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詢問

她這麽一說,秀女們全是噤聲無語,整座大殿空氣凝重,連眾人的呼吸聲都仿佛輕了一些。

瓜爾佳淩月悄悄朝赫舍裏麗兒與衛玨打量,卻見兩人神色頹敗,仿佛知道自己已臨危途一般,她轉過眼來,心底那股喜悅便越來越濃了。

蘇茉兒道:“皇祖宗,您先別動氣,聽淩月小主把話說完。”

太皇太後點了點頭,蘇茉兒便轉過臉去,對瓜爾佳淩月道:“淩月小主,你且繼續往下說。”

瓜爾佳淩月道:“但我反複問月歌妹妹,想問清楚到底是誰,用什麽事來要脅於她,可她卻又矢口不言了,我實在擔心,便托了人出宮打聽,又讓人在月歌的家鄉詢問,卻讓我查出了一個以前的舊聞出來。”

太皇太後歎道:“這便是互相關照,關心的好例子了,如果你不聞不問,塞目閉聽,隻怕什麽都不知道,在宮裏邊,不比一般普通人家,自己關起門過日子便成了,宮裏麵麽,就是要耳聽八方,眼觀六路,更何況,你們日後,是宮裏的主子,要替皇帝看管後宮,後宮這一大家子人,日後便指望著你們了。”

瓜爾佳淩月受到鼓舞,喜意不由自主從臉上流露了出來,彎腰行禮:“太皇太後,奴婢自小便幫著家裏管事姑姑CAO持家務,雖不敢說耳聽八方,眼觀六路,但家裏邊大小事務,卻沒有一件能瞞得了奴婢的。”

太皇太後臉上更添幾分喜意,點頭道:“好好,這樣便好……”她轉過頭對蘇茉兒道,“倒還有些一家之主的樣子。”

一家之主,太皇太後提及一家之主,到了後宮,不就是後宮之主了麽?憑著她的家勢,再在太皇太後她老人家麵前得了青睞……瓜爾佳淩月仿佛看到自己坐在中宮之位上,被眾人環繞。

太皇太後語氣更為溫和,“你且說說,發現了些什麽傳言?”

瓜爾佳淩月道:“奴婢聽到這個傳言,也有些不信,便派人反複打聽,又找到了月歌妹妹入宮之前老家之人,這才知道

,這傳言竟是真的……”

她看見殿內之人全都目注於她,連太皇太後都饒有興趣地朝她望著,心底如同六月飲了雪水一般的暢快,這便是六宮之主的感覺吧,每個人都朝你望著,指望著你,湊擁著你?

她道:“那傳言便是說,月歌十二歲之時,曾被盜賊擄去,隔了十天十夜這才送了回來……”

她這番話,引起殿內陣陣驚呼,秀女們臉上全都露出吃驚之色來,更有人眼底不由自主流露出了鄙夷。

被盜賊擄去,清白怎麽還能保得了?

先別說後宮選妃了,就連普通的貴族人家,也不會讓這樣的女子入門。

太皇太後哼了一聲,大殿裏的sao動止息了,她道:“月歌隱瞞此事入宮選妃顧然不對,但以此來要脅殘害的人更是可惡,既是知道此事,將此事上報管事之人,才是正理,哪能私底下要脅的?”

瓜爾佳淩月道:“太皇太後,正是此理,奴婢便想去勸著月歌,自己將此事向上稟報,以免遭人脅bi,引出什麽禍事出來,可哪裏知道,還沒有尋到她的人,便聞此噩耗。”

太皇太後道:“你做得好。”

查茹馨見瓜爾佳淩月連出風頭,忙上前道:“太皇太後,自看到月歌在麗兒妹妹麵前哭述,奴婢心底生疑,做過一番調查……”

太皇太後目光由瓜爾佳淩月身上投到了查茹馨的身上,含笑道:“你且說說。”

查茹馨瞧了瓜爾佳淩月一眼,眼底得色盡顯:“奴婢查問了月歌身邊的宮婢,竟讓奴婢查出,月歌在出現前兩日的晚間,整晚都沒有回寢室睡覺,直到天快亮了才從外邊回來,而與此同時,更查出,那一晚,衛玨小主也是深夜才回,而赫舍裏麗兒小主,那一晚盡是吃過晚膳便睡了,至於有沒有出去,除了她自己身邊伺侯之人,無人知曉!“

她這麽一說,便是直直地指出,月歌外出,是與赫舍裏麗兒和衛玨見麵。

殿內秀女的目光齊刷刷

地往赫舍裏麗兒與衛玨身上掃了去,卻見兩人微垂了頭,不發一言,顯見著一幅心虛的模樣。

太皇太後道:“這孩子也是個細心人,加上家學傳呈,倒沒有什麽鬼崇之事能瞞得了她的……”她沉下臉來,對赫舍裏麗兒與衛玨道,“你們兩人且說說,那一晚到底去了哪裏?”

赫舍裏麗兒象是被嚇壞了,從椅凳上滑了落地,臉色越發蒼白,垂了頭咳了兩聲,似說不出話來,隻拿目光轉向了衛玨,臉上全是肯求。

而衛玨卻是走了出列,伏跪於地:“太皇太後,奴婢可以拿人格擔保,奴婢那一晚隻是外出走走,耽誤了回住處,並沒有見著月歌,也沒有向她說些什麽!”

太皇太後冷笑出聲,“人格?你的人格又值得了多少?那你便說說,既沒去見月歌,去幹什麽了?”

那一晚上之事,衛玨自不能說的,如果真說出來,是去了馨香園,隻怕更會引得太皇太後不喜!瓜爾佳淩月在心底冷笑,她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哪裏知道,這宮裏麵,到處都是她的耳目,隻是那一晚,她卻沒有出來見皇帝,到底躲在了哪裏,卻不能知曉了,隻有這月歌出來向皇帝獻媚……如果沒有她們兩人這麽一出,這出戲倒不好演下去了。

至於赫舍裏麗兒麽,她身邊宮婢,全是忠心於她的,說她在屋子裏睡覺,沒有其它人證,又怎麽能取信於太皇太後?

這是一個完美的布局,能讓衛玨與赫舍裏麗兒啞口無言,怎麽樣辯解都沒有用!

果然,衛玨默默垂頭,隻道:“奴婢那一晚,的確沒見什麽人,請太皇太後明鑒。”

太皇太後卻不理她,轉過頭來盯著赫舍裏麗兒,“她既不說,你且來說說!”

赫舍裏麗兒卻是一幅想要昏過去的模樣,半抬起頭來,“太皇太後,奴婢在屋子裏睡覺,什麽都不知道啊。”

她聲音慌亂,臉色蒼白,楚楚可憐地望著太皇太後,太皇太後卻從案幾上端起茶來,飲了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