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打錯了

在這一係列的計劃當中,她都沒有露麵,她不想露麵,不想成為瓜爾佳氏首個要除去的人,既使她知道,她早已是瓜爾佳氏要除去的人了。

可無論她怎麽的防範,瓜爾佳氏還是會找上她,隻是遲早的問題。

她抬起頭來,四周圍的樹杆搖動得更為厲害了,張牙舞爪,象要向她傾倒壓製,她打了個寒噤,提了鞋子,繼續往前走。

沒穿那花盆底子鞋,腳上的痛楚仿佛少了許多,隻是腳底下冰涼冰涼,讓她隻覺寒凍刺骨。

忽地,她聽到了後邊傳來沉沉的呼吸之聲,她心底原就防範著,隻以為瓜爾佳氏定派人跟隨著她,聽到人聲,寒毛不由立了起來,不假思索的,揮起手裏的鞋子就往身後擊了去。

“呯”地一聲,她聽到了鞋子擊到了身後某物皮肉上的聲音,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沒頭沒腦地打了去。

光線原本就暗,她手裏燈籠早已熄了,那人手裏也無燈籠。

衛玨隻覺那個人影身形極為高大,眼眸冰涼,身上有股危險的味道。

她不停手地打著,傾盡了全身的力量,可那人紋絲不動,她感覺不對,抬起頭來,想要看清那人的麵容,手上卻一緊,雙手便被他擒住了,她身上起了股冷汗,腦子裏冒出被他掐住脖子,往池塘裏丟的情形來。

她也要落得和月歌一樣的情形嗎?

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嘴裏發出了尖叫,腳也向他踢了去,那人有些慌亂,顯見著不知道怎麽辦才好,握緊了她的雙手,把她直往後推,衛玨原就身形嬌小,他這一推,便讓她站不住腳,直往後邊倒了去。

可她的腳依舊不停地踢著,那人便被她一絆,也站不穩腳,竟是直直地跟著她往後倒。

等她省起之時,便隻覺一件沉重而巨大的身軀直直地壓在了她的身上,那身軀熱意十足,讓她更覺危險。

“放開我!”衛玨此時才能說出話來,身子在他身軀底下扭動,心底感覺到恐慌。

因她已然覺察,這

是一具男子的身軀。

“別叫!”如琴奏一般的聲音忽在她耳邊響起,嚇她瞬間便身子冰涼。

竟然是皇帝?

如此說來,她拿花盆底子鞋不停砸著的人,是皇帝?

她拿腳不停踢著的人,也是皇帝?

衛玨隻覺頭頂忽然烏雲蓋頂,仿有傾盆大雨夾帶著雷電向她既將劈下。

她盡量地避免著不得罪他,不衝撞他,甚至於在心底發誓,看見他一布衣角兒,也要繞著走。

當然,她也沒什麽機會見著他。

至於馨香園發生的那幕,她已決定,再不能讓它發生,決不會再受孫輔全的欺騙,沒頭沒腦地跑去。

可她獨個兒走個夜路,也會遇到了皇帝,這實在讓人無法想象。

他就這麽有空,整夜整夜的滿後宮亂走?

亂走還不止,還好遇不遇的,讓她給遇見了?

衛玨眼睛直瞪瞪地望定了他,他的麵孔,離她隻有咫尺,離得近了,光線雖暗,倒也看得有些清楚,他便在她頭頂上方,居高臨下地望著她,顯見著,眼眸裏盛著的,是怒火。

他的鼻梁高而挺拔,嘴唇緊緊地抿著,暗黑的夜色使他的臉黑得象鍋底。

當然,他對著她的時侯,大部分時間都是象鍋底的。

衛玨不明白自己,為何在這樣尷尬的情況之下,依舊有心情自嘲。

靜下來之後,她便感覺到了他身子硬如磐石般的線條,肌肉仿佛包裹著絨布的鐵板一般,身上源源不絕的熱量從他身上直傳到了她的身軀上,讓她麵孔微微發熱。

她定了定神,直視著他的雙眼:“皇上,您該起來了……奴婢,還沒向您行禮……”

皇帝看清她強作慎定的表情,明明是眼底害怕到了極點了,可那烏潤的眼眸依舊定定朝他望著,一點都不轉開,眼底有強裝的堅持。

他看清她的眼睫毛,微微有些卷,在黑暗之中,眼眸卻如星星般的閃耀,他更聞到了她身上傳來的陣陣幽香,柔軟的身軀

貼合著他,那般的挈合。

聽了她的話,皇帝差點笑出聲來,‘行禮’,這是什麽借口?

原來,她也有慌張的時侯。

他鬆開了她的雙手,似是要起身,雙手撐在地上……她的表情變得極快,馬上轉成了一幅希望的神色……原來,她也可這般的有趣,在除卻她所有的偽裝之後。

她臉上的表情,也會如孩童一般?

他哎呦一聲,又趴了下去。

衛玨隻覺他的嘴唇貼在了自己的脖子之上,卻如烙鐵一般的熾熱。

“怎麽了,皇上?”

他埋在她的頸中,悶悶地道:“朕的腰,仿佛扭到了。”

“什麽?”衛玨隻覺頭頂又有一片烏雲飛過,“皇上,您別說笑了。”

開什麽玩笑,皇帝是什麽人,他五歲學騎射,八歲便能學弓劍,請的都是名師重教,身體好著呢,這一下子,就扭著腰了,他以為他七老八十?

“朕有空有你開玩笑?”皇帝的語氣之中夾著雷霆之怒,“你拿鞋梆子擊在朕的臉上,朕從來沒遇過這般的情形!”

衛玨氣息一下子弱了起來,“皇上,您冷不防從後邊上前,奴婢以為是什麽壞人。”

皇帝冷冷地道:“這宮裏邊,有這麽多壞人麽?是你得罪的人太多了吧?”

他燦若星辰的眼眸直直地朝她盯著,眼底如有可以燃燒的冰塊……衛玨自己也不知道,她的腦海之中,為何會閃出這兩樣截然相反之物,此時的他,既如火焰,也如千年寒冰,竟讓她無所適從。

衛玨決定,在此等情況之下,還是將千依百順進行到底為好,所以,她低低地答:“皇上說得沒奴婢得罪的人,的確較多,因此,奴婢以為,是那些人來尋奴婢的晦氣了,因此,皇上冷不防從奴婢身後閃了出來,奴婢便慌了。”

看著她一臉乖順,皇帝心底又湧起了股煩燥,他知道,對其它的人,她也是這一臉的乖順,臉上常帶著微笑,在她的心目當中,他和其它人沒什麽不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