來,這鞋子是越走越重。保鏢們分散在四周,或仰頭或平視在外警戒。
樹頂橫枝斜叉之間,一條條粗大的蟒蛇躺在上麵曬太陽,偶爾也吐著信子吊在樹枝上凝視下方的這隊行人。樹上偶爾還掉下些螞蟥,林中的蚊子更是恐怖得嚇人,一群群仿佛轟炸機聯隊一般,嗡嗡嗡地飛到這邊又竄向那邊,人群中劈劈啪啪的擊打皮肉聲不絕於耳。
在向導的帶領下,眾人走走停停,又過了一天。環境雖然惡劣,但眾人大多都經曆過這樣的場景,應付起來也輕鬆自如。
讓布萊恩感到奇怪的是,辛西婭突然間變得沉默寡言了。“或許是被周圍的蛇蟲嚇著了吧。”布萊恩隻能這樣解釋。
再一日,終於抵達設在發掘地點附近的營地。
霍華德男爵是這一路裏走得最為辛苦的一人,養尊處優的他何時吃過這樣的苦?拖著受傷的身體,連續在難以行進的林間野地裏徒步跋涉兩天多,若不是前方有巨大的財富等待著發掘,可能他早已不幹了。
營地選在距離河邊幾十米的地方,中間一個大帳篷,旁邊是一堆蓋著防水布的大小箱子和儀器。營地裏不少手持步槍的人來回移動,還有很多皮膚棕黑的當地人穿行其間。在這許多人中間,布萊恩找到了正在舉著地圖忙碌的兩人,他們就是最先表示支持馬丁的那兩個中年男子。
“原來有人早就來了。”布萊恩咕噥著,瞥眼卻見辛西婭一臉病容地靠在一旁樹上。
布萊恩看她一臉倦容夾雜著病態,有些可憐她地走上前去,問道:“病了?怎麽不叫隊醫?”另一方麵卻在奇怪,覺醒者體製遠超常人,極少生病,怎麽會給辛西婭趕上了?想到她前兩天就是一幅沉默寡言的樣子,再次肯定了是被林中各種“可怕”的飛蟲給嚇的。
“不用了,小病,挺一挺就過去了。”辛西婭嗓子沙啞,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清脆。
聽著她無精打采的話聲,布萊恩探出手摸下她的額頭,可能正處於病中,露在外麵的肌膚失去了光澤,稍有粗糙的感覺,同時皮膚滾燙,顯然病得不輕。“這麽燙,還是小病?”布萊恩連忙叫來隊醫給她看病。雖然他不喜歡辛西婭,但是畢竟相識一場,連連在旁埋怨道:“早知這樣,你非要跟著來幹什麽呢?”
辛西婭勉強拉拉嘴角,病懨懨地笑了笑,卻沒力氣說話。
隊醫把辛西婭攙進一座帳篷檢查,布萊恩在辛西婭的堅持下並未跟去,心裏還在奇怪這個女孩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善解人意了?
馬丁和霍華德男爵這兩個這次行動的發起人都受了傷,但是一到了現場後,竟在第一時間與先到的隊友交流情況。營地裏各有各忙,隻布萊恩一人遊手好閑到處閑逛。他時而站在正在搭建帳篷的當地工人處,時而蹲在河邊,凝視潺潺而過的河流。
這時他正在一棵樹前,研究纏繞在樹身上的藤蔓。這藤蔓表皮褐中帶黃,表麵堅硬,是比較特殊的一種植物。在原始森林裏,若一時找不到水源,砍斷藤蔓,便可從中取水而用。可是這種藤蔓便不行。它體上若出現破口,便會分泌出乳白色的**,這種**極毒,若不小心喝進肚裏,就是有九條命,也都玩完了。
正當他在感歎是,恰聽到從身前大樹後走過的兩個當地人的談論。
“聽長輩們說,這座森林裏居住著掌管森林的神明。好像這附近有一個土著的聚集地,前方便是他們的聖地。那晚上你沒看到嗎?無數條影子突然出現,殺了好多人!”
“這事我也聽說了,那晚槍放得好響,可是潛來殺人的東西一個也沒有打到。真希望我們的作為沒有觸怒這位神靈。”
小聲交談的當地人走過,布萊恩在樹後聽得清清楚楚。聯想到前些天當地土人來犯,他終於猜到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至於這個世界是不是有神靈,他還是很感興趣的,心念一動,看似隨意地走到正在地圖上測量的兩個中年人身旁。
地圖上分明地表明了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以及神廟遺址的大概範圍,可是看了半天,卻無法找到那個部落的大概地點。
他不動聲色地從兩人身旁走開,突然一陣古怪的感覺從心底升起。他立即抬頭向四周望去,特別注意了樹頂等特別容易藏人的地方。如同往常一樣,一無所獲。自從在小鎮出發,一路上有時他便有這種感覺生出,剛開始時,還以為是幻覺,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常常有這種感覺,就像有人在他背後偷偷看著他一般。幻覺出現一次時,它是幻覺,可是短短幾日內多次出現,那便不使幻覺!
布萊恩在原地轉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線索後,微微搖頭走開了,心底的疑惑隻有更勝。
從小鎮雇來的當地工人很快就把帳篷搭好,所有的食物清水也都放入了專用於儲藏的帳篷。其實在營地
不遠就是一條大河,遠不必專程攜帶大量的清水,但由於霍華德男爵的堅持,不但帶來清水,還帶了不少好酒。這是一個靠錢說話的世界。
一周過去了,所有的前期準備已經結束,發掘工作馬上就可以開始。
夜,很快就將整個森林籠罩,發電機的轟鳴聲隆隆地響著,強烈的燈光把附近的林子都照得透亮。
一連多日沒有遭受襲擊,所有人的警惕心已然降低,盡管保鏢們還在巡邏,而且他們同樣也很盡職,但相對來說,專注程度與前些時候相比,已有所不及。
在光線照射不到的地方,那夥襲擊他們的土著再次出現。
雨林裏充沛的雨水讓樹下密草叢生,高高的草葉足以給予蹲著的成人以最佳的保護。這次,他們僅僅拿了一根投矛,身後的長弓卻變成了背著的幾個裝滿**的玻璃瓶子,瓶口紮著一塊粗布。
領頭的土人蹲在光圈外,對旁邊的同伴使了個眼色,眾人頓時邁著細小的碎步潛行在長草間,隨即迅速攀上四周的大樹。由於樹枝很多,樹上的照明遠不如地麵強,再加上樹幹可以躲藏,於是隻見樹上的人小心翼翼地靠近營地。在到達選定位置後,都躲在樹後靜止不動了。
等巡邏隊剛好轉到營地的另一麵,而另一隊還沒走到正麵的當兒,幾聲蟲鳴響起,好幾棵樹的樹幹後頓時一亮,跟著幾顆火星從樹上掉落,畫著弧線落向各處較為重要的帳篷。玻璃瓶子從高處掉落,砸中物件後頓時碎裂。隻聽得轟轟幾聲,幾團大火衝天而起。又是幾點火星落下,更多的地方著火了。
負責巡邏的人神色一變,端起槍就向四周樹頂林地一陣亂射,一部分人這才借機搜索敵人。哪想到當地土人早就想好了對策,上樹時便選好藤蔓當作蕩索,幾個瓶子一扔,人早就拉著蕩索跳到另外樹上,再幾下便出了燈光照射的範圍。
“救火!快救火!”在火場邊的人驚醒後便見衝天烈焰,紛紛驚慌喊叫。
營地裏忙成一團時,誰也沒發現布萊恩不在其中。原來布萊恩早在一周前就在等待土人的到來。既然所有人都不知道土人的聚集地,那在他們襲擊後,利用返回的人帶路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因此,布萊恩特地選擇了營地邊緣的帳篷,同幾個工人睡在一起。白天這些工人抬土擔石的,累得不行,晚上躺下便鼾聲如雷,誰會發現他搞小動作?
卻說布萊恩在汽油彈爆開的第一時間便被驚醒,隻見火光透過帳篷映得眼前紅彤彤的一片。他心下一喜,連忙吞下一瓶隱身藥水,隨即閃出帳篷,遠遠地吊在不斷在樹梢跳躍前行的土人身後。
土人行動極為迅速,大約跑了十分鍾左右,微有些氣喘的布萊恩才見到前方的土人從樹上爬下來,聚成一隊小跑著進入一片荊棘叢生的地帶。布萊恩抬頭看下星空,辨認方向後隨即鑽入這片荊棘中。
土人們一邊前進,一邊嬉笑著像在慶祝。可能是走慣了這條路的原因,行進的速度一點也沒有因為遍地荊棘而降低。再向前走了不知多久,反正布萊恩不知道喝第幾瓶隱身藥水了,總之再不到他們的聚集地的話,他就隻能冒險了。
終於,一行人歡呼著上了一個土坡,跑到土坡那邊大聲說了些什麽,隨即巨大的歡呼聲從土坡後麵傳了出來。
布萊恩加快腳步上爬,原以為他們的聚集地定然在土坡背麵,誰之上麵卻是一個平台。平台四周巨樹環繞,加上平台上幾株大樹,這些樹的樹冠把平台遮得嚴嚴實實的,從天上根本無法發現。平台上點著幾堆小小的營火,借著營火的照耀,布萊恩看清在營火四周的人全都赤身**,僅是男子在腰間紮著一根草繩,料想是用來插放東西的。
剛才還在歡呼的土人們正虔誠地拜在一座柱形物體的下方,嘴裏唱著捉摸不清的歌曲。
一個老年男人顫巍巍地站起來,雙掌向天托起,嘰裏咕嚕地高呼一陣後,在他身後下拜的男女老幼才站直身體,歡呼再次傳來。
就在此間,異變突起。
一個壯年土人男子的身體突然攔腰折斷,巨大的慘叫聲驅散了歡喜的氣氛,歡呼聲頓時變成刺耳的尖叫。
“怎麽回事!”布萊恩突見血腥場麵,也是驚得呆了。緊接著,站在壯年男子身旁的男女表情永遠地定住了。四顆滿臉驚恐的頭顱脫體飛向半空,鮮血“嗤嗤”噴射的聲音連布萊恩也能聽見。
這時,一個人影緩緩在屍體堆疊中出現。與此同時,人群外圍也突發慘叫,接著的是人體倒地的聲音。數道人影緩緩脫離陰影出現在眾人眼前,隱隱成包圍之勢。
“你們不該動他們的,不該的!”最先出現的人似是頭領。他一襲黑衣,連頭也用黑色的兜帽給罩住了。手裏兩把雪亮短劍斜斜指地,一滴滴的鮮血正從劍尖低落。他似在低聲呢喃,語氣中卻充滿了猙獰的意味。
“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殺我族人!”站在巨柱旁的老者從驚愕中醒來,沙啞著嗓子責問。雖然口音有些古怪,但多少還能聽得懂了。在他的喝聲中,原本被圍的男女頓時挺起投槍,沒有投槍的也都拿起了匕首。
“我們是什麽人你不用管。但你不應該指派人手去攻擊外麵的那些人!那些人你知道是誰嗎?他們是財神!他們正在給我挖那堆金燦燦的黃金!”刺客首領近乎神經質地衝老人吼道,“所以,現在傷害他們的人等於在傷害我的利益,我絕對不允許!現在你該知道我是什麽人了吧?”刺客首領的話從剛轉柔,讓人很難受。
“你們……”這兩字剛剛從老人口中說出,爛銀的光芒頓閃,他雙手捂著脖子,兩眼瞪得大大的,難以置信的表情浮現在臉上,口裏似要說話,但艱難地發出“咯咯”兩聲後,鮮血從他嘴裏如注流出,轉眼就倒在巨大的柱子下。鮮血浸入泥土,頃刻間便被巨柱吸收,但火光本微,因此誰也沒有注意到這個異像。
見到老人被殺,土人們大驚失色,女人尖叫,男人狂怒地巨吼。所有土人大慟,完全不顧對方展露的實力,挺刀提矛,隻想把眼前這幾個惡人碎屍萬段!
盡管他們的拚盡了所有力氣,使出渾身解數,無奈實力上巨大的差距不是狂吼兩聲就能彌補的。
刺客們桀桀怪笑著,在眾多土人的中間穿插來去,仿佛閑庭信步一般。每一次手起刀落,必有一人頸部動脈被割斷。但土人們仍不氣餒,即使頸動脈被劃破,也堅持這要把手裏的武器插入敵人的體內。
僅僅眨眼的功夫,土人便有二十來人倒地不起。平台上腥氣衝天,血流滿地,屍體橫七豎八躺在他們的同伴腳下。土人圍成圈子的中央,傳來幾個稚嫩的哭聲,但這僅是幾個不懂事的嬰孩啼哭。其餘的人,均是滿臉悲憤、漠視生死。沒人哭,也沒人求饒。
布萊恩眼睜睜地看著刺客們做下令人發指的惡行,想要現身製止,卻被這血腥地獄驚得無法動彈,張口結舌難以言語。
“
你們做得也太過分了吧?”一個聲音仿佛從四麵八方傳出,令人摸不準真實方向,就連嗓音也極為中性化,根本聽不出是男是女。“他們隻是普通人,為了保護他們的聖地也沒有錯。既然擋了各位發財,稍作懲戒也就行了,用得著趕盡殺絕嗎!”
刺客們頓時住手不殺,紛紛側身麵向一側林木。頭領屏息半晌,沒發現任何異常後,直到對方在隱匿身形這方麵高出他不少。他桀桀怪笑著,突然出聲道:“你既然知道我們的目的,想必閣下的目的與我們也無兩樣!閣下企圖占據別人之物,卻在一旁假惺惺,世上有你這樣的偽君子倒也稀奇!你不是看不慣我們的作為嗎?”他緩緩側過身子,麵向緊緊擠成一團的土人們,輕輕地道:“他不喜歡我們的行為。”他的手下聞言哈哈大笑,暴戾的聲音充斥整個夜空。倏地,一道寒光從他們手裏飛出,閃電般沒入幾個土人的身體後,又飛回到手裏。被寒光射中的土人乍一看毫發無損,可下一刻卻全身飆血,整個人仿佛沒有骨頭一般塌下來。
“哈哈哈,你不是想救這些人嗎?現身吧,否則你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殺手頭領的精神肯定存在一定的問題,前後情緒變化之大,根本不是正常人應該有的。說話間,又一個土人人頭落地。
“住手!”由於這次顯得很激動且倉促,能夠聽出這是一個女子的嗓音。
“喲,還是一個娘們!”殺手間哈哈大笑起來,狂態畢現。
這次對方沒有聲音了,緊跟著,一把男嗓的吟唱在四周響起,十幾顆閃著亮光的魔法球在半空上下沉浮。殺手想不到對方還有一個魔法師,猝不及防下讓魔法成型,霎時間滿眼都是湛藍發亮的魔法光球從天飛速而下,殺手們發一聲喊,向四周飛速散開。但魔法光球仿佛長了眼睛一般,在幾人身後窮追不舍。
突然聽得躲在暗處的法師發出“咦”的驚呼,仿佛看到了什麽驚奇之事。由於他精神分散,散於空中窮追刺客的魔法光球突然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刺客的危機也自解了。
刺客首領以為對手強用超過自身實力的法術,非但沒控製好法術,恐怕自身還受到反噬,短時間內再想使用法術恐怕是不行了。他頓時哈哈大笑,嘲諷道:“我還以為什麽法師,原來不過是冒牌貨!”
剛說完,他看到眼前的景象頓時定住了,與他動作相同的還有他的手下和剛想逃離此地的土人們。
隻見倒下的土人老者身旁的那根巨大石柱上,原本在火光中顯得模糊的柱體已是光彩照人,一道寶藍色的光芒遊動在巨石柱上,看它飛快地遊過石柱上的雕刻、圖騰。最後,所有光芒在石柱頂上匯合,隨即消失不見。
“那是什麽?”這是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共同的想法。
倏地,巨石柱發出一陣“喀喀”聲,巨大的石柱上,一道裂痕從柱底升起,一隙亮光透過石縫射出來。隻聽得“喀喀”聲不絕於耳,霎那間整個石柱都布滿裂痕,道道寶藍色的光芒從中透射而出。終於,石柱陡然一震,聽得“嘩啦”一陣碎石滾動聲。待煙塵漸散,一個縹緲的淺藍色透明人體取代了石柱的位置,在他下方,滿地都是石柱碎裂後的碎石。細看之下,那透明的人體竟是浮空而立!
“啊!”從布萊恩左邊的樹林裏傳出一個輕呼,聽聲音正是剛才施法之人。盡管那聲音極輕,但還是被那浮空人影所察覺。
亂石堆上的人影虛體一般的腦袋上突現血紅瞳仁,懾人心魄的目光投向發出聲音的方向,一掃而過後,又向布萊恩所在的位置看來。雖僅僅一瞥之間,但布萊恩覺得如墜血池地獄一般,眼前腦海全是一片茫茫血色。等他恢複神智時,虛體人影已從亂石堆上緩緩飄下。
幾個刺客麵對如此詭異的場麵,卻顯得並不驚慌。隨著他們身周一陣扭曲,好似無形的火焰在燃燒一般,與此同時,幾人的短劍閃現出奪目白光,顯然他們手中之物並非凡鐵。
其實布萊恩已經看出來,那人影應該是虛體,等閑的武器根本無法傷著他。而幾個刺客手中短劍雖然是經過魔法加持,算得上一把魔法兵器,但是質量太差,即使能夠傷到虛體,傷害也非常有限。
“想不到我的擔心竟然真成為現實。”沒見虛體開口,卻能聽到他的聲音,隻是音調古怪,與現在的口音大相徑庭。“想不到我死前看到的預言,在萬千種可能中竟然成真了。”虛體嘮嘮叨叨地說著,隻是想不到在他對麵的那一夥刺客比他還心急。
“別以為用了個形體氣化法術就想裝神弄鬼!不管你的魔法是真是假,這些人我今天殺定了!不想死就滾!”刺客首領話一說完,也不等對方答話,挺劍便向人影的胸口刺去。
“哎。”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也不見他揮手,也沒有念咒,在他眼前的一夥刺客忽然間都無法動彈了。刺客首領的短劍透過了虛影,可惜並沒給他一點傷害。
“傷了我的族人,如果讓你死得痛快了,那我可是枉被他們膜拜了數千年!”虛影微微歎息,不再看眼前被束縛的刺客,飄飄忽忽地飛到土人身前,低頭凝視地上還在淌血的屍體。良久以後,一股不可名狀的氣息忽地充斥於整個平台,一道道乳白色的光芒從天而降。光芒籠罩了地麵上的部分屍體,光芒中似有點點銀星飄落,沒入屍體內。
光芒消失了,奇怪的氣息不見了,但那曾被乳白光芒照拂的屍體的傷口全部以難以形容的速度在蠕蠕而動,不多時傷口就和好如初!接著,更加令人震驚的事發生了。原本已死的人突然紛紛發出低微的呻吟!
“複活術!”在場懂行的人全都大驚失色。雖然死人並未全部複活,但部分的生還卻是鐵的證據。
複活術消失已久,這次突然現世,在見到這一幕的人的心中造成的震撼是何其巨大!布萊恩看向虛體的眼神已變了樣,他相信在他左邊的那個魔法師的心情同他也是一樣。也隻有法師才懂法師!
布萊恩作為一個法師,雖然不高明,但是眼力卻不差。虛體原本略有實體的感覺已消失殆盡,在他釋放過複活術後,虛體已愈來愈虛,仿佛一碰就要消失一般。
“你們都走吧,不要再回來了!”虛體緩緩對眼前的土人說道,“聖地已不再是聖地,但你們作為我的族人,卻要延續下去。”他對土人們揮揮手,示意他們快走。土人們在他破石而出的時候,便對他敬若神人,再見他施展神術救人,立時把他當成了守護神,當下也不敢違抗命令,經過數次膜拜後抬著複活的傷者離開了。
虛體飄回刺客身前,伸手虛抓,一條條流動的白光從幾人體內升起,聚在虛體掌心。
布萊恩卻知道,那是刺客們的靈魂!
虛體握著靈魂,血紅的眼睛從左至右地掃過平台附近的整片森林,驀地一道狂風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擴散。刹那間飛沙走石、草傾樹倒。布萊恩在暈倒前,聽到他淡淡地說了一句:“都該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