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辛西婭的實力(上)
“梆梆梆……”,連續不停的敲門聲把布萊恩從熟睡中叫醒。昨夜的魔法實驗耗盡他所有的魔力,而頭昏腦脹換來的則是實驗器材統統用光,實驗全部失敗,外加身受魔力反噬之苦。快到天明時他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從實驗桌旁挪到床邊,稀裏糊塗地脫完衣服,還沒等他腦袋挨著枕頭,人已經入睡眠狀態。
“誰呀!”布萊恩煩悶地在床上打了數個滾,再用被子蒙在頭上無果後,終於不耐煩地出聲了。
“梆梆梆……”敲門聲還在繼續,完全不理會他那不耐煩的聲音。
猛地掀開被子,布萊恩暴怒地爬起來,赤**身子“哐”地一下拉開房門,怒吼道:“他媽的誰啊!”
刺眼的陽光隨同高音尖叫衝進屋內,倒是把怒氣衝衝地布萊恩結識地嚇了一跳。
“流氓,打死你個臭流氓!”隨著尖叫聲一起,重重地拳頭隨即雨點般落在布萊恩身上。
布萊恩一下就被打懵了,雖然他攜怒開門,但整個人仍舊渾渾噩噩的,連門外的人也沒看清楚,迷迷糊糊中,察覺這人的聲音有些耳熟。還沒等他回過神來,雨點般的拳頭落下,布萊恩頓時怒不可抑。當下也顧不得驚世駭俗,心中默念咒語,張開的雙掌上頓時電弧劈劈啪啪地在手掌上亂躥。來人“呀”地驚叫一聲,飛速後退一步,同時起腳重重地踢在布萊恩腹部,兩人距離頓時拉開。
“唔”,布萊恩悶哼著撞在櫃子上,倒地的同時終於記起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辛西婭,你這個瘋子,大清早的你發什麽瘋!”他在無光的屋內看不清楚背著光站立的辛西婭,隻能衝著光團中的黑影大罵。
“哼!”從辛西婭的聲音聽來,她的臉色似乎更加不好。她一步步走進布萊恩的屋子,反手關上房門,閃動著精光的眸子死死地盯著正從地上爬起來的布萊恩,咬著牙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如果再讓你那個討厭的東西在我麵前晃蕩,我不介意幫你割了它!”
布萊恩揉著被踢得生疼的肚子從地上爬起來,一時不明白辛西婭的話。他低頭想看看肚子上傷得怎麽樣,誰知這一低頭頓時看到那黑黑的一團……
“啊!”意識到自己嚴重走光的布萊恩馬上用雙手捂住在**,滿腔的怒火頓時化作無邊的尷尬。“這個……,辛西婭,你可不可以先轉過頭去?”他尷尬地笑著,心底卻恨不得在地上找個洞鑽進去才好。
辛西婭撇撇嘴,輕輕哼了一聲,卻聽話地轉過身去。身後悉悉索索的聲音響過,回想起剛才的情形,臉上不由得一陣紅暈。
“好了。”辛西婭差點在羞怒夾擊下爆發時,終於聽到布萊恩的聲音。說實話,布萊恩的聲音並不好聽,但現在聽在她耳朵裏幾如仙樂一般。
“呼”,她稍稍鬆了口氣,接著深深吸氣按下心頭的躁動,轉過身時臉上還有些許的紅霞。她的一對妙目緊緊地盯著麵前局促不安的布萊恩,直盯得布萊恩心下惶恐不已,這才冷著聲音道:“過幾天和我去殺人!”
原本尷尬不知如何開口說話的布萊恩聽了這話,稍有錯愕後連忙搖頭道:“不去,我對殺人沒有興趣。”心下卻暗暗嘀咕著:“和你去?我還要不要命了?”
“不去?”辛西婭踏上一步,一雙秀目卻透出戲謔之意,“如果你不去,那人死了後,你的頭屑、頭發、指紋或者血液什麽的說不定會出現在現場,而且我會讓這一切看起來像是魔法師幹的!別怪我不告訴你,隻怕你接下來的命運更加淒慘!”
布萊恩聞言渾身僵硬,冷冽的感覺從心頭直透發梢,突然間他隻覺眼前這個美得讓人心驚的女人仿佛一頭凶猛的怪獸,轉眼就要將他吞噬。他與眼前的女人一步不讓地對視,卻隻能在眼裏找到那難言的冷漠。
“你沒得選擇!”辛西婭嘴角牽動,那令人暈厥的微笑在布萊恩眼裏是那麽可怕,“即便你知道真相又如何呢?他們會相信你嗎?”
布萊恩渾身顫抖著,良久才低下頭,疲憊地點頭答應,當他再次抬起頭來時,眼裏已看不到一絲情感。但辛西婭心裏很清楚,布萊恩低下頭時,定然是滿眼恨色,不過她一點也不在乎。
“過幾天再來找你。”辛西婭就要打開房門時,轉身笑著說了句讓布萊恩如墜冰窖的話:“在我來找你之前,最好乖乖地呆在屋裏,我怕厄運臨頭的你出門就給人宰了!”
“她是怎麽知道的?”布萊恩呆瞪著走出房門的辛西婭,房門關閉時“砰”的響聲把他從失神中拉扯回來。回想這幾日接二連三的不順心事件,他心裏頓時泛起疑惑:“難道是她動的手腳?”不過他剛有這個念頭,轉瞬就否定了。“辛西婭是個糊塗刺客,渾身上下沒有一點魔力,她絕對沒有這個能力!”念及於此,他相信辛西婭所認識的人裏一定有人精通預言術,也隻有這係法術才能讓他毫無察覺。
一想到自己很可能中了預言術,對於一個魔法師來說,最無法原諒的就是自己中了魔法而毫無知覺。布萊恩強行按捺下心頭的怒火,來到實驗桌前二話不說就放了一試管的鮮血。殷紅的血液靜靜地呆在試管裏,布萊恩顧不上止血,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撚起一撮藍寶石粉末在試管周圍撒上一圈,低沉的呢喃同時
響起。掉落桌上的藍寶石粉末突然升起,瞬息間藍光一閃,試管上爆發難耐的低溫,而裏麵的鮮血偏偏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
布萊恩匆匆抹去腕間不斷滴落的血液,就著這些血在腳下飛快地塗寫,難明的咒語配合血液所成的符文,在寫完最後一個字符後,所有的符文冒起一陣黑煙消失不見,仿佛地上的血漬從來不曾出現過。
“果然是預言術!不管你是誰,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布萊恩看著消失的黑氣獰聲說著,手底下卻一點也不怠慢。
他放出的那一試管的鮮血很快就被分作兩份。布萊恩在一份血液裏放入一顆完整的黃寶石,卻在心裏惋惜地叫了一聲可惜。他沒有準備法杖,否則效果會更加理想。盡管如此,他還是毫不猶豫地念起“粉碎音波”咒語,他相信夾雜著冰寒凍氣的粉碎音波會是他送給對方的最好禮物。
半管鮮血在咒語的作用下很快由紅色變成極淺的藍色。布萊恩的念咒聲漸漸高亢,試管仿佛不堪重負般地顫抖起來,轉眼玻璃上就有了道道裂縫。當他神色肅穆地吟唱出最後一個字符時,試管啪地一聲碎了,而裏麵淺藍色的**爆起一道亮光消失不見。
布萊恩晃了晃腦袋,快速消耗的精神力讓他有些眩暈。他看看桌上碎裂的試管,冷笑著撥弄了幾下試管碎片,然後幾下把碎片掃到一旁,拿起另一份血液專心研究起來。
在遠處別墅的地下室裏,那個青年男子在布萊恩割腕放血的時候還沒明白他想做什麽,但接下來看到布萊恩在地上飛快地畫出那些符文時,頓時變了臉色。預言師很強大,同樣也很脆弱。高明的預言大師可以在相距萬裏之遙的地方操控一個人的生死,但若是對方有辦法察覺,並且找到魔力的來源,那根據魔力來源而至的攻擊很可能讓施法者喪命。
青年男子雖不是用什麽威力強大的法術,而且布萊恩正在使用的法術也不是對他發出,但法術的目標卻是他身旁的四麵鏡子!男子收斂心神開始念咒,手上不斷地結著各種法印。
無奈他後施法,速度上比布萊恩慢了一點,當布萊恩念出最後一個字符時,青年男子身旁四麵鏡子的圖像瞬間消失,光潔的鏡麵驟然間變得黯淡不平,並且散出濃濃黑煙。青年男子臉現心痛之色,強迫自己靜心放出魔法,驅散鏡麵的濃煙和些許黯淡後,飛快地撲到一麵鏡子前檢查是否有損失。
看到魔法造成的黑煙並沒有嚴重汙染鏡子,而鏡麵上的凹凸不平處在緩緩恢複時,青年男子終於鬆了一口氣。要知道製作這樣一件魔法物品消耗的精力之大,遠超其他任何同級的法器,其中使用的各種貴重材料難以收集,以他的身份財力也就隻有這麽一套而已。
他心痛地撫摸著鏡麵,靜靜地等待被汙染的鏡麵還原。誰知才幾息時間,四麵鏡子所夾的空間中央爆出一團白光,強大的聲波夾雜著淩厲的寒氣猛地出現。擴散開來的寒氣讓室內的溫度陡然下降,就連牆角都附上一層薄薄的霜,而處於中心位置的鏡子在寒氣中發出讓人牙酸的嘎嘎聲。
青年男子在寒氣出現時先是一愕,接著怒吼道:“不!!”
回應他的,是比他的聲音更加巨大,頻率更高的聲波。“乒乒”幾聲,本已脆弱不堪的玻璃裂開了,緊跟著嘩啦啦地砸在地上。四麵珍貴的魔鏡變成地上正趟著水的廢玻璃碎片。被巨大聲波震得頭暈目眩的青年男子跪在碎玻璃中間,徒勞地阻止著已成碎片的玻璃,拚命地怒吼:“格裏芬,我要你的命!”他那雙被劃破的手掌抓著滿地的玻璃碎片,憤怒的吼聲震得整個地下室頂篷的灰層簌簌地往下掉。
布萊恩並不知道他造成的破壞有多大,他的作為隻是想警告對手,告訴對方他並不是一個好欺負的人,卻想不到破壞對方一件珍貴的法器。
那半管鮮紅色的血液在他布下的魔法陣中心縮成一團,緩緩地旋轉著。隨著布萊恩憑空描畫的一個個湛藍色符文沒入血液中,常人無法察覺的點點乳白色亮光在血液中閃現,紅色的血液也變成詭異的紫紅色。
布萊恩放下雙手,吐出一口氣,內心亦喜亦憂。眼前的一切都證實他中了預言術,效果類似詛咒的預言術並不是他所能驅除的。喜的是詛咒持續效果不會太長,憂的卻是對方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在他身上設下詛咒,對手的強大可想而知。
看著眼前那團變成紫紅色的血液,布萊恩無奈地閉上了眼,他為自己感到悲哀。他隻是想清清靜靜地研究魔法,搞不懂各個勢力的人為什麽會看上他這個不入流的法師。
什麽興致都消失得一幹二淨的布萊恩離開試驗台,穿上衣服走出寢室。他隻想隨意地逛逛,散散心,僅此而已。
布萊恩心情煩躁地走在大街上,心情不好的他看什麽都覺得不對勁,仿佛身旁的所有人都在給他找麻煩,若不是身為魔法師的意誌力讓他好不容易克製住怒氣,也許此處就會上演一出血染長街的大戲來。
在他身後隔著數人的地方,一個身材妙曼的女郎從布萊恩出現在大街上就一直隨在其後,女郎身材極佳,偏偏生得一幅大眾相,讓回首的男人統統扼腕大歎。突然,女郎皺了皺眉頭,轉身進入一個小店。
隨著她消失在小店裏,一個理著寸頭的瘦削男子溶在行人裏從店門走過,側對店門的女郎餘光撇過男人,嘴角上掛起一絲笑容。等男子走遠後,她走出店門,遠遠地隨在他身後。
布萊恩對緊跟在身後的兩人毫不知情,他漫無目的地走在大道上,讓隨在他身後的兩人均是莫名其妙。原本斷定他可能會做出什麽動作的兩人在跟隨一大圈後完全懵了。
“難道他這麽做是為了擺脫尾巴?”這是兩人共同的心聲。
布萊恩轉了一大圈,氣也消了一大半,體力差不多浪費光了後才慢慢地轉回學校。跟蹤他的一男一女對此大感意外,任誰也不會相信他轉了這麽一大圈隻是散步!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布萊恩確實是在散步。
在學校的那個密林裏,男人遠遠地看著布萊恩進入寢室,他才滿腹疑惑地甩甩頭,準備找個稍稍舒服的位置去監視他。就在他低頭的瞬間,他臉上的神色突然嚴肅起來,與此同時,他的身影呼地一聲在林間消失,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一陣輕風吹過,幾片樹葉隨風飄落。葉片緩緩飄落,打在地上發出輕微的沙沙聲。與此同時,一聲暴喝在林間響起:“誰這麽大膽!”
霎時間,林間一株小樹旁響起接連的金屬碰撞聲,無形的氣勁在周邊樹幹上刻下深深的痕跡。兩記悶哼隨即傳出,兩條人影現出,相距數步之間,幾片落葉連同地上的小草無風自動,場麵詭異異常。
“你是誰?跟蹤我想要幹什麽?”男人右手緊握匕首居於胸前,說話時左手抬起擦掉嘴角的血絲。
對麵的女子也不好過,雖然麵色如常,但嘴角**,顯然在強忍傷痛。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就行了!”女子聲音低沉而沙啞,嘴上說話的同時手上也不慢。
“就憑你?”男子翻腕接下女子迎麵而來的匕首,嘴上毫不客氣,“哼,你知道我是誰嗎?”
“弗蘭克養的一條狗而已!”女子嘴上譏刺,手中匕首飛快地劃出四刀,刀刀不離男子要害。
男子聞言臉色一變,知道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當下也不再多言,右手頓時加重力道,左手猛地一甩,一把短劍從袖口直飛而出,擋下女子刺來一刀後,叮地彈回到男人左手。
男人左右武器在手,本是左支右絀之勢霎時間盡皆扭轉。男子右手所用匕首雖然銀光閃閃,但終是凡品,不過他左手所用之物,在揮動間淡淡青氣嫋繞,女郎閃躲不敢硬接,那顯然是一件魔法武器。
“是誰派你來的?說!或許說了我還可以留條活路給你走!”男子勝券在握,下手越來越重,但又遠離要害,企圖以重壓粉碎女子的抵抗。
“哼!”女子重重地哼了一聲,眼裏厲芒閃過,手中的匕首突然嗡嗡地叫喚起來。
男子眼角閃過譏誚,左手魔法短劍格向對手匕首,右手匕首劃作銀虹襲向對手手腕。在他預計中,隻要匕首劃過對方手腕,馬上就能讓她失去戰鬥力。
夾帶著嗡嗡聲的匕首撞上男子的魔法短劍,一現而逝的青芒過後,女子腰側的衣衫突然破損,漏出衣衫掩蓋下的晶瑩肌膚。同一時間,卻聽女子輕聲痛哼,卻見一道紅痕在她腰間飛速地擴大,滲出的鮮血刹那間染紅了大片的布料。
男子眼裏閃過喜色,剛才發動的氣刃顯然將對手重創,而凡器同魔法兵器之間差距何止千萬,他正等著下一瞬的匕首斷裂聲,卻沒想到刺耳的摩擦聲從匕首短劍相交處傳來,同時短劍上傳來的震中一次強似一次,僅僅片刻時間就讓他手腕酸麻無力,還未等他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已感手腕劇痛,緊握的短劍叮地脫手飛開,咄地一聲盯在不遠處的一株樹上不住振顫。
就在男人失神的刹那,女子閃過襲向右腕的匕首,一直未出的左手攜悠悠甜香,一根銀色細針夾於指縫之間,紮向男子右項。
盡管短時間的失神,但男人作為刺客的直覺未失,剛聞到甜香,便飛速後退。隻可惜女子出手角度刁鑽兼且速度奇快,他才剛一晃動肩頭,細針已刺入頸部皮膚。他腳下才發力,被刺後倒向後飛,到他落地時,已是滿臉漆黑,眼角溢血而死。
女子仿佛在最後的攻擊中抽幹了全身氣力,眼見男子倒地後再不動彈,當下頹然坐倒在地,右掌所握匕首化作片片廢鐵散落身旁,春蔥嫩指上不斷滴血入土,口裏也嘔出一口鮮血,奇怪的是,受傷如此沉重,臉色唇間居然毫無變化。
她掙紮著站起來,撕下一截衣料裹在腰間傷處,匆忙收拾地上的痕跡。當她打算把男子的屍體藏起來時,附近聽到打鬥聲的人已快尋至此處。女子一咬牙,俯身在男子喉間用力一拳擊落,隻聽得喀喀兩聲,男子頸部已變成碎肉一堆。
“不管剛才你是真死還是假死,至少現在你死定了!”女郎咬著嘴唇說了這句話,身影漸漸淡去。
“啊!!”一陣尖叫瞬間傳遍了整個學校,一男一女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那具血腥恐怖的屍體,女的隻懂得跌坐地上失神尖叫,男的臉色慘白一片,手扶身旁樹幹搖搖欲墜,喉頭不斷上下聳動,終於在女孩暈倒的同時,胸中翻騰再難忍耐,哇哇地嘔吐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