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欺壓的反擊

她秀美的眼眸迸射出有些可怕的光芒來,眼眸幽冷,散著淡淡暗光,象是要攝人而噬,讓小祿子心底感覺到了森森冷意,他忽地發覺,她此時的表情,竟有些象那位他麵對著時,隻敢伏地的貴人。

不錯,他們還有什麽可失去的?連命都差點兒沒了。

受人欺壓的日子,他們還要過多少時日,而性命,卻還能支撐多少時日?

小祿子一下子拂開了小福子拉著衣袖的手,道:“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的?”

那宮婢收了臉上了笑意,臉色平靜,“我不能向你證實,所有一切,隻有你們自己判斷,你們是願意取代王順,還是依舊被他欺壓,全看你們自己。”

小祿子的心早被她一翻話說得七上八下,聽她這麽說,心反而更是活動了起來,他咬著牙道:“好,你且說說,你有什麽辦法,讓他在壽安宮消失?”

最後那句話,他是從牙縫當中碰出來的,卻帶著孤注一置的氣勢,麵露凶狠。

小福子驚慌地朝四周圍望了望,顫聲道:“祿子哥,祿子哥,咱們……”

小祿子回過頭去,狠狠地道:“你想死在他的手裏,我可不想!你還有幾根肋骨被他打?”

小福子垂下了頭,嘴裏喃喃:“我能怎麽辦,怎麽辦?他是大總管……”

小祿子緩了緩語氣:“小福子,你聽我的,咱們不能再這般下去了,你想想你的娘,你的家人,等著你寄錢回去,別讓他們等來等去,隻等到你的死訊。”

小福子打了個哆嗦,抬起頭來,嘴唇毫無血色:“好,我都聽你的,祿子哥,你說怎麽辦,咱們就怎麽辦。”

兩人的手緊緊握了握,兩人同時轉過頭去,望定了那宮婢,此時,兩人才醒起,他們被這宮婢一翻話說得動心,卻連這宮婢的來曆都還沒弄清楚,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就那般的相信她,相信她能找出辦法,讓他們擺脫困境。

小祿子陰沉著臉道:“你且說說,用什麽辦法,能讓他消失?”

小福子也用希翼的目光朝她望著。

那宮婢卻笑了,這一笑,和以往不同,卻如百花盛開,那笑容竟似散發著冉冉香氣,從她麵容眉眼當中散發,使兩人瞧了,心撲通撲通直跳。

“他的手臂不是受傷了麽?你們何不讓他的手永遠地傷了下去?”她慢慢地從袖子裏拿出一個小小的紙包,語氣似誘惑又似鼓勵,“他不是喜歡打你們麽,他受了傷,心情不好,會更喜歡打你,把這些擦在你們外露的皮膚上,他打你們的時侯,迎上去,最好惹得他更怒一些,如此一來,他一忘形,便會拿那隻傷手來行凶,隻要他那隻傷手沾到了這藥膏,便好不了了,也沒有人能查得出來……你們說,好不好?”

小祿子原本還有滿腹的疑問,要怎麽樣才能讓王順的手好不了?王順生來謹慎,茶水從不假手於人,飯菜更要人試過才吃,怎麽才能讓他上當?可她的這個辦法,卻將他所有的疑問全都解答了,她懂得王順,懂得他是什麽樣的人,便安排好了一切,掘好一個周密的陷阱,讓他跳了下去,仿佛她已在暗中觀察了他很久很久。

而對他們,她卻也看得通透,往往他們一個眼神,幾句話,她便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麽,猜中他們的心思,引導著他們同意。

小祿子甚至在想,睿智,不錯,就是睿智,這個他隻在太後與王順閑聊言語當中提及皇帝時說過的詞語,竟不知不覺地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而竟讓他來形容麵前這位女子。

她不會是池中之物,他想,無論她的身份是什麽人,日後定能和那少年帝王比肩,他一想及此,渾身有股熱流滑過,心底忽地充滿了信心。

“好!”他接過了那個小紙包,仔細用手帕包好,放到袖子裏,向宮婢拱手,“我們便依姑娘的,姑娘且等著我們的好消息。”

說完,拉著小福子便往小徑處走。

等到他們走得遠了,身影消失不見,衛玨這才抹了抹額頭汗,輕輕地籲了一口氣。

她迅速之極地鑽進了假

山後頭,拐了個彎兒,往花園角門走去,來到角門處,有人影無聲無息地閃了出來,卻正是嚴華章,他麵露焦急,道:“怎麽樣?”

衛玨點了點頭:“成了!”

嚴華章不敢相信:“這便成了?他們答應了?”

衛玨看清他臉上的不可置信,笑了:“你既替我查到他們平日裏在王順那裏受的委屈,便應當知道,此事必成。”

嚴華章道:“他們並不知道你是誰,初次見麵,便這般的相信你?”

衛玨慢慢地道:“一個人如果到了絕境,有時侯就連水麵浮著的一根稻草,都會迫不及待地抓住,是王順把他們bi成了這樣!”

嚴華章有些不忍:“這種事,如果查了出來……這兩個人……”

衛玨道:“但如果查不出來呢?他們就能擺脫王順,求得榮華富貴,不會永遠戰戰兢兢,性命堪憂。”

她麵容嬌美,柔軟的衣袂包裹衣纖小的身軀,似乎弱不禁風,可說出來的話,卻是那般的冷硬,象尖利的刀直刺進心髒。

嚴華章腦中忽有一絲煩惱,他永遠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仿佛總跟不上她的步伐。

“王順xing情爆燥,表麵上卻是和藹可親,慈眉善目,將所有的鬱氣壓於身體之內,更使得他氣結難順,因此,每到秋冬他便會病上幾日,渾身遍發紅點,拂鬱內作,這個時侯,他的脾氣更是爆燥,加上這藥,會使得他體內之毒聚於傷口之處,加快傷口惡化,到時侯,他的手會越治越差,卻找不出原因來,如此一來,他脾氣會更差,惡xing循環下去……”

嚴華章一邊說著,臉上卻帶著微微的笑,使得清俊的臉更添幾分柔和,可眼底的陰鬱卻如薄透的冰刀般射出。

衛玨道:“華章,你的醫術高超,我早就知道了,這一次,咱們也得憑借你的醫術來一舉成功。”

嚴華章臉上笑容越多,眼底陰鬱越濃:“可我卻救不了她,到頭來,卻隻有用這苦學的醫術來謀害人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