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唆使

二姨娘焦急的站了起來,不動神色的將玉佩收進懷中,便要出門,含雨連忙攔下道:“夫人先梳洗之後再過去吧。”

二姨娘心中急切,匆忙梳洗便朝著祠堂走去。

未及堂外,便聽到連夫人邊哭邊道:“老婦所言絕無欺瞞,那日所說並非事實,是受了他人教唆來陷害三小姐的,還請老爺明察……”

二姨娘下意識加快腳步,及至堂外,梁青山和大夫人已然到達,現下正站在一旁,麵色冷然。

祠堂大門仍舊死死的關著,裏麵不知是何種情況,二姨娘憂心之餘,卻仍有些不敢相信,不知連夫人為何忽然便改了口,隻得靜靜站在一旁等著。

大夫人眼見二姨娘到了,冷笑道:“二姨娘現下卻是越發消息靈通了,這邊才剛出了事,你便衣衫整齊的來了。”

二姨娘淡然道:“雪柔還在受苦,我這個做娘的,自是睡不安穩。一大早便被吵醒,自是要過來一探究竟的。”

說著,還有些擔憂的瞅著梁青山。

梁青山卻似全無心思一般,隻是盯緊了連夫人,怒斥:“先前你二人跪在我麵前說的言猶在耳,這才不過一日功夫,便又跑來我麵前說自個兒是被唆使的,怎的變得如此之快?”

連夫人身子微微發著抖,不敢去看梁青山,聲音卻還清楚:“我……不敢撒謊,的確是受人唆使的……經過昨夜,也想明白了,雪柔雖不是我們親生女兒,到底也相處十年,實在不忍陷害她……”

“既是不忍,那你當初又為何要做?”梁青山麵上仍是那般冷冽,不怒自威,“如此反反複複,用心實在可疑!你倒是說說,究竟是誰這般能耐,唆使你作假陷害雪柔?!”

連夫人身子忽的一震,緩緩抬起頭,瞅了瞅梁青山,慢慢伸手,顫顫巍巍的指向大夫人,斷斷續續道:“是大夫人……”

梁青山皺眉不語,大夫人卻顯得很是淡然,嗬斥道:“你這等惡奴,不

止欺瞞尚書府,甚至還反咬一口,我何時唆使你陷害旁人了?”

大夫人此言一出,連夫人更是瑟縮著不敢言語了,梁青山眉頭皺的更甚,盯著跪在地上的連夫人不語。

大夫人走上前,站在連夫人身旁,冷冷道:“怎的不說了?既說是我指使的,便拿出證據來。你以為尚書府是什麽地方,讓你一言而決,你說什麽便是什麽嗎?!”

連夫人看著大夫人腳尖,囁嚅道:“是……是大夫人……”哆哆嗦嗦的模樣看似可憐,聲音卻如蚊蠅一般,細小的很。

大夫人不禁質問道:“你今日怎的會一個人來,當家的呢?”

此刻,連夫人早已說不出話來了,隻顧跪在地上發抖,全然沒了方才那股子大喊大叫的撒潑勁。二姨娘眼瞅著要壞事,思量一會子便上前道:“大夫人隻顧逼迫,連氏自是有苦難言了!”

“哦?是我在逼迫她麽?”眼見二姨娘出言相助,大夫人好笑的抬頭瞅著她,冷冷道,“二姨娘如此消息靈通,自也該知道,她一大早便跪在這裏為梁雪柔喊冤,但卻不見連耿,我便隻想知道,這當家的究竟何處去了,怎的便讓她一人跪在這裏喊冤,鬧得整個尚書府不得安寧的,這便是逼迫麽?”

此一言反擊,便連二姨娘都無從說起,愣怔在原地。

大夫人揮揮手,吩咐道:“將她袖子擼了上去。”

一旁的以夢自是聽令而為,連夫人手臂上滿是鞭打出的傷痕,比起梁雪柔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看的二姨娘心中一跳,當即明白過來。

真是好高明的手段,這一招轉嫁的可謂是漂亮,此刻不管有理無理,都是說不清了。

“屈打成招,這便是你改口的理由吧?”大夫人麵色冰冷,那眸子仿佛看透一切一般,看似不經意的略過二姨娘,卻激的她一震,“昨夜便沒能睡得安穩,似是聽到些不同尋常的聲響,本想起來查探一番,但礙於夜深露重,丫頭們竭力勸阻

,才將放棄。今個兒一早便看到這麽一出,實在是讓人不懷疑都難呢。”

二姨娘沉默不語,梁青山轉頭瞅著她,眸色深沉。

大夫人又譏諷道:“我還真沒想到,梁雪柔一個小丫頭,都還不知究竟是否尚書府的小姐,竟會有如此大的能耐,即便被關了起來,不能自主,也還有人為她鞍前馬後,真是難得。整個尚書府,怕是都找不到第二個這般得人心的人了吧?”

以夢狠狠甩開連夫人的手,冷冷道:“若是親生的也還罷了,對一個養女,你緣何要這般拚命的為她不計後果呢?想來,這其中必有蹊蹺吧?”

連夫人奮力搖頭,將手攥得緊緊,淚水一滴滴落下:“並非屈打成招,這傷痕是……”

“是什麽呢?”大夫人冷笑道,“這人對尚書府的事情這般熟悉,對梁雪柔又是莫名的維護,你究竟和他達成了什麽目的?梁雪柔是否與其勾結要對尚書府不利?”

犀利狠辣,大夫人問話期間眼神卻是瞥向二姨娘,麵上神色陰晴不定,引得梁青山也不禁瞅著她,滿是疑慮。

“沒有勾結!”連夫人忽然抬起頭來,滿是淚痕的臉有些楚楚可憐。

其實她也尚有姿色,皮膚雖不算特別白皙,卻也並不如一般鄉下人那樣黝黑難看,頭上雖是頭巾簡單紮起,卻自有一種風味。方才一直低著頭囁嚅,人人都未曾注意,現下抬起頭來,才發現她竟死死將自個兒下唇咬出了血。

“沒有人勾結,三小姐也斷不會對尚書府不利,她……”

“夠了!”梁青山揮手打斷道,“僅憑你一人證詞,反反複複,不足以為信,你最好老實交代了,你丈夫究竟哪裏去了。”

“我……”連夫人又開始囁嚅,一旁的二姨娘內心更加無法淡然。她甚至不明白這連氏究竟是來救人的,還是來害她的。這般反反複複的證詞,遇到關鍵之處卻支支吾吾說不清楚,平心而論,實在讓人難以信服。

(本章完)