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癱成一團

而素環,卻是癱成一團,如亂泥一般,剛剛還紅潤之極的臉變成一片蠟黃。

赫舍裏麗兒卻是竟外之極,茫然地將視線轉向了衛玨,卻見衛玨眼底有微微的笑意,向她點了點頭,那一瞬間,赫舍裏麗兒的心便定了,是衛玨麽?是她事先安排好了這一切?

瓜爾佳淩月與查茹馨兩人卻後退一步,幾欲跌倒。

蘇茉兒道:“剛剛月歌在偏殿裏邊,將你們說的話全都一一聽進了耳裏去了,想必事實是不是你們剛剛所說的那樣,由她自己親自告訴你們比較好。”

月歌臉上現起紅潮,那冷利的目光轉向瓜爾佳淩月,帶著絲痛快,又帶著股徹骨的恨意,道:“我原以為這些謠言,是赫舍裏麗兒傳出來的,卻想不到,是你們!”

瓜爾佳淩月被她眼眸一掃,後退了一步,勉強道:“你胡說什麽?我們傳了什麽謠言?”

月歌卻轉過頭去,向太皇太後跪下行禮:“太皇太後,奴婢這便把事情前因後果全都說了出來,讓您老人家來評判,到底是誰在其中作崇!”

太皇太後笑了,“今日這了戲可真是精彩,還一波三折呢,蘇茉兒,這都是你安排的麽?”

蘇茉兒道:“太皇太後,您不是說,一切由奴婢作主麽?奴婢便想著,您老人家好久沒有樂嗬樂嗬了,這麽安排,無非是想讓您一樂。”

所有一切,全都是安排好的,甚至於太皇太後那些鼓勵的話語,瓜爾佳淩月原以為能蒙蔽太皇太後了,卻沒有想到,她們才是被捉弄,蒙蔽之人。

衛玨垂了眼眸,心底暗暗稱讚,她現在明白皇帝那一手玩弄人心的本領從何而來了,有這麽個老狐狸教著,皇帝那一手,簡直是小兒科啊。

想想這太皇太後,一開始便以後宮管事職責相誘,讓秀女們放鬆警惕,各籲所見,又隻言片語便挑起了查茹馨與瓜爾佳淩月兩人起了齷齪,讓她們明爭暗鬥,更讓其它參與其事的秀女個個兒現形……衛玨可以肯定,

經過今日之事,瓜爾佳氏這一次在選秀之中安cha的那些自己人恐怕全是落在了太皇太後的眼底了。

這樣的手段,簡直和皇帝在馨香園挑逗瓜爾佳淩月與月歌之時的手法完全是異曲同工。

衛玨在心底默默合什,請原諒我用了‘挑逗’這麽個輕浮的詞兒吧,但他的確是在挑逗啊。

太皇太後嗬嗬地笑了:“不錯,由你安排的,接下來,便也由你問下去吧。”

蘇茉兒便道:“月歌,你來說說,當日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又怎麽會死而複生,那具屍首,到底是誰的?”

月歌眼底冒出有些瘋狂的神色來,垂頭道:“奴婢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她忽地轉身,指著瓜爾佳淩月,“奴婢之所以會去麗兒妹妹那裏吵鬧,全因為聽了她的話,誤以為真!”

瓜爾佳淩月的嘴唇在哆嗦,聲音尖利:“你胡說,我會說什麽給你?”

月歌道:“你告訴我,義父得到了消息,說有人拿我小時侯被盜賊擄劫之事造事,說我明明七歲之時被擄走,卻給人說成了十二歲,此事既將被傳至太皇太後耳內,又說義父也沒有辦法阻止了,又說其它人義父還有可能阻止得了,但赫舍裏家的,是甚得太皇太後信任,決對沒有辦法改變,奴婢這才慌了神,去麗兒妹妹門前求饒,卻哪裏知道,一離開那裏,走到荷塘邊,就被人推了落水。”

蘇茉兒道:“如此說來,你是七歲,還是孩童之時被擄走的?”

月歌點了點頭,“不錯,奴婢聽信了她的話,以為是麗兒妹妹暗中操縱,加之奴婢的確以前起了壞心,想毀了玨姐姐的容貌,一時慌了神,便去麗兒妹妹麵前求饒,想不到被人利用了去。”

她連這個都說了出來,這便代表著,她已經無所顧忌,唯一的期望,便是擊倒瓜爾佳淩月,讓她不能得償所願!

瓜爾佳淩月想通此理,心底冰涼,茫然四顧,忽感覺到無盡的絕望向她襲來,在不久之前,她搶著說

的話,當著這殿裏麵許多人說的話,已經讓事實昭然若揭了,如果她沒有說過那些話,憑著阿瑪的地位聲望,還可能遮掩含糊過去,但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麽了,被太皇太後幾句言語一說,便忍不住了。

就象那一晚上,麵對著皇帝的時侯一樣,看見皇帝眼底流露出對月歌的欣賞,她的心底便象是有螞蟻在爬。

她忽地看清了衛玨嘴角隱隱的微笑,眼底的譏嘲,是她,一定是她,今日發生的一切,一定和她有關聯!

她忽地恍然大悟,衛玨裝得好,真是裝得好,赫舍裏麗兒也裝得好,那般頹敗的臉色,讓她們都以為已經勝算在握了,而她也這樣的以為,所以,才會想著在太皇太後麵前好好兒地表現。

瓜爾佳淩月忽然發現,自己很蠢,蠢到了極點了,衛玨這樣的人,又怎麽會全不做反抗?

可她就是相信了,看見衛玨那般的頹敗,那般的落寞,她心底便極為痛快,便什麽都忍不住了,把紅錦的叮囑拋到了腦後,當初說好的一切全都拋在了腦後了。

月歌冷冷地望著她,眼睛裏是從來沒有過的冰霜:“奴婢被人推進了池塘,奴婢不會遊水,眼看便不行了,卻正好有人經過,便將奴婢救了起來,又將奴婢帶到了一個避靜的地方藏著,直至到了晚間,玨姐姐才過來看我……我原以為她是來害我的,可那時我才知道,她是來救我的……”她的眼淚奪框而出,走至衛玨麵前,撲通一聲跪下,“玨姐姐,月歌謝謝你……月歌對不起你……”

她嗚咽出聲,淒涼的哭聲在大殿之內傳蕩。

衛玨卻側過身子,避開了她的行禮,語氣淡薄:“不是我救了你,我隻是為了自保而已。”

太皇太後盯了衛玨一眼,心道,她這正是在哀家的眼底揉沙子麽?就為了讓哀家不喜?這衛玨,當真是不想參與選秀?今日她立了這麽大的功,照常理來推斷,她定要好好兒利用這機會,在我的心底樹立位置的,可她卻處處兒違逆著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